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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快去,快去請大將軍啊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明:完了,我被朱元璋盯上了

  倒是一旁的李善長,聽著朱元璋說這話,心中一驚。

  離開朱元璋的住所后,胡惟庸一臉高興的在一旁扶著李善長的胳膊,與他走在大帥府中。

  同時還聽著李善長給他介紹這大帥府中的事情。

  “這就是帥府大堂了,后面是內眷居住,那片屋子啊,就是中書省坐在,看好了,離大帥是近在咫尺啊。”

  不過,說到這里時,還是嘆了口氣,說道:“不過如今中書省的具體事務只有金陵府周邊的,原本大帥麾下的地盤除了安豐路外都是中書省處置,可如今大將軍回來了,大帥已經將全境的政務交由他一體節制。”

  “所以如今這中書省其實就是個府衙。”

  一旁的胡惟庸聽著這話,似乎對此早已知曉,說道:“恩師,那大將軍為何能得大帥如此信任啊?連境內所有的政務都交給他來做了。”

  面對胡惟庸的詢問,李善長的臉色也是有些凝重,說道:“說實話,你沒有見過這位大將軍自然是不清楚,可我確實與他了解頗深,此人的手段可謂卓絕,表面看似一切都隨心而行,可內里卻對一切都了如指掌,此可謂胸有成竹。”

  “除此外,就連我也不得不佩服此人,面對種種險境困局,常有化腐朽為神奇之舉,還有那理政之能,也是非凡,那安豐路曾經是什么樣,你我都知道,可如今呢,僅一域之地,便可滿足整整一個行省人口的糧食產量。而且還在快速的增加。”

  “短短三年的時間,便將整個安豐路打理的緊緊有條,百姓安居樂業不說,在滿足溫飽的同時,已經開始朝著富足而去。若沒有往日與此人的恩怨,說實話,連我也不得不佩服這位大將軍啊。”

  說完后,看了看四周,又道:“不過啊,大帥之所以對那大將軍如此的信任,除了大將軍本人確實才能不凡外,還有另外的原因。”

  “幾次相救大帥于為難便不說了,巧的是,這位大將軍竟然還是大帥夫人失散多年的親弟弟!”

  說到這里,李善長長長一嘆。

  如今他想到齊衡,便感覺心里壓了一塊石頭一般,難以挪動。

  而胡惟庸顯然也知道些齊衡的事情,可是對齊衡是朱元璋小舅子的事情,卻壓根不知,驚呼道:“大將軍竟然跟大帥還有這么一重關系?”

  李善長點點頭:“這事當時大帥說了,不讓對外面多說,所以知道的人并不是太多,基本都是軍中的高級將領,所以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聽著李善長的話,胡惟庸的腦海中在不斷的思考著。

  不過,在說完此事后,李善長便緩緩的說道:“算了,這件事你知道就好,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不要隨意對外面說就是了。”

  說到這里,李善長還扭頭看了看身邊的胡惟庸,一邊走著一邊笑著說道:“惟庸啊,你知道你今天最大的收獲是什么嘛?”

  胡惟庸想了想說道:“覲見了大帥,勝任了帥府參知。”

  李善長道:“嗯,這當然不錯。但并不是最大的收獲。”

  胡惟庸一愣:“哦?那惟庸就不清楚了,請李公教誨。”

  李善長笑笑說道:“你最大的收獲就是從今天開始,可以稱大帥為上位了。”

  胡惟庸不解,不明白的問道:“這大帥和上位的稱呼還有什么講究嘛?”

  李善長道:“這中間大有講究啊。我只告訴你一條,只有跟大帥過命的兄弟,義子才有資格稱他為上位,整個金陵城里,叫上位的人也不過二十個。”

  說著,李善長還提起劉伯溫,說道:“知道劉伯溫吧?”

