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山之上，蝙蝠人白牙剛剛結束了自己的例行祈禱。
例行公事般的敷衍，草草結束的祈禱，他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在微風城的時候。
正是因為他這種態度，風暴之神從來懶得回應他。
但這位新神很慷慨，哪怕他這么敷衍的祈禱，依舊可以得到回應。
只是跟其他虔誠者相比，白牙得到的反饋少得可憐，大概要花三五天的時間祈禱，才能使用一次神術，連他手下的蝙蝠人士兵都不如。
經過這段日子的適應，蝙蝠人已經習慣了向兩個神靈進行祈禱。
跟吝嗇的風暴之神不同，新神慷慨無比，原本他們都是沒資格領悟神術的平民，但現在已經有三個蝙蝠人領悟初級力量術。
這三個幸運兒，得到的反饋就比白牙強幾倍，每天都能使用一次初級力量術。
而知道了這一點之后，這三位蝙蝠人對白牙就沒那么尊重了。曾經的貴族又如何，還不是被人趕出微風城的失敗者？
白牙當初忽悠他們信奉新神，這些蝙蝠人士兵可都記仇呢。現在發現白牙的虔誠還不如自己，自然就更加看不起他了。
雖然不至于直接翻臉，但也明顯到令白牙非常不爽。
但不爽也沒辦法，信仰這種事情是騙不了自己的。
白牙天生就很有懷疑精神，加上性格比較自私自利，讓他無條件信奉神靈絕無可能。
再這么下去，白牙恐怕自己連第四層都住不了，要被踢到第五層。
憂心忡忡的白牙，連炭烤硬毛老鼠這種美味都吃不下去了。
在神廟外慢慢踱步，他需要尋找一條出路。
這位新神很好說話，或許他能夠用別的方式來彌補不夠虔誠的信仰。
正思考著人生，白牙不小心撞到某個高大的東西上。
腦袋撞得生痛，因為他額頭撞在了鐵板上，而鐵板是掛在對方的胸口。
白牙抬頭一看，兩只錚亮的獠牙極為醒目，在陽光照射下反射著美麗的金屬光芒。
金屬啊，屬于貴族的榮耀啊，看得白牙羨慕又嫉妒。
野豬人鐵牙鼻孔噴出兩團白氣，惡狠狠地對白牙說：“你沒長眼睛啊？”
白牙心中憤怒，蝙蝠人最討厭被人罵瞎子。
要是在微風城，撞你又怎樣？
蝙蝠人是貴族，野豬人是奴隸，別說撞你，吃了你都行。
白牙強壓著心中的憤怒，看到鐵牙帶著一群全副武裝的野豬人出現在神廟，語帶不屑地問道：“你們帶著裝備來神廟干嘛？”
鐵牙看不起白牙，但他是直性子，聽到白牙詢問，就老實回答說：“來看神諭碑啊。”
“神諭碑，那是什么？”白牙奇怪地問。
這次輪到鐵牙鄙視他了，這野豬人大聲地說：“你眼睛果然是瞎的，你不是剛從神廟出來嗎？那么大個碑就放在神像旁邊。”
白牙還真沒發現，他的心思全放自己身上，完全沒注意到神廟有什么變化。
聽到鐵牙這么說，他連忙轉身往神廟里面跑。
這神諭碑說不定就是自己的轉機啊。
跑進恢弘的神廟之中，果然看到神像旁邊有個巨大的木質巨碑。
碑文密密麻麻，用的還是白牙不認識的方塊字，完全不知道上面寫的是啥。
正想找人問問，轉頭就看到鐵牙摸著自己的獠牙，看得津津有味，頻頻點頭。
“你能看懂？”白牙震驚地說。
作為一個貴族，他認識好多種文字，但也看不懂這種方塊字，他還以為是神靈的語言。
野豬人反而能夠看得懂？這怎么可能？
鐵牙嫌棄地說：“看不懂，你不會感受嗎？神靈威能無處不在，這碑文上寫著的是神諭，只要你虔誠感應，自然就能明白上面的意思。”
又是虔誠，白牙現在最聽不得這個。
但他知道鐵牙沒有騙他。
就像是神術一樣，神靈賜予信徒領悟神術的機會，只要你夠虔誠，自然就能學會。
這跟感應碑文內容是同一個原理。
但不管白牙怎么努力，只能勉強感應到這碑文提到建造新城，剩下的就一片模糊了。
