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開戰,但門中遲遲沒有動作,顯然還在等待時機。
受這戰爭氣氛影響,連對修行變得有些懈怠的周紅,也難得的變得勤奮起來,毅然閉關了半個多月,終于突破練氣七層的關卡,進度練氣八層。
距離筑基,已只剩兩步之遙。
整個夏天就在這忙碌不休中匆匆過去。
晚上!
“都拖了這么久了,你說會不會不打了?”張淑娘躺在陳理懷里,手輕輕畫著圈,一臉希冀的輕聲道。
“唉,希望吧。”陳理嘆了口氣道。
心中卻清楚,這種可能性不大。
紅山派和天星宗之間血仇,可不是那么容易消解的,遲早要大戰一場,分個死活。
而自家掌門,顯然也不會放過這個兩頭吃的機會。
他猜測,最遲入冬前,戰事就將開啟。
不然,就要拖到明年了。
這里的冬天頗為嚴酷,一旦大雪覆蓋,到時候做什么都不便。
哪怕高來高去的修仙者,也是有落地的時候。
“從小我就怕的就是一個人,我娘去的早,都是我爹一個人拉扯大的,每次我爹出門賣符,我就會被關到家里,大門都不能出,整天就是胡思亂想,擔心受怕。”張淑娘輕聲道。
陳理有些心疼,摟過張淑娘寬慰道:“放心,就算開戰,我也能活著回來,想當初在綠河坊時,妖獸肆虐,到處食人,比這還危險,不也這么過來了嗎!”
張淑娘不由偎在陳理懷里:“就是忍不住擔心大叔!”
“啊!什么大叔,叫夫君!”陳理老臉不由一紅。
“嘻嘻!”
陳理猜測的沒錯。
入秋沒多久,戰事就開啟了。
“這場戰事持續不了多久,估計過把月應該回來了,莫要為我擔心,出不了什么事,平時該咋過就咋過。”
天還蒙蒙亮。
陳理和妻妾依依惜別。
兩女雙眼含淚,一副生離死別的模樣。
“唉,好了,廢話就不多說了,走了!”
遠處,還真宗的五艘如山的龐大飛舟,早已橫亙在山頭。
無數宛若螞蟻的修士,駕馭的法器,在凌晨的黑暗中劃過一道道微光,依然飛入飛舟的艙門。
由于怕泄密消息,這次行動,并沒大張旗鼓,除了筑基以上的高層外,大多數練氣修士直到登船前,才被告知戰事將至。
“前輩,你要登的是丁字號飛舟,位于頂層控制中樞,由蕭淵肖師叔親自帶隊。”一位負責統籌安排的雜役弟子,見到陳理趕到,連忙一路小跑過來,恭敬道。
陳理點了點頭。
進入飛舟控制中樞,四下打量了一番。
這里放著一個巨大的陣盤。
陣盤中央臉盆大小的能量槽內,氤氳光輝彌漫,內里不知放置多少靈石,十幾個中老年練氣修士,各自拿著一個控制子令牌上下忙碌。
看著倒是和操縱陣法差不多。
不過要復雜的多。
此時蕭淵正和幾個筑基修士在一旁低聲談笑,哪有什么戰前的壓抑,一見陳理進來,熱情招呼道:
“陳道友,來來來,這邊坐!”
陳理連忙寒暄一陣,和諸位筑基一一見禮,便在邊上盤膝而坐。
筑基已經來了四個。
三男一女。
除了蕭淵外,其余三人分別為彭燕、雯慧夫婦,以及胡不為。
“說起來,陳道友筑基也有五年了,修為應該有二層了吧?”蕭淵探問道。
“筑基后修行還算順遂,前不久剛剛邁入三層!”陳理笑道。畢竟接下來就要上戰場,修為也無法隱藏,他也就實話實說。
艙內不由安靜了一下。
所有目光紛紛看來,雯慧臉上更是異彩連連。
整個還真宗包括哪些哪些建立家族的散修筑基,共三十余人。其中筑基后期一人,筑基中期六人,剩下的都是筑基初期。
筑基三層,在所有筑基中已經是中流之上了。
這才僅僅五年。
“沒想到,道友竟有如此天賦,恐怕用不了十年,我們還真宗將再添一個筑基中期了。”胡不為嘆道,再聯想到自己,筑基已有百載,三百壽數都快過半,依然是筑基三層,不由心中酸澀。
“哪里哪里!筑基初期和中期幾乎隔著一道天塹,哪有那么好邁過的,要不然宗門那么多筑基,像蕭道友那樣的筑基中期也不會只有區區六人,一切還要看命啊!”陳理連忙謙虛道,同時又不動聲色的暗捧了蕭淵。
“哎,過謙了過謙了,筑基中期算什么,和爾等比也就多一點微末道行罷了!”蕭淵連連搖頭,嘴角卻止不住的往上翹。
“這可不止一點微末道行……”胡不為也加入吹捧。
“是啊是啊!”彭燕有些訥于言,出聲附和。
很快,就沒人關注陳理了。
期間控制倉內,又陸續來了兩個筑基。
一位名叫宋治的老修,臉上都有了老年斑,年紀已經頗大,一位則是名叫黃琴的普貌中年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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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理和這兩人打交道不多,只是平時見過幾次。
眾人說話間。一個聲音從控制陣盤中傳來:
“所有人就位,即刻啟程!”