  胡惟庸馬上回道:“自然知道,鼎鼎大名,如雷貫耳。”

  可李善長卻道:“可就他,也只能稱大帥而不能叫上位。大帥也從來都不糾正他,這里頭啊,大有內涵哪。當然了,劉伯溫也有自知之明,并沒有隨意改口。”

  胡惟庸恍然。

  不過,卻突然對著身邊的李善長說道:“不過,其實在學生的心中,今日還有一個最大的收獲。”

  這話說出口,反倒是李善長愣了。

  “哦?什么收獲?”

  面對李善長疑惑的目光,胡惟庸卻突然跪在了地上,對著面前的李善長說道:“今日能重回恩師的身邊學習,是惟庸最大的收獲。”

  聞言,李善長頓時大笑一聲,隨即將那胡惟庸給扶了起來。

  “起來起來。”

  “有你這句話,我也就安心了啊。”

  可就當他們逛完了大帥府準備前往禮賢館給胡惟庸安排住所時,朱元璋的書房外,突然來了一名士兵,在稟報后走了進來。

  “大帥!大將軍命我給大帥傳句話,大哥要求辦的事,辦妥了。”

  正坐在椅子上的朱元璋,在聽到這名士兵的話時,頓時眼珠子一瞪。

  驚喜的說道:“真的!”

  那傳令的士兵繞繞頭,道:“大將軍是這么說的,小的也不知道。”

  可朱元璋卻忙對著那士兵擺了擺手,自言自語道:“不會錯不會錯,既然是軍濤讓你傳的話,就絕對不會錯。”

  說完,轉過頭看著那傳令兵說道:“大將軍人呢?”

  士兵道:“在江邊等著呢。”

  朱元璋二話不說,直接一揮衣袖,說道:“走!快帶咱去瞧瞧!今兒還真是個好日子啊,什么喜事都擠著來了。”

  可剛走兩步,瞧著自己這一身的衣服,便又囑咐道:“這樣,你還是等等吧,咱去換件衣服。”

  說完,轉身便朝著里間走去。

  很快,當朱元璋換上一身得體的衣服與那士兵高興的走出書房朝著帥府外走去時,恰巧碰到了那逛完大帥府準備前往禮賢館的李善長和胡惟庸。

  李善長遠遠瞧著朱元璋臉上的高興勁,便不由的笑道:“上位,今兒是有什么喜事嘛?這么高興?”

  朱元璋顯然也沒有想到會碰見他們,直接說道:“喜事,大喜事啊,既然你們都在,那正好,跟咱走一趟吧,去瞧瞧咱那大將軍給咱帶來什么驚喜。”

  說著,也不管李善長他們的一臉疑惑,便樂呵呵的朝著帥府外走去。

  很快。

  隨著李善長和胡惟庸憋了一肚子的疑惑,直到他們來到那停靠船只的岸邊時,翻過眼前的山頭,正巧看到了那岸邊停靠的船只。

  只一眼,那胡惟庸便和李善長傻愣在了原地。

  江邊密密麻麻,幾百條戰船,火炮弩炮應有盡有。

  那戰船的個頭也是七八丈高,比那陳友諒所謂的混江龍也是不逞多讓。

  不僅是他們,還有他們身邊的朱元璋。

  在看到這一幕時也傻了眼。

  從他交代齊衡到現在,連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到。

  可如今,在自己的面前便是整整數百條的戰船。

  驚訝之余,朱元璋忍不住心中的激動,急忙朝著岸邊跑了過去。

  在他跑過來的同時,岸邊的齊衡也在手下的提醒下注意到了朱元璋的到來。

  急忙便轉身迎了過來。

  在二人碰面的一瞬間,朱元璋便忍不住的急著問道:“軍濤啊,這些,這些都是給咱的戰船?”

  齊衡不由的一笑,道:“大哥,船都擺在你眼前了,不是給你的,還是給誰的?”

  聞言,朱元璋當即暢快的大笑起來。

  “好!好啊!如今有了這么多的戰船,咱也有了跟那陳友諒硬碰硬的本錢了!”

