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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3.逃避只會得到一樣東西,前進的話就能得到兩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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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天臺邊緣,最上和人木訥地俯視地面,輕輕張開雙手,感受寒風穿透自己的身子,默然的閉上眼睛。

  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事物,至今為止的事情,從今往后的事情。

  或許死亡是個不錯的選擇,但事實上,這個世界并不會因為他的死亡而停止轉動。

  留下的傷口不會因此痊愈,傷心的人不會因此停止傷心。

  最上和人真正該做的,絕不是就此停止思考。

  停止思考就意味著逃避,他已經逃避至今了。

  最上和人曾經在某部動畫當中聽過這么一句話,逃避只會得到一樣東西,前進的話就能得到兩樣東西。

  最上和人是不會就這樣結束生命的。

  無論他人說什么,哪怕被那些女孩兒當面說“你怎么不去死”,他也決心活下去,他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即便是死,也要等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后。

  屆時,要他以任何方式去死,他都樂于接受。

  正當他內心打定主意,緩緩呼出一口白霧,剛要轉身,耳邊傳來一陣急促倉惶的腳步,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道黑影直直地撲在他身上。

  心中來不及產生或驚或懼的想法,最上和人被那人影懷抱著在天臺地面上滾了好幾圈,還沒等他看清這人的臉。

  左邊的臉頰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最上和人懵逼地望著騎在他身上的女人,還沒等他來得及說些什么。

  又是一巴掌。

  最上和人徹底清醒了。

  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他看清了騎在身上的人是誰,心底剛剛升起的一絲怒意,被她滴落的淚水,徹底澆滅。

  小西沙織揪起他的衣領,迎著寒風撕心裂肺地怒吼,淚水順著眼角溢出,一顆又一顆的滴落在最上和人身上。

  “你在干什么蠢事啊!你這膽小鬼!

  最上和人默然地看著身前的小西沙織,不明白她為何會出現在此,不明白她的怒吼,不明白她的眼淚。

  只是單純的,對于能夠再度看見她的臉,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絲安心。

  他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這張臉了。

  “你這個混蛋,做出這種事情后,不會是想要就這樣逃走吧!我絕對不允許!

  聽見了么和人!

  給我像個男人的樣子,去好好面對她們啊!

  像個膽小鬼似的逃跑,想要一死一了百了什么的,這種事你想都別想!否則……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沙織。”

  “庫嗚嗚……你聽見沒有啊……噯……噯……和人……”

  “你絕對,不可以死掉……”

  最上和人無言地望著她,那張被淚水扭曲的臉,此時正露著極其痛苦的表情。

  視線下移,最上和人看見了她滲出血液的手背,那長長的紅線毫無規則地向下流淌,如同飛墨跳入水槽中般,漸漸染紅了衣袖。

  除了手臂之外,她身上還有幾處因為剛才摔倒在地弄臟的部位,反觀最上和人,并無受傷。

  “沙,沙織,你的手……”

  “我!……還沒有原諒和人。”

  “和人對她們做的事情,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

  看著她不停落淚的模樣,最上和人慢慢平靜下來,內心就糾成一團,不知自己該用什么樣的表情面對她。

  他萬萬沒有想到,小西沙織的眼淚,會如此叫他難受。

  “你還要活著才行!活在她們的怨恨中,活在自己的愧疚里,一輩子痛苦下去!

  想一個人結束,一個人獲得解脫。

  和人你真的,太狡猾了啊……”

  炙熱的眼淚落在最上和人的臉頰上,緩緩向著兩側滑落,最上和人呆滯地盯著前妻小姐被淚水浸透地雙眸,只覺得難以言喻的口干舌燥。

  她誤會了。

  自己并沒有尋思的打算,至少現在沒有,在處理完這件事之前,最上和人不會逃避的。

  臉頰依舊泛著疼痛感,小西沙織那兩巴掌可以說是用盡了全力,或許正式如此,最上和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明。

  清明到可以看清她每一顆淚珠掉落的軌跡。

  想來,這淚水是為他而落的。

  為了這樣的他。

  他覺得,自己此時應該說些什么。

  哪怕他的話語早就失去了可信度,已經成為了謊言的代名詞,最上和人還是覺得要說些什么才行。

  沒有心電感應的普通人,只能靠微弱的話語來傳達心意,不說出口就無法理解的話語,哪怕說出口,也未必會被理解。

  即便如此,人與人之間,也只能靠溝通活下去。

  她垂落的長發來回挑撥著最上和人的臉頰與脖頸,最上和人流露出有些虛弱的淺笑。

  “沒關系的。”

  “我,不會死的。”

  啊啊……現在還不會。

  帶著小西沙織去醫生那做了處理,好在只是一些擦傷,消毒過后簡單的包扎便沒有大礙了,同時最上和人自己也重新將額頭的傷口換藥包扎,一同離開了醫院。

  并肩走在路上,兩人皆是面無表情,最上和人指了指遠處的家庭餐廳。

  “我有些餓了,賞臉的話,能一起吃頓飯么,順便聽我發發牢騷。”

  小西沙織沉默著點了點頭。

  來到家庭餐廳,點完餐后,最上和人輕輕抿著加了冰塊的檸檬水,而坐在對面的小西沙織,單單是看著桌面,并沒有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他。

  最上和人沒有賣關子,事情到了這一步,以前那些難以啟齒的話,反而像是打開了水閘的堤壩,十分輕松地說出了口。

  他先解釋了自己并沒有尋短見的想法,想要證明這一點十分簡單。

  簡單到令人發笑的程度。

  “因為,醫院天臺被鐵絲網圍起來了啊,我就是想跳也跳不了吧。”

  當被最上和人這么說后,小西沙織足足愣了三十秒,如此單純的事情,她竟是現在才想明白。

  當時完全被最上和人那死氣沉沉的模樣所吸引,聯想起他孤僻的性格,以及他本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身份,小西沙織下意識便以為他要做傻事。

  當她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既沒有發怒,也沒有對自己的行為產生羞恥感。

  僅僅是發自真心的,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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