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團根據地要自籌建立銀行,孔捷想過,那就非常有必要發行屬于根據地自己的邊區票。
至于根據地現有的金融體系,在貨幣方面其實還是比較雜亂的,有冀中軍區鑄造送過來的一些邊區票,還有國軍的法幣,甚至還有一些日票、銀元、銅元什么的,都有流通。
所以需要建立起統一的貨幣體系。
這方面孔捷一直在做準備,
另外,孔捷也派了隊伍向晉中軍區方面討要了一份鑄幣的模板。
用來繼續印鑄對應的邊區票。
至于鑄幣所需要的其他設備,獨立團也早就已經準備到位,那是從一些縣城里,從鬼子的鑄幣廠搶到的一些鑄幣用的模具。
“所以咱們根據地自己的銀行建立起來之后,我對根據地后續的設想,
是能夠用咱們統一發行的邊區票,將鄉親們手中握有的各式錢票全部回收回來,
比如法幣、銀元、銅元這些。。”
“具體兌換的時候,就以能夠購買糧食的多少,等價兌換,甚至是提高一些價格兌換,總之不能讓民眾們吃虧,要讓鄉親們樂意兌換邊區票,并使用支持咱們的邊區票。”
“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咱們根據地的貨幣如果能夠得到統一,這對于咱們根據地的金融穩固來說是大有好處的。
我們可以實行政策,在咱們根據地周邊,各大村莊、市場,只允許邊區票使用。”
“這樣可以從相當程度上防止咱們根據地的財富,
被日軍還有國軍方面,
用沒有實際價值的貨幣兌換走。”
“要知道在國統區,
除了法幣、銀元、銅元這些之外,
也是不讓其他貨幣流通的,在鬼子占領區的縣城里同樣如此。”
在與財務部部長徐輕年商議籌建銀行之后,
根椐地金融體系的建立時,孔捷是這樣說的。
徐輕年則是提出疑問,道:“團長,國軍的法幣,廢兩改元,以銀元為本位幣,小鬼子發行的日幣則是以金為本位。”
“無論是銀元還是黃金,這在百姓們眼中都是具有較高價值的貨物,所以可以作為基準貨幣。”
“那咱們的邊區票一旦發行之后,又以什么作為本位貨幣,好讓民眾們徹底放心使用呢?”
“這無論是銀元還是黃金,咱們手頭可基本上都沒有儲備。”
孔捷想了想,回答道:“戰爭時期,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再說了,我們要維持的是一個相對國家整體來說,較小區域的金融體系,難度自然會小得多。”
“老徐,我問你,這戰火紛飛的年代,特別是處在敵后的民眾們,對于他們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徐輕年思索片刻,回答道:“團長,我想是糧食。”
孔捷道:“不錯,正是糧食,不是黃金,也不是銀元,真到了餓肚子的時候,只有糧食能讓民眾們活下來。”
“從這個方面來思索的話,鬼子用黃金作為本位,法幣用銀元作為本位,咱們為什么不能拿糧食作為本位?”
“再壓上咱們八路軍在鄉親們心中的信用,如果靈活變通一下說,糧食加咱們八路軍的信用,這就是咱們發行的邊區票的本位幣。”
徐輕年聽得有些發懵,雖說團長說的句句在理,可是對于他這個金融學畢業的大才子來說,一時之間真不好將理念轉變過來。
孔捷則是越說越興奮,他想到了美元,想到了美元到底有多可惡。
“老徐,我再給你點醒些思路,不妨大膽一些去設想,這本位幣未必就一定是具有較高價值的貨幣,或者是稀有金屬之類。
糧食可以,信譽可以,甚至是貨幣本身也可以。”
徐輕年疑惑道:“貨幣本身也可以?”