  之前在劉伯溫的獻計下,朱元璋的對敵策略一直都是弄點小船,以靈活取勝。

  畢竟自己不可能比那陳友諒的混江龍造的還要大。

  可如今,瞧著這些戰船,哪里比那陳友諒的戰船遜色了?

  就當朱元璋高興的喜不自禁時,他突然看到了這密密麻麻的戰船中間,似乎有那么幾艘不太一樣的戰船。

  疑惑間,朱元璋立馬對著齊衡問道:“軍濤,你幾艘的顏色怎么不太對啊。”

  聞言,眾人順著朱元璋的目光看去。

  那李善長和胡惟庸也同時發覺了那幾艘船的不同之處。

  就在他們疑惑之時,齊衡對著身邊復命前來交付船只的水師將軍看了一眼,那將軍立馬對著朱元璋拱手說道:“大帥,那幾艘確實不太一樣,它們的名字叫泰山號,分為一到七號。”

  “與其它戰船不同的是,它們通體都是由鋼鐵制成,堅不可摧,無論是那些江船還是海船,與他們撞到一起,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場,所以大將軍為它們起名為泰山號,如五岳之首泰山一般,巋然不動。”

  聽到這話,朱元璋驚訝之余,眼眸中滿是精光。

  “好!好啊!好一個泰山號!”

  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通體鋼鐵戰船的朱元璋,不由的有些好奇,問道:“軍濤啊,此刻正好無事,你把那泰山號給咱弄過來,咱上去瞧瞧,咱還真沒見過鋼鐵制成的戰船。”

  齊衡對此自然是沒有什么意見,直接對著身邊的水師將領使了個眼色,那水師將軍立馬拿起手中的令旗,朝著那些船只揮舞起來。

  很快,江邊的一艘艘戰船開始朝著兩邊退去。

  將他們面前的這一塊空間給騰了出來,那鋼鐵制成的泰山號,立馬開始朝著這邊靠了過來。

  隨著船只快要靠岸時,一只只的小船劃了過來。

  見此,齊衡說道:“大哥,那船只太大,重量也要沉些,這里不是碼頭,靠不了太近,我們先坐小船,然后順著繩梯爬上去。”

  朱元璋本來也不在乎這些,立馬答應下來。

  隨著他們一個個登上了那泰山號。

  站在泰山號平穩的船板上,朱元璋遠眺四周,瞬間感覺心情都舒暢不少。

  他使勁的提了提那泰山號的船板,感受著腳上傳來的堅硬感,那臉色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而隨著他們走進船艙內,看著戰船兩側那整齊的炮臺,一體指揮的控制臺,朱元璋頓時露出了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摸摸這,摸摸那兒,哪里都感覺稀奇。

  一旁的李善長和胡惟庸,也不比朱元璋強到哪里。

  而隨著他們登上船長室,看著那船長面前的控制按鈕。

  朱元璋不由的問道:“軍濤,這些東西都是干什么用的?”

  齊衡指著左邊那個轉輪說道:“這個是控制船只方向的,另外那個是控制炮臺方向的。”

  朱元璋不解道:“炮臺方向?”

  齊衡點點頭,說道:“對,大哥你剛剛也下去了,應該看到那些炮臺的可視范圍很小,所以僅依靠他們的視眼無法很好的觀察到周圍的敵情,所以,就將那控制炮臺的轉輪安排在了這里,由專人負責。”

  “而下面的將士只需要點火裝彈就是。”

  朱元璋若有所思的點頭。

  還有那船頭的弩炮。

  雖然如今這模樣變了變,但朱元璋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這弩炮。

  當初在黃崗城時,他可是親眼見證過他的威力。

  如果雙方戰船在近距離的碰撞下沒有分出勝負,那么接下來近距離的刀兵作戰中,有這么一個弩炮在,簡直就是bug一般的存在。

  畢竟火炮的發射方位是有限制的。

  而這弩炮在經過營造司的改造后,利用鋼鐵制作出來后,提升了它的可操作度。

  不管是射擊角度可是操作難度都得到了優化。

  就當面前的朱元璋一邊問,一旁的齊衡一邊答時。

  他們身后的李善長和胡惟庸卻眼神復雜的對視一眼。

  尤其是那胡惟庸,對于齊衡的事情都是從別人口中聽到。

  如今在親眼看到齊衡給他們帶來的震撼時,才深深的明白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大將軍,身上到底是有怎樣的能量,能讓那么多的能人自愧不如。

