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個蝙蝠人竟然所有人都向風暴之神祈禱，信仰之力源源不斷地從他們身上產生，飛入高天之中。
秦牧云覺得自己這神靈干得有點失敗啊，給蝙蝠人們好吃好喝的，沒想到他們一點都沒感恩啊。
這白牙才剛剛被放逐，這群蝙蝠人就齊刷刷地向風暴之神祈禱，這要說是巧合秦牧云是真的不信。
一開始秦牧云是有點傷心，感覺這群蝙蝠人良心都是喂了狗，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不出意料。
這是一群從來沒有放棄過原來信仰的蝙蝠人，被白牙用欺騙的方式強行拉到灰山，變成了秦牧云的信徒。
他們對自己的信仰是虛偽的嗎？
不，那也是真的，信仰之力的產生瞞不了人，還有蝙蝠人直接領悟了力量術。
而且因為蝙蝠人的智商普遍比較高，他們所產生的信仰之力比野豬人和馬鹿人都高，只有白牙這貨是個殘次品，祈禱十次不如別人一次。
虔誠與否是騙不了神的。
秦牧云剛冷靜了些，就發現這群蝙蝠人陸續換了個祈禱對象，龐大的信仰之力朝著灰山頂部的神廟飛去，被存入神像之中。
秦牧云試著感應這些蝙蝠人祈禱的內容。
神靈是可以感應到信徒的祈禱的，只要用心就行。一開始，秦牧云對樹精們的祈禱近乎有求必應，但后來信徒太多了，一天三四趟的例行祈禱，秦牧云就沒那么多時間一一感應了。
相信其他神靈也是一樣，信徒多了就照顧不過來了。
光一個微風城人口就數萬，而微風城對風暴之神來說只是很不起眼的小地方而已。
所以微風城的信徒們祈禱，很難獲得風暴之神的回應，跟灰山打了這么久的仗，幾乎全靠微風城自身的力量。
秦牧云此時集中精神，聆聽這些蝙蝠人的祈禱。
令他意外的是，蝙蝠人的祈禱內容都是自辯，他們很努力地向他說明自己并不是叛徒，從來沒有向微風城通報過消息。
“啊這……”
祈禱是很難造假的，因為你是用意念來跟神靈交流，將內心的聲音傳達出來。
除非連自己都騙了，否則沒人能夠用“心聲”來撒謊。
這些蝙蝠人竟然全部都不是叛徒？
那難道被白牙“干掉”那個蝙蝠人就是真正的叛徒？
秦牧云不由得望向灰山的另外一個方向，那位被白牙擰掉腦袋又重新長出來的蝙蝠人正在大快朵頤。
那蜂蜜烤硬毛老鼠已經被他吃得只剩骨頭了，而且他眼神清明動作敏捷，絲毫沒有智商殘缺的樣子。
白牙被放逐是一場戲，那自然不能真的隨機弄死一個無辜的蝙蝠人。
這位也是被白牙說服了幫忙演戲的，所謂擰掉腦袋是用折光神術弄出來的幻象。所謂重新長頭之后變成弱智，那是為了給他重新融入灰山找個借口。
弱智也可以恢復的嘛，別問為啥恢復這么快，問就是神靈的恩賜。
現在其他蝙蝠人全部洗掉了嫌疑，難道真正的叛徒就在這里？
這不對啊，你丫真是叛徒，胃口未免也太好了，難道是“玩死掉的人才是兇手”這套？
秦牧云看不懂，但現在也只能繼續觀察，要是這貨是叛徒，遲早會露出馬腳，只需要耐心一點。
白牙還不知道自己的計劃出了這么大的差錯，他現在走得雙腿酸軟，不得不半飛半走，直到夜幕降臨才找到鐵碎牙所說的水坑。
這是一個小到洗澡都不太夠的小水坑，水質腥臭，比灰山下的黑水湖好不了多少。
但白牙也顧不上難喝，先灌了一大口黑水。
然后花了好長時間，才從那水坑里面撈出兩條比手指還小點的魚苗。
更慘的是，手指頭還被咬了一口。
看著手上的小魚，聞著空氣中傳來的硬毛老鼠干香氣，還有耳邊傳來的咀嚼聲，白牙忍不住說：“現在追兵還沒來，不用演得這么認真吧，給我一塊啊。”
硬毛老鼠的肉對大部分食肉的種族來說都是極品，無比膻腥的味道卻比香料更令人沉醉。
野豬人每天主食就是硬毛老鼠，怎么吃都不膩。白牙本來是吸血為主，但也受不了這肉干的誘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然而，鐵碎牙理都不理他，連折光術都沒有撤銷。
這次是因公出差，所以秦牧云暫時給予鐵碎牙調用信仰之力的權限，他可以一直維持這種幻術，不需要額外消耗自己的體力和生命力。
白牙氣得想打人，但他暫時只能忍耐。
真打起來，他不是這小豬崽子的對手。
野豬人對蝙蝠人是有力量碾壓優勢的，加上鐵碎牙有兩種神術護身，怎么打都是他輸。
白牙無奈之下只能一口咬住這條小魚，將少量的鮮血吸進肚子里。就那么點鮮血，真是潤喉嚨都不夠。
被吸干了血液的魚苗抽搐著進入到白牙的嘴里。
生魚真難吃，但白牙走了一整天，已經累到快要死了，生火什么的是完全不想動手。
勉強吃了點東西，白牙就準備休息一下。
蝙蝠人會飛，在荒野中找棵大樹，倒吊在樹干上就能睡覺。
但此時，一直沒有顯出身形的鐵碎牙卻低聲提醒說：“等一等，有人來了。”
“這么快？”白牙也不知道是驚訝還是驚喜。
驚訝的是微風城的效率這么高，驚喜的是自己只要將他們引出來就可以回家了。只要兩人進行祈禱，灰山就馬上收到消息。
在荒野中，地上跑的種族沒有比馬鹿人更快的。
灰山只要派出一支機動性最強的馬鹿人騎兵，絕對可以將這些追兵一網打盡。
蝙蝠人會飛都沒用，馬鹿人全員強弓手，配上樹精騎士就是無限續航的移動箭塔，放風箏就能將他們全部弄死。
然而，鐵碎牙下一句卻讓白牙的心涼了半截。
“不是蝙蝠人，這味道……糟了，我們遇到狼族了。”鐵碎牙語氣凝重地說。
鐵碎牙這話剛說完，白牙就聽到了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雖然聲音不大，但數量極多。
遠遠看過去，被夜幕籠罩的草原上出現了數十對鬼火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