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術一旦入門,接下來的練習,就是循序漸進,再無滯礙。
僅僅幾天功夫,憑著茶余飯后的零星練習,陳理就已把咒法念到了無聲發音,除了念咒時空氣微微震顫外,動靜極小。
他倒不是不想勤奮一點,只是‘呵斥術’相當耗心神,只要連續三次,便會頭暈目眩,眼冒金星,大半天都變得昏昏沉沉。
“滾!”
陳理看著今天又失敗的辟邪符,他隨手把廢符扔到垃圾筐里,隨即口中無聲的念了個咒法,便又一次口吐仙音。
呵斥術+1
呵斥術倒也并非一定要說“滾”。
說其他話都可以。
它只是個法術最后激發的扳機,說什么都無關緊要。
不過陳理想來想去,都沒想出哪個詞能比“滾”更言簡意賅,通俗易懂,又蘊含著強烈的情緒。
陳理看了眼游戲面板,迅速關掉,隨即走回臥室,打坐回氣。
距離器物門的飛舟升空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前線卻遲遲沒有消息傳來。期間,陳理去了趟坊市,發現整個棚戶區乃至綠河坊都開始變得有些躁動起來,生意也一下子差了好多。
他便再也沒出門,一直窩在家里修行。
他如今的練氣速度越來越快了,特別三天前長生功法的熟練度進階為專家后,修行速度便又再次提升了一截,練氣四層已為時不遠。
秋意漸濃,帶著一絲蕭瑟。
連門口的那顆大樹,枝葉也開始泛黃,枯葉隨風飄落。
傍晚的時候,周紅忽然來找陳理:“最近外面有些不安全,你這幾天最好不要出門。”
陳理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擔憂,問道:“還沒消息傳來么?”
“嗯,鸞落城畢竟和這里相距甚遠……不過這些都不關我們的事,你注意安全就好。”周紅說完,很快就走了。
陳理看向天空,一片蔚藍如洗。
他嘆了口氣。
“多事之秋啊!”
周紅的提醒還沒多久。
僅僅第二天,一個驚天消息就已傳來。
一夜之間,綠河坊中所有器物門的人都悄然撤離了。
陳理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一臉愕然,還感嘆城頭變幻大王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還只是今天這場混亂的開胃菜。
到了快中午時,一個更震撼的流言開始迅速傳開。
大戰之時,眼看快被攻破山門,一直傳言中出了變故的長生派金丹老祖,突然在關鍵時候怒而現身,臨死前拖了好幾個人下水。
一場大戰下來,長生派和器物門的金丹老祖紛紛隕落,另兩個重傷,生死不知。
陳理透過門縫看著屋外。
外面到處都是跑向坊市的人。
棚戶區又亂了,幾乎和上次如出一撤,器物門雖然撤離了,但坊市中還是有些東西是無法帶走的,也還有很多東西能帶走卻又看不上的。
比如各種珍貴材料的裝飾,各種名貴的木器家具……對很多棚戶區的散修來說,依然是筆不小的財富。
“這該死的鬼地方,就沒有安穩的時候。”陳理心頭忍不住暗罵。
“這里不能待了!”
混亂之后必有殺戮,更何況現在整個棚戶區連頭頂的大山都沒了,只會比上次更混亂。
陳理心臟劇烈跳動,看了一會,走到廚房,把最近熏制的幾根肉干往包袱里塞。
他準備先去野外避避風頭,等棚戶區稍安穩一些再回來。
“啪啪啪!”
“陳道友,快開門啊。”
陳理連忙快步過去打開門,林貴在門口不停的擦汗。
“林道友,有事?”陳理道。
“唉,現在器物門的人都走了,長生派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派人管這個坊市,這里要亂起來了,如今我們幾個左鄰右舍只能抱團取暖,鄰里互助了,大家午后過來聚一下,我先通知你一聲,我現在去找周道友。”林貴臉色凝重的說道。
“行!”陳理心中猶豫了下,便點頭道。
林貴說完又去敲開周紅的門,周紅看了陳理一眼,也點了點頭。
他轉而又去這條街上的其他家。
陳理回到房間,眉頭緊鎖心思沉重,對剛才答應對方又有些后悔,轉而臉上閃過一絲狠色。
“算了,我就不信,待在這里會有多危險!”
更何況,野外也未必比這里安全。
午飯過后。
陳理走進林貴家門時,里面已經有三個人。
一個老者,一對年輕夫婦。
都是住在同一條街上的熟人,平時見到了還會相互招呼一聲,如今還留在這里,沒去坊市的,無疑都是些正經的本分人。
老者名叫溫禹泉,而一對年輕夫婦則分別是方久堂和楊冰芝。
“見過諸位道友。”
“陳道友,客氣了,坐坐!”老者態度溫和,笑著拱了拱手道。
方久堂則要冷淡的多,對著陳理點了點頭,直到被楊冰芝嗔怪的扯了下袖子,才不情不愿的拱手致意了下。
陳理也不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溫道友,還有誰沒來?”
“還差個周道友,還有喬道友。”溫禹泉笑著道。
“是喬冠元喬道友嗎?”陳理心中發酸,都有些羨慕林貴的長袖善舞,這才來幾天啊,周圍都被他摸熟了,哪像他自己,除了左鄰右舍,其余的都是點頭之交,只是面熟而已。
其中一個還是林貴。
“正是喬道友!”溫禹泉道。
正說話間,周紅就跟著喬冠元說說笑笑的進來了,身后還跟著林貴。
陳理詫異的看了周紅一眼,兩人什么時候關系這么熟絡了。
“諸位都是一條街上的街坊鄰居,彼此都認識,我就不相互介紹了,事不宜遲,現在我們來商議一下今后的互助之法。”林貴說道。
不嗑藥……不,磕藥的時候,林貴還是很正常的。
方久堂和楊冰芝親昵說著小話,聞言出聲道:“這有什么好商議的,碰到危險大家過去幫忙不就行了。”
“不妥,來不及怎么辦?”溫禹泉站起來,高聲道:“上次那場混亂,不說那些死在坊市里的人,就說我們住的這一片,就死了百十口人。”
“難道這么多人住在一起?大家還生不生活了?”方久堂說道。
“我看不如這樣,每天晚上派二人巡邏,見到可疑的人就高聲告警。彼此輪換,不過這里的人還是有些少了,最好把整條街都囊括進去,整個數百戶人的互助。”喬冠元忽然笑著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