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理在家一連待了三個多月,直到一整個寒冬過去,感覺應該沒什么危險了,他這才重新出門。
赤柱城變得愈發熱鬧了。
邊陲的妖獸之災,至今都沒解決,反而有種愈演愈烈的趨勢。
器物門堅持了許久,最后還是淪陷了,據說連宗主都死了。
城內流言四起,有說森林深處出了頭元嬰級妖獸的,也有說是恐怖邪祟的,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陳理也分辨不清,不過入邪的人,卻是越來越多了。
也幸虧城中的護城大陣有誅邪之能,不然恐怕都要亂了。
開春沒多久,左邊一直空著的院子終于搬來了一戶人家,這是一個大家族,拖家帶口,老老少少,都有二十來人,陳理上前見過禮,一問才知,對方名叫王云,來自地法宗的一個筑基家族,離紅山派還隔著一個宗門。
據他所言,他那邊形勢也不太好,邪祟肆虐,他看出危險,這才帶著家族遠來這里避禍。
“唉,這是千年未有的大劫啊,如今只希望不會蔓延到這里。”王云嘆氣道,愁眉不展。
陳理心情沉重的回到府中,白薇就興匆匆的跑來告訴了他一個喜訊,張淑娘出關了,順利的邁入練氣九層。
“好好好!”陳理頓時大喜。
張淑娘年紀也不小了,今年都三十了。
再拖下去,筑基就愈發渺茫了。
好在現在也不算太遲。
陳理和白薇還沒走到主宅,里面就傳來周紅和張淑娘的說笑聲。
“夫君!”張淑娘有些赧然道。
“看來家里還是有爭氣的,接下來就不要分心,好好修煉,爭取三年內練氣圓滿。”陳理笑道,三十三歲練氣圓滿,再留出一兩年打磨靈力,三十五歲之前筑基還是有不少希望的。
“哎,我聽夫君的!”張淑娘低頭羞笑道。
“我算是聽出來了,這是指桑罵槐,說我不爭氣呢!”周紅媚眼橫了陳理一眼,拉起張淑娘的手笑道。
“心里明白就好。”陳理哼了一聲道。
眾人說說笑笑,其樂融融,感覺著家庭的溫暖,陳理心中的陰霾頓時消散不少。
七月如火。
嘶……
陳理手持毛筆,在紙面上龍飛鳳舞,刷刷速寫。
一會的功夫,就寫了一大頁紙。
這是在寫新的術法改造方案。
自從有了“震天術”這個“撼地術”升級版術法可以參考后,牽引術的改進就邁入快車道,短短半年來,就已經出三版,最新版已經把原本一階五級術法,推進到一階九級的高度。
但陳理依然并不滿意。
這種等級的術法,他早已經看不上了,作用有限。
不過越是往后,改進也越難了,每前進一步都要耗費他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好在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是消磨時間。
有時候陳理也是樂在其中,沉迷于此,畢竟總得找點事情做。
這個世界是無聊的。
就算赤柱城這樣的大型修真城市,娛樂活動也少的可憐,無非就是些賭坊、勾欄、本土戲劇之類的。
賭坊他沒興趣。
至于勾欄,他向來潔身自好,如今妻妾都有三人,就更不會去了。
本土戲劇之類,倒是有不少。
但這種藝術,他實在欣賞不來,也沒這個閑工夫。
如今邊陲的形勢愈發嚴峻。
繼器物門后,紅山派也已經淪陷……
陳理不知火云宗上層有何反應和對策,但他心中卻已經隱隱焦慮起來。
不一會,他放下筆,吹了吹墨跡。
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世道……實在難有平靜的時候!”
他把術法筆記放到一邊,查看屬性面板:
姓名:陳理壽命:56/308歲 境界:筑基五層:98/100
“離進階筑基六層,也沒幾天了……唉,還是太弱。”
他已經很久沒去外面練習飛行了。
如今荒野邪祟肆虐,城里也是人心惶惶。
為了安全起見,他就算外出,也只在城中活動。
受此影響,城里物價騰貴,已經番了幾倍不止。
好在他現在開銷大減,沒有了藥浴和歸元丹大額支出,唯一的花費也就日常飲食和張淑娘的丹藥,每月差不多四五顆中品靈石,他畫張水元符就賺回來了,對他影響忽略不計。
“轟!”
忽然一聲巨響,從不遠處傳來。
陳理打開門,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這青天白日的,也不知哪里發生了戰斗。
最近城內治安惡化,殺人劫財之事屢屢發生,不過這大白天的倒是少見。
他沒出去,看了一會,見再沒動靜,便返回屋。
還沒坐多久,懷中的陣法控制令牌微微顫動,卻是有客來訪。
他連忙起身出門迎接。
打開陣法一見,頓時感覺像是吃了噸屎一樣,臉色難看,怒氣升騰。
來的不是其他,又是附近租房的管事魏長明,這幾年里,對方每隔一段時間就來打一次秋風,也怪他好說話,不想惹麻煩,幾次三番對方就盯上了他,簡直是個老無賴。
“魏道友此次過來不知何事?”陳理也懶得客套,冷著臉開門見山道。
魏長明耷拉著厚重的眼袋,看著一臉怒容的陳理,滿臉堆笑道:“陳道友別急,這附近發生命案,我這不是過來看看,走訪一下,最近城里有點亂,道友可得注意著點,對了,林清林道友到現在還沒回來過嗎?”
“沒!”陳理吐字如金,就差說個“滾”字了。
“看來是真出事了,我看里面家具都被人搬空了。”魏長明一臉慈眉善目道:“好了,我就不打擾道友清修了。”
說著他就真走了。
看著他背影,陳理都有些不習慣。
這狗改吃屎了?
卻不知魏長明背后已經驚出一身冷汗,劍術加上仙肌玉骨功的滿級,讓陳理的生命層次早已隱隱超出筑基的水準,再通過怒意而發,哪怕沒全力釋放氣勢,魏長明也仿佛被一頭洪荒猛獸盯上。
哪里還敢繼續得罪。
直到陳理關上陣法,視線消失。
魏長明這才長松一口氣,感覺著濡濕的后背,只感覺鬼門關里走了一遭。
“媽的,真是看走眼了!”他心中暗罵了一聲。
本以為是羊,沒想到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