孔捷道:“如果有一天,咱們根居地的鄉親們只認邊區票為唯一基準貨幣,而無論是占領區的民眾,還是國統區的民眾,也只認咱們八路軍的邊區票為基準貨幣,那這么這個時候,咱們的邊區票就可以作為法幣、日幣的本位幣。”
“而一旦日軍與國軍承認咱們的邊區票本位制,那會產生多么大的影響?老徐,你是學金融的,應該比我更有體會吧?”
徐輕年怔怔道:“團長,真到了那個時候,邊區票的能夠發揮的作用,無論是在軍事還是在經濟上,都將是相當恐怖的。”
“我們甚至可以利用小小的邊區票,對日軍和國軍控制的區域進行變相的經濟掠奪。”
孔捷道:“真到了那個時候,一句話總結下來,邊區票是咱們八路軍的財富,卻是對手的問題。”
“我們甚至可以借用邊區票的一系列手段來制裁敵手。”
“這就是貨幣本位制的可怕,這就是貨幣戰爭的恐怖。”
“當然”,孔捷笑著拍了拍徐輕年的肩膀,道:“想在大局面達到那樣的程度,基本上是天方夜譚,我需要的也不多,只是在咱們根據地周邊區域,大概能做到這種地步就可以了。”
一番話下來,據說徐輕年從團部離開的當天,整個人都像是丟了魂兒似的。
次日,徐輕年在在團部出現的時候,整個人卻又榮光煥發,像是找到了什么堅定不移的目標和道路,整個人都充滿了干勁。
而就在孔捷思索著根據地未來的金融發展的時候。
另一邊,太原城,日軍駐山西第一軍司令部。
自從春季大掃蕩慘敗而歸之后,獨立團已經正式上升為日軍駐山西第一軍首要鏟除的眼中釘,肉中刺。
此刻,第一軍司令官筱冢義男,正在和第一軍所轄特工隊隊長日軍大佐山本一木,商討接下來對付獨立團的計劃。
谷息</span聽起來似乎有些滑稽,堂堂日軍第一軍司令官,還有日軍大佐,兩人竟是在合謀對付八路軍的一個團。
但實際情況是,日軍駐山西第一軍,早就將獨立團對日軍的威脅程度,甚至提升到國軍中央軍師級的程度。
而春季大掃蕩最終慘敗于獨立團之手,更是讓筱冢義男耿耿于懷,認為這是第一軍莫大的恥辱。
若不一雪前恥,寢食難安。
山本一木率先開口,主要針對點,放在獨立團曾在反掃蕩中出現過的狙擊排的身上。
“將軍,據初步探察,獨立團組成的這支狙擊排,人數在四十人左右,其中成員的槍法都很厲害,絕不弱于帝國老兵。”
“另外,他們的狙擊戰術相當靈活,據作戰中偵查所得情報,獨立團的這些狙擊手不但槍法厲害,而且運動換位十分靈活,往往打上一槍就會立刻撤離,繼續尋找下一伏擊地點,隱蔽自身之后,再次偷襲出手。”
“不僅如此,他們的每一名狙擊手似乎還配有一名帶有測距望遠鏡的偵查手,兩人一組,戰術配合。”
“這樣的組合,尋找目標與狙擊目標配合進行,一氣呵成,往往可以在戰場中發揮高效的狙擊戰力,兩人的相互配合,更能提升彼此在戰場上的生存幾率。”
“上次會議,將軍表示,總司令閣下曾提出,讓我等放下身段,學習八路軍的做法與戰術。”
“眼前這獨立團所使用的狙擊戰術,我認為正是我軍的射手們需要學習的地方。”
說到這里,山本一木似乎有些痛惜:
“將軍,恕山本直言,我帝國部隊的特等射手,哪怕是一些帝國的老兵,在槍法上絕不亞于這獨立團所謂的狙擊手。
然而他們在戰場上卻并沒有發揮出相應的作用,特別是這次春季大掃蕩,隨部隊作戰的特等射手們,往往作戰死板,即便有高超的槍法,卻只是固定在一個地方射擊,有些甚至直接將自己綁在樹干上,直至玉碎,這簡直愚蠢。”
