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理手微微一頓,他倒真沒想過后代問題,心里也不在意,訝然道:
“怎么突然說起這個,懷孕的話對你修煉會有影響吧,你還年輕,孩子這事不急,還是先專注于修為,更何況現在也不是懷孕的時候,一切等安定下來再說吧。”
周紅的嬌軀在他懷里扭了扭,輕聲道:“我這一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能僥幸進階到練氣后期,便已經滿足了,對于絕大多數散修來說,筑基也就是個縹緲的夢,年少時曾幻想過,后來就沒想了。”
陳理樂了:“年紀輕輕的,怎么這么悲觀,人生之路變幻莫測,誰又說的準,我都四十二了,還幻想著筑基呢!”
“再過兩年我都三十了,已經不年輕了。”周紅忍不住輕輕掐了他一把,嘴角勾笑:“而你不一樣,和我們這些人都不一樣,你以后肯定會成為大人物,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你怎么知道?”
“哼,我就知道!”周紅嬌嗔道。
“唉,妻之美我者,私我也。”陳理笑道。
周紅聽到“妻”字,鼻子一酸,眼眶都紅了。
兩人本就是半路夫妻,沒有儀式,更沒有三聘六禮,與其說是夫妻,還不如說是搭伙過日子。
陳理從沒叫過她妻。
她也克制著從不叫他夫君。
都是名字相稱。
這還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妻子的稱呼。
陳理感覺異樣,一頭霧水:“怎么好端端,忽然哭了。”
“就是高興。”周紅連忙掩飾的擦了擦眼睛,主動扯開話題,問道:“到時候我們跟著虞家的隊伍,虞家能同意嗎?”
陳理雖疑惑,卻也沒究底,女人感性,有時候莫名其妙就會哭。
剛剛不久,就哭過一次了。
他想了想說道:“虞家我還是打過幾次交道的,自有幾分交情在,這個應該不難,大不了就是出點錢的事情。”
陳理行動力向來極強。
第二天,一大早。
吃完一頓兩斤分量的二階妖獸,他就趕往坊市。
本來還可以動身更早,可剛醒來,就被周紅主動癡纏上來,一番綿里藏針的肉貼肉后,大大耽誤了時間。
“唉!酒色誤人啊。”陳理心中暗道。
轉而又想:
“幸好自己不喝酒。”
陳理吐出一口長長的白氣。
清晨的深秋,已頗為寒冷,路面都被凍的硬邦邦的,腳踩在上面嘎吱作響。
陳理盡管衣衫單薄,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寒意。
隨著妖獸肉在胃里迅速的消化,他渾身上下都暖融融的,甚至都感覺到一股燥熱,恨不得脫下法袍,好好的涼快涼快。
自從開始煉臟后。
他發現自己的內臟就變得強健了許多。
消化能力更強,心臟跳動的更加強勁有力,肺活量同樣有明顯的提升。
他甚至能如控制肌肉一樣隨心意控制內臟運動。
不過試驗了幾次,感覺身體不適后,他便不再輕易嘗試了,都交由潛意識來完成。內臟太復雜,且牽一發而動全身,很多還涉及到激素的分泌。
他可不敢在自己身上胡亂試驗。
半小時后,陳理就趕到坊市。
距離上次來這,已快一個月了,許是天寒的緣故,這里變得冷清了許多,盡管擺攤的人依然很多,但人流量,卻少了不少。
“柴火要不要,都是晾干的上好木料!”
“厚實棉衣便宜賣了,要不看看,都是沒有補丁的半新棉衣。”
陳理一路穿街過巷,來到虞家丹藥鋪,卻發現已人去樓空。
連旁邊的器符店也同樣如此。
“看來傳言為真,虞家真是去意已決,估計也就這幾天的事了。”
陳理無法,只好馬不停蹄的又朝虞家府邸趕去。
“此番上門,如果能見到虞凡真自然最好,我雖然和這位只打過幾次交道,但還是可以看出她性格軟糯,很少經歷世事,不像散修那般奸猾,比較好說話。
到時候就算為難,無法決定。也可經她引見,拜訪虞家老祖,有轉圜的余地。
若是見不到,那就只能直接拜訪虞家老祖了。”陳理心中暗暗盤算。
他查看儲物袋的空間,自有了儲物袋后,家里值錢的東西幾乎都放到了這里。
靈石、法器、符箓、妖丹。
陳理目光在妖丹上停留了會,就飛快掠過。
最后思來想去。
相中一件賣相不錯的上品法器。
這拜訪禮價值不高不低,也符合他練氣后期的身份,當然,如果能不見虞家老祖,就更好了。
禮物都可省下了。
陳理腳程極快,沒過多久,他便來到被散修稱為虞家街的所在,這里整條街都住著虞家的人,相比其他區域的破敗蕭瑟,這里無疑就像另一個世界。
顯得有序、干凈。
當然,也只是相對而言。
陳理發現這里來往的散修不少,似乎都是打的同樣的主意。
宅邸大門敞開。
大門口三三兩兩的散修進進出出。
陳理走進里面,也沒人盤問他的底細。
只見院子里大量的散修排著長隊,前面坐著兩名虞家族人,一人收錢,一人坐在桌前登記。
“再說一遍,練氣中期以上的道友可以同去,練氣中期以下的就請回吧,不是虞家沒有憐憫之心,而是路途艱辛危險,這商道將近一年不通,還不知遷徙的路上會遇到什么危險。
到時候不僅自己白送了性命,還會拖累隊伍的行程。”登記的人高聲道。
有人猶猶豫豫的退出隊伍。
也有人咬牙堅持不走:“還望虞家垂憐,此去自然生死自負,只望能允我等跟隨。”
“罷罷罷!”那登記之人,搖了搖頭,便不再言語。
“沒想到這么簡單就達成目的,虧自己路上盤算半天。”陳理暗道,心中頓時長松了口氣,真要見一名筑基強者,壓力還是有點大。
他連忙排在隊伍后面。
幾分鐘后就輪到了他。
“姓名?”
“陳文。”
“修為?”
“練氣七層。”
“搭路費交一顆中品靈石。”
陳理手伸入袖袋,借著袖袋的掩護,正準備從儲物袋取錢。
“陳道友,我這幾天都在找你呢。快,跟我來,我家老祖想見你。”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抬頭一看,卻是虞凡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