  如今,光是這一艘泰山號便讓他清楚的認知到了。

  而且,不用于別人,胡惟庸在之前看到江邊這么多船只時,他可是仔細的去查看過。

  這些船只很多身上的漆都是新刷的。

  一看就是剛剛制造出來的東西。

  也就意味著,這些船只都是剛剛營造出來的。

  如果他了解的沒有錯,從他恩師李善長接到營造船只的命令起,好像也就只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想來齊衡也不會太早。

  那也就意味著,齊衡是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內營造了這么多的戰船。

  他是親自主持過這些戰船建造工序的。

  他也很清楚營造這些戰船的復雜和耗時。

  那么,這些戰船的背后所隱藏的東西,那才是真正關鍵的。

  如今他能一個月營造出這么多的戰船。

  那也就意味著,只要材料銀錢夠,就能源源不斷的營造出這樣的戰船。

  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再聯想到李善長所說的,齊衡將安豐路打理后的模樣。

  胡惟庸雖本身就是淮西出身,卻好幾年沒有回去了。

  如今也有些忍不住的想去親眼瞧瞧如今的安豐路到底發展成什么樣子了。

  真正見識一下這位虎威大將軍的手段。

  不過震驚歸震驚,自己剛因為召集戰船而立下大功。

  如今齊衡便率領著這樣一支戰船艦隊趕來,自己因為一時機靈而立下的功勞,瞬間被比了下去。

  想到自己可能因為這事而被朱元璋看輕,剛剛才升官的喜悅瞬間消散一空。

  傍晚。

  在從江邊返回后,朱元璋從始到終那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來過。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沒有齊衡,之后在與陳友諒的作戰中自己是否能夠勝利還未可知。

  甚至因為兵力的懸殊,天然就處于下風。

  可如今不同了。

  有了這些戰船,看到戰船上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后,朱元璋對于和陳友諒的作戰已經信心十足。

  尤其是自己親身站在了那泰山號的船板上,感受著這船只的平穩,簡直前所未有。

  對于將士們作戰能夠起到非常好的效果。

  哪怕是一些沒有經歷過水戰的將士們,在這樣的環境下也完全能夠平穩的作戰。

  將之后訓練的重要性降低了很多。

  最關鍵的是,這些船只雖然一個個體型巨大,起步的速度也很慢。

  可是當它們一個個航行一段時間,速度提升上來時,那速度簡直就跟當初他們在安豐路所體驗到的一樣。

  甚至比那些靈活小船的航行速度還要快上許多。

  不僅防御能力強、體形大、速度還如此的快。

  簡直就是天生為水戰而出現的神器!

  這如何能讓朱元璋不激動高興。

  哪怕是孤身返回到帥府中,那臉上的笑意也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傍晚。

  正當朱元璋順風順水的度過了一天,準備高興的返回后院去吃飯時。

  一名將士卻突然從門口突然闖入了大帥府中。

  看著此人滿身是血,職守的士兵立馬將他給扶了起來。

  然后朝著大帥府的大堂之中而去。

  此時就在大堂之中的朱元璋,看著面前闖進來的士兵,不由問道:“什么事,慌慌張張的?”

  聽著這話的士兵,立馬回稟道:“稟大帥,外面來了個人說是小明王的貼身侍衛,已經身負箭傷,剛進帥府大門的時候就已經快不行了,他自個兒說是從山東趕來的,奔馳了三天三夜。”

  聞言,朱元璋眉頭一皺,說道:“將他帶進來。”

  “是!”