“如今,獨立團一方狙擊排的存在,已經對帝國部隊的區域治安穩定,造成了嚴重威脅,我認為我軍的特等射手們也可以組成類似的狙擊作戰小隊,并改變原有的戰術,靈活調整應用,以應對獨立團的狙擊排。”
“吆西!”筱冢義男點頭,對山本的看法表示贊同。
“山本君,事實證明,帝國陸軍部隊傳統的特等射手隨軍作戰戰術,已經不合時宜。”
“現在看來,向八路軍學習狙擊戰術卻有必要。”
“這樣,我會下令,立刻在各部隊,將特等射手挑選出來,組成隨軍作戰的狙擊小分隊,另外配備新發的九九式狙擊步槍,配備四倍光學瞄準鏡,取代原有的二倍鏡九七式狙擊步槍。”
“獨立團的狙擊小組除了狙擊手之外,還配了對應的觀察員,我們也配上觀察員。”
“新組建的狙擊小分隊,先重點試用于獨立團根據地所在的游擊區域。”
“我軍的特等射手要遠比獨立團的數量更多,改變作戰戰術之后,定能壓制獨立團的狙擊戰術。”
“嗨!”山本應道。
筱冢義男想了想,又補充道:“此次春季大掃蕩的失敗,使帝國部隊前所未有的恥辱,但眼下不是報復收拾八路軍的時候。”
“總司令已經定下后續向晉南進軍的戰役計劃,眼下各部都在籌備,我們需要做的,是確保太行地區的八路軍不出什么亂子。”
“而這太行地區的八路軍部隊,要屬這八路軍獨立團最是折騰,此次進一步壓縮八路軍的生存空間,重點要放在獨立團這個刺兒頭身上。”
“山本君,以你對著八路軍獨立團的了解,你認為要對付這獨立團,我軍該如何應對?”
山本一木似乎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當即回道:
“將軍,我認為做到以下幾點,足以應對,甚至重創獨立團。”
“哦?你說說!”
“嗨,考慮到八路軍獨立團這支部隊的特殊性,他們有數千的兵力、精良的裝備、充沛的彈藥,甚至還有相當數量的攻堅火炮。”
“第一,駐守在八路軍獨立團根據地及游擊區周邊的據點,要對應加派兵力。”
“第二,正如將軍所說,我們要派上足夠數量的狙擊小分隊,前往獨立團根椐地周邊,應對獨立團的狙擊戰術。”
“第三,在獨立團根椐地外圍修筑的各大據點里的工事,原本的磚石結構,已經不足以對付獨立團手中的火炮,
我想我們需要重新修筑鋼筋混凝土炮樓和碉堡,以應對獨立團的攻堅火力,特別對待。”
“第四,按照總司令閣下所說,三分軍事,七分政治,逐漸蠶食獨立團根椐地外圍的各大村莊,進一步壓縮獨立團的生存空間。”
“第五,挺進隊和便衣隊已經籌備完畢,接下來將重點向獨立團根據地所在區域滲透,在獨立團內部對其指揮部,或者重要軍事設施進行打擊和摧毀。”
“第六,將軍,這一點其實一直是我軍應對八路軍游擊戰術的一點問題所在。
我們的部隊有時攜帶的彈藥要遠大于實際作戰中使用的彈藥,一旦被八路軍突襲,八路軍往往可以借此繳獲到相當數量的彈藥,反過來繼續壯大隊伍,對付帝國部隊。
而八路往往喜歡打游擊戰、運動戰、伏擊戰,與國軍不同,不會出現雙方進入鏖戰,比拼彈藥消耗的陣地戰。
所以,我認為,在接下來進行的局部掃蕩和作戰中,除必要情況之外,我們應當縮減每位士兵攜帶的彈藥量。”
山本一口氣說了六點,筱冢義男在一旁頻頻點頭。
為了對付獨立團,這兩個不遺余力的老鬼子,是想到一塊兒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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