“那上面說了什么？”白牙忍不住問鐵牙說。
鐵牙不屑地說：“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白牙從牙縫里面憋出一句：“告訴我碑文寫了啥，我送你一塊硬毛老鼠肉干。”
“真的？”鐵牙鼻孔噴出粗氣，興奮地說。
“請神靈見證，如有違背，我必遭神罰！”白牙說。
在神廟里當著神靈面發誓，這就很有誠意了。
但鐵牙不滿意，指著身后的同伴說：“我們這么多人，才一塊不夠。”
好你個豬頭，都學會討價還價了！
“三塊，不能再多了！”
白牙妥協了，雖然他硬毛老鼠干也不多，但蝙蝠人可以靠吸血存活，吃肉只是補充。
忍一忍，還是能接受的。
鐵牙掰著指頭數了數：“一、二、三……行，我答應你。碑文上說，神靈要在荒野建造新城，地址已經選好了，就在黑水湖西面的大草原。
“碑文上說，建城需要人手驅逐野獸，遷徙部族，還有建造房屋等等，只要完成對應的任務，就能獲得貢獻。”
“貢獻？貢獻是什么？”白牙又問道。
“不知道，但碑文上說，貢獻可以用來換取神靈的恩賜。武器、食物、賜福等等，都可以用貢獻來換。”
鐵牙做生意很老實，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白牙。
白牙頓時高興得跳了起來，這貢獻不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么？不需要虔誠祈禱，只要完成神靈的任務就能獲得貢獻，還能換取神靈的賜福。
那只要自己貢獻足夠多，就能要求神靈給予更好的待遇，不用害怕被踢到第五層了。
“鐵牙，你們準備去做任務嗎？”白牙問道。
“當然，這是神諭，神靈想要的一切，我都會搶來獻給他。”鐵牙用最肯定的語氣說。
“那帶上我，我可以幫忙！”白牙說。
“你？我們都是勇猛的戰士，根本不需要你。”鐵牙不屑地說。
“不，你需要我。神靈的要求是讓我們占據新的地盤，除了殺掉那個區域盤踞的野獸，還要丈量土地，尋找水源，建造房屋等等。
“神靈要建造城市，肯定是要安置更多的信徒。你連手指頭都數不過來，你知道要建多少屋子，怎么分配物資嗎？帶上我，不然你除了扔斧頭，其他什么也不會。”白牙激動地說。
白牙有資格驕傲，因為整個灰山，除了智慧之樹外，就只有他掌握三位數以內加減法，還有個位數的乘法。
光是這個，白牙的智商在灰山算得上一樹之下，萬人之上。
鐵牙憋得臉色通紅，咬著牙說：“誰說我只會扔斧頭？”
“你知道？呵呵，我都不為難你，你就數一數你現在帶著幾個同伴，數對了算你贏。”白牙冷笑說。
鐵牙轉過頭，望向自己身后的野豬人勇士。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媽的，五之后是多少？”鐵牙對自己的同胞咆哮，但野豬人們面面相覷。
不怪他們，野豬人的一只手只有五根手指。
五對他們來說就是生理極限，所以這些野豬人勇士身上最多只能帶五把飛斧，多了記不住，怕撿不回來。
在野豬人族群里面，能學會數第二只手的野豬人就算聰明豬了，要是連腳指頭都會數，那妥妥的是先知。
鐵牙憋得臉色發紅，最恨憤怒地張開右手的手掌對白牙說：“帶上你，可以，給我五塊硬毛老鼠干！”
白牙哈哈大笑說：“你也就會數到五了，想給你多點都給不了啊。神靈見證，五塊就五塊。”
“神靈見證！”鐵牙粗生粗氣地說：“我們每個人，都要五塊。”
白牙：……
媽的，這頭豬變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