  隨著那名傷兵進入到大堂之中,朱元璋立馬問道:“怎么回事?”

  那傷兵奄奄一息的堅持說道:“大帥,明王被脫脫大軍包圍,在沂蒙山,犄角嶺。還有,我們的糧草已盡,最多只能堅守三兩天,明王令咱突圍傳命。請朱大帥趕緊派兵救援。”

  在堅持說完這些話后,那傷兵頓時昏死過去。

  看到這一幕的朱元璋,腦海中在快速的轉著。

  不過看著這傷兵已經暈倒時,還是說道:“去,抬下去,馬上醫治。”

  兩名護衛立馬回道:“是!”

  隨后便抬著這人朝著外面走去。

  此時面對這突發狀況有些思緒混亂的朱元璋,對著一旁的二虎說道:“二虎。”

  “在。”

  “去,把軍濤、李善長、劉伯溫、常遇春、徐達、湯和叫來,立刻。”

  可這話說完后,朱元璋似乎想到什么,卻馬上將二虎給叫住,說道:“算了,明兒吧。”

  說完,又思慮片刻后,說道:“對了,明天記著把那個剛來的胡惟庸一塊兒叫上。”

  “是!”

  隨著二虎走下去。

  大堂之中便只剩下朱元璋一個人。

  他回想著自己剛剛做的事情,有些猶豫不決,可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

  帥府大堂。

  文武官員們坐在大堂的兩側。

  卻唯獨少了齊衡。

  不過朱元璋也沒有太過在意,直接開始說道:“咱原以為那元軍的脫脫是看到東南地域的局勢無法改變,所以才回到了北方待命。卻沒想到,他們竟然再次對北方的明王發起了進攻。”

  “更沒想到的是,依照往常的情況,就算那脫脫率大軍攻打,明王也能靠著周圍的山脈而躲避,這一次,卻被那脫脫的大軍給堵了個正著。”

  說到這里,朱元璋長長嘆了口氣,卻又無奈的說道:“不管怎么說,小明王是咱天下義軍的共主,如果他落到了元軍的手里,元廷一定會用他的頭顱傳令天下,說什么北方的義軍已經剿滅,而南方的義軍指日可滅。小明王落難,咱也有責任。”

  “如果不是咱上奏的那份降表,元軍絕對不會退兵,所以咱想啊,要去救小明王,親自去救。”

  說這話時,朱元璋滿臉的自責無奈,同時將自己對小明王的忠心表現的淋漓盡致。

  這一幕,恰如當初在定遠時一般。

  不管如何,這忠義之名不可丟。

  至于所謂的什么情分,都是扯淡。

  他朱元璋連小明王的面都沒有見過一面,也沒有得到過小明王的一兵一卒,一錢一糧,有什么情分可言。

  可朱元璋在說完后,瞧著在場兩側的眾人都沒有一個說話,不由的眉頭一皺,道:“贊同不贊同,言語一聲!”

  聽著朱元璋的話,劉伯溫左右瞧瞧,見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便緩緩起身,來到了大堂的中央,對著上面的朱元璋說道:“大帥,在下堅決反對援救小明王,尤其是大帥親自前去。”

  說到這里,劉伯溫看了看四周的眾人,說道:“我們當務之急是全面迎戰陳友諒,他隨時可能棄洪都于不顧,揮師東進哪,到那個時候,若大帥不在,金陵危已啊。”

  聽著劉伯溫的話,在一旁仔細思索的湯和,難得的贊同了劉伯溫的話,說道:“我也不贊同上位親自去,非去不可的話,我去。”

  而湯和一旁坐著的徐達,則直接說道:“要我說,根本不必救,咱們起兵多少年了,得過小明王一兵一卒沒有?沒有!咱跟那小明王有什么關系?干脆別救了,讓他自生自滅就是了。”

  面對徐達的話,倒是他身邊的常遇春卻突然說道:“三哥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怎么能說跟小明王一點關系沒有呢,先帥郭子興就是老明王的部下,這些多年來,我們一直打著明王的旗號南征北戰,而且,如果元廷滅了,那么江北方面的全部義軍就會集中力量來對付咱們哪!”

