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宇漸次泛白，四月大好的陽光穿透進屋內，落在最上和人的臉上，最上和人翻了個身，下意識地將身旁的人摟緊。
過了數秒，最上和人緩緩睜開眼睛。
被他摟在懷中的清水有沙睜大著明亮的眼睛，嫻靜地看著他，不知是何時醒的。
“早上好，和人桑，今天是個不錯的天氣呢。”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最上和人“嗯”了聲：“是啊。”
在熟悉的臥室熟悉的醒來，身旁躺著的是與此前完全不同的女孩兒，聲音，氣味，胴體，體溫。
一切的一切都不相同。
最上和人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沒事吧？”
“指什么？”她茫然地眨著大眼睛。
“昨晚……”最上和人欲言又止。
清水有沙恍然地“啊”了一聲，噗嗤噗嗤地笑了起來。
“沒關系的，我身體好得很，體力也很充沛，剛開始雖然有點痛，后來就完全不礙事了。
啊！不過和人桑若是想現在又來一回，我怕是不能奉陪，我待會兒還有配音工作，總不能一瘸一拐地去片場吧。”
最上和人聞言，輕輕地說了聲對不起。
“覺得抱歉的話，就再多抱我一會兒。”
“……嗯。”
最上和人沒有遲疑地，皮膚緊貼著皮膚，將女孩兒摟緊。
清水有沙快活地閉上眼睛，手指在最上和人的背脊來回劃動，柔軟的上身貼著最上和人的胸膛，口中呢喃著：“抱歉呀，我的胸不大，所以我不太想被你的手觸碰，總覺得有些難為情。”
“不必在意那種事。”
“作為交換，臀部可以隨你喜歡的擺弄。”
最上和人哭笑不得，但還是一言不發地將手搭了上去，清水有沙立刻揚起歡快的笑。
“我現在，內心深處很平靜，謝謝你，和人桑。”
“平靜？”最上和人問。
“嗯吶……”她點點頭。
“雖然是以這種形式，但至少我弄清了一件事，和人桑并非完全不對我感興趣。”
最上和人沉默了一會兒，問：“這很重要？”
清水有沙笑著搖頭：“其實倒也不是那么重要，和人桑心里究竟有沒有我，或許對于我來說已經不是那么地有所謂了。”
最上和人想不明白。
“我曾想，兩年前的那個夜晚，是我永遠都解不開的心結。”
“這份心結隨著昨晚你進入我的體內，一下子就煙消云散了，讓我從清水有沙，變成了水瀨祈。”
“這兩者……不都是你么？”
清水有沙微笑地搖晃著腦袋：“和人桑就這樣能不明白也沒關系。”
最上和人默然了一會兒，在她臉頰上輕吻了一口。
清水有沙僅僅只是平靜地望著他：：“和人桑，你能猜到，此時此刻，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沒等最上和人出聲，清水有沙便開口道：“我在想，我究竟該付出些什么，才能抹除內心的這份罪惡感。”
“記憶？金錢？”清水有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平緩地仿佛失去了心。
“……還是生命？”
最上和人的神情陡然慌張起來，無所適從地將清水有沙的胴體摟緊。
“我開玩笑的啦，和人桑。”
清水有沙拍了拍最上和人的后背。
“我是不會選擇做那種事的，和人桑是個悲觀的家伙，倘若我真的做了那種事，一定會將所有的過錯怪到自己身上。
而且，這個世界上除了愛情與友情之外，還有許許多多值得我去珍惜的東西，我只是呆了點，又不是傻。”
即便她用著輕松的語調，最上和人仍舊沒有選擇松開她，反而將那瘦弱的胴體愈發摟緊于懷中，生怕在下一個瞬間便沒了蹤影。
感受到最上和人內心那份將要失去她的恐懼，清水有沙綻放出輕微的笑意。
“我不會說要你從我們之中選擇誰這種令你為難的話，并不是因為我有多么善解人意，而是我很清楚，在你心中，我是遠遠不及她的。
與其自取其辱，空得一場煩惱，不如從一開始就認清自己的立場。
嗯……不要臉的小三。
僅此而已。”
“為什么一定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呢，你明知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倘若是為了減輕我的心理負擔，你大可不必說這樣的話。
無論說得多么動人，事實就是事實，我成了貨真價實的屑人，而你，不過是個被我牽連的可憐人。”
“我一點都不可憐哦，和人桑。”
清水有沙淡淡地看著他，目光攝人心魄，一字一句地說：
“neru桑才可憐。”
最上和人默然地閉上了眼。
起床后，最上和人去廚房做早餐，沒過多久，清水有沙也下樓了。
她安靜地坐在餐桌上，眼神沒有停留在廚房內的最上和人身上，而是打量著客廳，打量著這個家的一角一落。
這并不是她與最上和人的家，是他與咲良彩音的家。
她昨晚睡的床，蓋的被子，吻的男人，都是那個人的。
沒有一樣是屬于她的。
從前是，今后也是。
然而，出乎意料的，她的內心并沒有多少遺憾，也沒有因為得償所愿，產生什么欣喜。
心情被“平靜”二字占據，仿佛是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
等到最上和人將早餐端來時，她又露出甜美的微笑說了句謝謝。
“久違地能吃到和人桑親手做的料理了耶，陪你睡一晚也不算虧嘛，哈哈哈。”
最上和人聽見這樣的話，心中悲哀極了。
吃完早飯后，清水有沙立刻離開了最上家，展開今天的工作。
最上和人在客廳呆坐了半個多小時，驀地想到什么，轉身上樓進了臥室。
將床單抽出，帶下樓扔進洗衣機，就這樣看著滾筒看了足足一個小時。
等洗衣機發出甩干完成的提示聲，最上和人取出床單，上面的血漬仍是清洗不掉。
就如同一度沾染的罪惡，拼命洗拼命洗，終究會有殘留附著。
頹然地坐在盥洗室的地板上，最上和人微微抬手，朝著面前的空氣輕輕一劃。
后宮之主：L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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