伴隨著陣盤的嗡鳴,能量槽內光輝大亮。
飛舟終于開始緩緩動了。
“這東西飛行的太慢,估計要飛個一天一夜,不若賭幾把,來來來!”宋治老臉笑成菊花,露出殘缺的兩百年份的古老黃牙。
從儲物袋里取出一副賭局。
“呦,還帶著賭具,賭多大的?”胡不為頓時來了興趣道 “小賭怡情!不傷和氣,輸贏上限一顆上品靈石如何?”宋治嘿然笑道。
“太少了,沒意思。”蕭淵不屑道:“設什么上限,此戰勝了,還會怕沒錢,若是一去不回,再多錢留在手上又有合用?”
“此言在理!”雯慧笑嘻嘻的開口道。
眾人一想也是,頓時大點其頭。
陳理也不好顯得格格不入,簡單熟悉規則后,就開始入場。
雖然第一次接觸這種賭具,但憑著煉腦后清晰敏捷的思維,超人一等的時感,加上穩健的牌風,絕不貪功冒進,倒是有輸有贏,輸少贏多,玩了一個白天,贏的上品靈石都有三顆。
其中,蕭淵贏得的最多,有六顆上品靈石的樣子,其余人也或多或少贏了一些。
只有胡不為是輸家,陳理估計他輸了十顆不止。
“沒想到連我也贏了一顆上品靈石!”雯慧喜滋滋數了下靈石,然后收入儲物袋,笑道。
“今天真是走了霉運,諸位皆贏,唯有我一直輸。”牌局結束后,胡不為直呼倒霉。
好在他財大氣粗,在鸞落城經營著勾欄的營生,又是資深筑基,家資豐厚,十來顆上品靈石的輸贏,至少在面上陳理看不出他有多少在意。
當然,以他八面玲瓏的性子,故意輸給眾人也說不定。
“你這牌技不行啊,還要多練練,今天就罷了,晚上還要調息精神,等改天有空再來。”蕭淵輕捻長須,笑呵呵道。
接下來,就再沒輕松氛圍了。
每個人開始閉目養神,為接下來的大戰做準備。
飛舟一路飛行,入夜時又和紅山派的隊伍匯聚,十來艘飛舟組成浩浩蕩蕩的陣勢,在黑夜中散發著昏暗的靈光,若烏云壓頂之勢,直奔目標。
接著又飛了一夜,在凌晨時分,才終于抵達目的地。
透過舷窗,遠處天星宗護山大陣光芒大盛,亮起一層厚厚的防護罩。
不一會,兩個金丹一前一后,從法陣中飛出:
“敖雄、好膽,你這是要跟我拼命,魚死網破?還有何昭你卑鄙無恥,狼子野心,天星派和你們還真宗素無恩怨,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現在退去我可當做一切沒發生過。”
他聲震如雷,聲音傳遍四方。
即便經過飛舟陣法的濾過,也清晰入耳。
陳理聽得都有些汗顏。
唉,這事實在不怎么占理啊!
“哼,曹武你橫行霸道,擅起爭端,殺戮過盛,擾的四鄰不得安寧,天道不容也,我相助敖道友,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若你現在投降,負荊請罪,我等還能饒你一命。”何昭聞言從飛舟飛出,面不改色道。
“哈哈哈哈,顛倒黑白,卑鄙無恥,想死就來吧!”曹武氣的須發皆張,咬牙切齒,怒極反笑。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若說殺戮。
你還真宗的何昭論第一,誰人敢論第二。
長生宗尸骨還未寒呢。
“何道友,對這些將死之人,說那么多廢話干嘛,來來來!”敖雄也從飛舟飛出,冷笑著激將道:“剛好二對二,倒也公平,現在就分個生死如何,也省得接下來破陣,死傷無辜,敢嗎?”
“怕了你們不成,有何不敢。”
何昭和敖雄隱蔽的使了個眼色,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下一刻。
兩方四人,就化為四道流光高速接近,行至半途,敖雄拋出一件傘狀法寶,護住身體,接著生生承受曹武飛劍一擊,身體猛然折向那名新晉金丹。
顯然抱著先剪除羽翼的想法。
“不好!”曹武臉色大變,瘋狂追擊過去。
卻已經遲了!
何昭和敖雄兩人形成配合。
有心算無心!
那名新晉金丹,完全猝不及防。
只是一個照面。
伴隨一道刺眼亮光亮起。
他身上的防御就瞬間告破,被兩人擊殺當場。
血灑長空。
整個戰斗不過短短一瞬,電光石火!
一名金丹就已經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