  常遇春雖然平日里不喜歡說話,看起來整個人也是憨憨的。

  可是如今說的這番話,卻說到了朱元璋的心坎兒里,而且看問題的角度也非常的不同。

  與他那副面相完全不同,倒是讓人實在分辨不出,他說這話到底是真的憨厚老實,還是隱藏的太深了。

  那臺上的朱元璋在聽到常遇春這話后,立馬說道:“不錯,四弟說的對,我倒把這點給忽略了。”

  聽著朱元璋的話,在場的人也大都看出了朱元璋的意思。

  他是一心想要去營救小明王的。

  這時,李善長坐不住了,急忙起身說道:“上位,您親口說過,洪都城每天都要死上百人,十天就是上千人,所以如此,就是為了節省時間哪。”

  聽著李善長的話,朱元璋黑著一張臉,狠狠指了指他李善長,說道:“瑪德,還真讓你給逮著了。”

  剛剛李善長所說的這些話,全部都是朱元璋當初在提調司中訓斥李善長時說過的話。

  而如今,卻被李善長又拿來說朱元璋了。

  朱元璋在眾人的注視下,沉默許久,最后還是開口說道:“不錯,我是砍掉了自己的一根胳膊給陳友諒去啃。咱也痛,咱心很痛。但怎么辦,只有這樣,才能爭取時間,才能把陳禿子擋在洪都,好在日后咱親自砍了這狗娘養的。”

  可李善長卻繼續說道:“可現在戰船已經基本準備齊全,各營都在練習水戰,而你卻要帶兵北上救人,來回要三十天,值嗎?如果有這個時間,我們為何不提前出征迎戰陳友諒呢?”

  說到底,李善長依舊不想讓朱元璋率軍北上營救小明王。

  被李善長問到這里的朱元璋,也就不再隱藏,直接起身來到了大伙兒中間,說道:“今兒說白了吧,一個,步軍改習水戰攻防,沒有四五十天是根本下不來的。”

  說完,看向一旁湯和等人,說道:“你們幾個大帥說,是不是這樣。”

  面對朱元璋的詢問,徐達常遇春不說話了,倒是湯和說道:“水師統領說過,四五十天都勉強。”

  聞言,朱元璋則繼續說道:“再一個,朱文正在洪都多堅持一天,陳友諒就多付出一份代價,所以,咱給文正下了一條死命令,堅守洪都一百天!”

  “咱是用洪都三萬八千將士們的血肉,換取時間,以便日后跟陳禿子決一死戰。”

  朱元璋緩了口氣,一邊在堂中負手而行,一邊說道:“救小明王,咱親自去救是最有把握的,來回最多二十天,等咱回來以后,這兒已經萬事俱備,再西進。”

  眾人聽著朱元璋的話,瞧著他篤定的神色,也沒了人再說話,唯獨那劉伯溫緩緩起身來到朱元璋的身邊,說道:“既然大帥把話都說到家了,請恕在下冒昧。”

  “直說。”

  劉伯溫點點頭:“沒有明王,大帥是主子,明王一旦來了金陵城,大帥和明王誰是主子,如果明王再說這說那的,大帥聽是不聽,明王名為天下共主,實則是大帥的包袱。”

  “因此,棄之為佳。救回來,是給自己增加煩惱。”

  大伙兒都不愿意說的話,被劉伯溫說了出來。

  一旁的眾人也連忙圍了上來,站在朱元璋的左右,說道:“是啊,上位。”

  聽著眾人絮絮叨叨的勸說,堅決的不想讓他去救,朱元璋頓時感覺自己大帥的權威遭到了撼動。

  他緩緩看向了身邊的劉伯溫,沉著聲音說道:“咱說過了,一定要救明王,而且咱親自去救,這事就這么定了。”

  “不議了!”

  朱元璋大手一揮,臉色凝重的坐回到了他的帥位上。

  正當湯和徐達等人還想說什么時,卻被朱元璋一個眼神給瞪了回來,一個個急忙拱手說道:“遵命!”

  而劉伯溫,也緩緩坐回到了椅子上。

  就在這時,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一直恭敬的站在李善長身邊的胡惟庸,立馬附在了李善長的耳邊說道:“恩師,我能不能跟上位直接說幾句話?”

  李善長聞言,當即說道:“說,有什么你直接跟上位說。”

  胡惟庸點點頭,然后對著朱元璋恭敬的拱手說道:“上位。”

  這個稱呼一出口,坐在李善長一旁的劉伯溫瞬間一驚。

  心中沉重。

  而那胡惟庸,則開口說道:“據浙江船民帶來的消息,張士誠正在向湖州調兵,那距金陵不足三百里,屬下擔心,金陵所面臨的危險,不止是北面元軍和西面的漢軍,還有南面的吳軍哪。”

  胡惟庸的話,給劉伯溫提了個醒,將之前那個稱呼所帶來的驚訝瞬間沖散。

  他急忙說道:“大帥,胡惟庸說得對呀。張士誠一直在尋找機會,想趁大帥和陳友諒交戰之際突然發兵坐收漁翁之利。而且,他如果一旦知道大帥率軍北上了,可能驅兵攻打金陵。”

  面對這個問題,朱元璋卻冷笑一聲,說道:“咱了解張士誠,他沒那個膽子。”

  朱元璋態度之堅決,讓眾人心驚。

  劉伯溫緩緩起身,拱手道:“大帥,他沒有,但陳友諒有,大帥一旦離開金陵,消息幾天之內就會流傳出去,斷然封鎖不住,而這時陳友諒也就會飛報張士誠,說朱元璋北上,金陵城空虛,咱倆東西夾擊,平分天下,諸如此類,肯定會。”

  一心想要北上救小明王的朱元璋,也不是真的就非要如此不可。

  只是在朱元璋看來,北上救小明王有很高的收益。

  但這個收益他不能說。

  最起碼在面前這些屬下們的面前不能說。

  如今聽著胡惟庸和劉伯溫的話,心中也明白,這事情確實有可能發生。

  一旦發生,對于他們而言,將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畢竟張士誠的手中,可也有五六十萬的大軍。

  這五六十萬的大軍一旦殺進來,那可真要將整個義軍的地盤給沖的七零八落了。

  李善長適時的起身,說道:“上位,不要北上,也不能北上啊。”

  面對李善長、劉伯溫等人的勸說,朱元璋也沒了再跟他們商議下去的心思,直勾勾的看著他們,說道:“明王咱是救定了,不管你們在心里是怎樣罵咱,罵咱迂也好,罵咱固執也好,咱非救不可!”

  說到這里,朱元璋突然發起了火,狠狠的一拍桌面,喝道:“誰要再敢阻攔,都他媽給我滾出去!”

  面對朱元璋突然之間的暴怒,一旁湯和幾兄弟算是徹底閉了嘴。

  而李善長劉伯溫等人也是漸漸低下了頭。

  就在整個場中一片寂靜之時,劉伯溫突然來到了李善長的身邊,說道:“善長兄,看來這次必須得請大將軍過來了。”

  聽到劉伯溫的話,李善長雖心中不喜,可也知道這是最后的辦法了。

  想了想后,趕忙對著朱元璋說道:“上位,不要發怒,你看這樣如何,這大早上過來各位將軍們都還沒有吃過早飯呢,這事關系到咱義軍大計,也不急在這么一會兒,要不咱先吃點東西,吃完后再商議,上位也好好思慮一下,如果到時候上位要還覺得非要前往山東營救小明王,我們幾個也就不再勸了,如何?”

  聽著李善長的話,雖然朱元璋有心現在就將這件事給定下來。

  可剛剛自己已經發過火了,如今要是再不給他們幾個謀士一點面子,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而且,李善長也說了,吃過飯后如果還是這么認為,他們就不勸了。

  也算是妥協了。

  想到這里,朱元璋沉鳴片刻,道:“好,就按你說的,吃飯。吃完后再議。”

  隨著朱元璋率先離堂,徐達等人便要跟上去。

  卻被那李善長給一把抓住了。

  李善長瞧了瞧朱元璋離開的門口,急忙小聲的對湯和徐達常遇春說道:“三位大帥,上位此番之舉實在危險啊,一個不好我們義軍就會落入絕境。”

  “哪怕中間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也成功將小明王營救了回來,可到那個時候,多了個累贅不說,對我們又有什么好處呢?”

  面對李善長的話,湯和當即說道:“李先生,你的話我們也明白,可如今大帥執意如此,我們也沒辦法啊,你沒看到嗎,剛剛都發怒了,再說下去,就要打板子了。”

  可李善長卻急忙說道:“在下知道幾位大帥勸不動,如今這金陵城中,除了夫人外,也就只有大將軍了。夫人向來不理外事,我們是不能去請的,如今,也就只有大將軍能勸動上位了。”

  說完,又無奈的說道:“可幾位大帥也知道在下與大將軍的關系,實在是有些不合適,如今想來,還得三位大帥想想辦法啊。”

  聽著李善長說起齊衡,湯和等三人皆是眼前一亮。

  徐達立馬說道:“對啊!咱怎么就沒想起齊兄弟來,大哥最聽齊兄弟的話,有他在,一定能勸動大哥。”

  “這樣,你們去吃,咱去請,你們在這里穩住大哥。”

  聽到徐達的話,李善長和湯和都是點了點頭。

  看著徐達離開的背影,眾人這心里也是稍微安定了些。

  畢竟,這事不同以往,這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讓他們辛苦打下來的基業付諸東流。

  可如今有了徐達去請齊衡,到時候有齊衡親自勸說朱元璋,想來應該就萬無一失了。

  后院里。

  原本氣沖沖離開的朱元璋,此時那生氣的心情也稍微緩解了些。

  看著走來的眾人,說道:“來了,磨磨唧唧的,快做吧,趕緊吃,吃完了咱們回去接著議。”

  眾人點了點頭。

  一刻多鐘后。

  朱元璋等人已經吃好放下了碗,唯獨那常遇春依舊在扒拉著碗里的飯。

  朱元璋瞧著他,頓時說道:“四弟啊,我發現你最近的飯量見漲啊,這都第幾碗了,還沒吃好呢?”

  常遇春將腦袋從飯碗里伸出來,捧著個笑臉,忙說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著,就突然能吃了。”

  朱元璋聞言,也沒多想,說道:“平日里咱幾個弟兄里也就你和徐達最能吃,今天這徐.......”

  說起徐達,朱元璋突然一愣。

  “唉?徐達呢?”

  “剛剛在大堂的時候還在呢,去哪了?”

  面對朱元璋的詢問,湯和反應最快,立馬說道:“三弟昨晚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說是肚子不舒服,去茅廁了,應該快回來了。”

  朱元璋點點頭,道:“哦,怎么去這么久,都在吃飯,他非要跑茅廁。”

  念叨了一句后,也沒多想,便自己起身去送碗了。

  隨著朱元璋起身離開,常遇春頓時苦著一張臉,對著身邊的湯和說道:“二哥,吃不下了,實在吃不下了啊。”

  聽著這話,湯和忙說道:“再堅持堅持,我想徐達應該就快來了,這都多長時間了,應該馬上就到了,你堅持堅持,”

  一旁的李善長也是無奈的說道:“常帥,您就受受苦,再堅持一下吧。”

  見此,常遇春無奈的嘆了口氣。

  而李善長在說完后,便幾次看向外面,有些焦急的說道:“這徐帥怎么還沒有回來呢?大將軍府不遠,應該早就該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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