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胡櫻加入興趣小組的第一天。
她按照安娜給的地址,來到了安娜位于天美附近的家中。
這個家看起來平平常常。
就是天美附近小區的一個獨幢二層別墅,當然以安娜作為普通老師的工資,大概負擔這里有點困難,但安娜還是個全世界聞名的現代藝術大師呢,與這個身份相比,眼前這間畫室就略顯寒酸了。
敲門。
門打開。
安娜親自開的門,
隨即向她點頭示意,示意她進來,隨即安娜就轉身進入房間內。
胡櫻知道安娜不愛說話,所以也沒覺得受冷落,她換了鞋,進入畫室后,就看到室內雖然擺著不少畫板,瞧著像是她考上天美之前上過的名師補習班,
但是畫板前的人卻只有兩個。
一男一女,男的叫許樂,女的叫雷玉薔,都是她的學長,胡櫻向他們揮招呼,笑嘻嘻的問:“師兄師姐好,其他人呢?”
“你怎么知道有其他人?”雷玉薔有點警惕的問。
“許師兄說的。”胡櫻指指許樂。
“……大嘴巴。”雷玉薔盯了許樂一眼。。
許樂嘿嘿笑,“小胡很有天賦的……”
“你們在畫什么啊?”胡櫻去瞧他的畫板,雷玉薔遮掩了一下,而許樂則是大大方方讓胡櫻看。
胡櫻發現許樂畫的是……嗯,畫的是惡魔。
就是那些大部分矗立在歐亞大陸交界處、大半個歐洲,以及亞洲、北美洲也有一部分的惡魔雕刻,又被稱為惡魔石刻,而許樂面前并沒有模特,他是照著一張照片畫的。
但許樂技巧很不錯,即便是模仿著照片,也畫的有模有樣,
那是一只白鬼,
保持著戰斗姿態,
在畫板上顯得很有壓迫感。
“為什么要畫惡魔石刻?”胡櫻覺得這很古怪。
“因為我不想畫人類啊。”許樂說。
“什么意思?還可以畫人類?”胡櫻看向走過來的安娜,興致勃勃的問,“這是什么課外考題么?”
而這時安娜從二樓走下。
她雙手中捧著一個主體為紅色罐子并帶底座的東西。
瞧見這個東西,正在作畫的許樂與雷玉薔同時放下手中畫筆,單膝跪地并低下頭,口中輕聲并重復念誦直達三遍:
“我主唯一、萬物肇始,我主唯一、萬物肇始,我主唯一、萬物肇始。”
念過三遍后,他們又齊聲念下一句:“慈父高凡居無畔,蒙世四光救離魔。”
這個場景就顯得有點詭異了。
且他們口中宣稱的口號,帶有十分的邪教意味,這讓胡櫻有點驚訝,甚至駭然。
她感覺到這在間畫室中,有什么東西正在復蘇,并且正在陰影中向她窺探,她慢慢回頭,背后卻沒人,但那種壓迫感卻讓她毛骨悚然,她忍不住把手伸進牛仔褲口袋,握緊了那一枚銅錢,這枚銅錢帶來的清涼冷意,讓她的心思沉淀下來,對,還不到時候。
“還想加入興趣班么?”這時揣著紅罐子的安娜問她,“如果想要離開,現在轉身就走。”
“興、興趣班搞成這樣還是比較奇怪哈”胡櫻勉強說,心中卻在吐槽,這什么興趣班啊,這不是邪教入教儀式么?!
但她就是為此來的。
“如果仍然想要加入,就咬住這個,把自己的靈魂奉獻給偉大的慈父高凡。”安娜指著紅罐子上那個寫著‘spit’的橡膠口。
胡櫻有點擔心的看向許樂。
“你不是喜歡畫畫么?可以用自己的靈魂換到一種神奇的繪畫顏料,但不用擔心,只要在規定時間內,拿到一個靈魂還回去,你就不必交出自己的靈魂了,畫惡魔,畫人類,都可以的。”許樂對胡櫻說,“然后你就可以獲得一張‘門票’,更多的‘門票’,就可以兌換更多的顏料,這些顏料能夠帶走人類和惡魔的靈魂!”
“啊……”胡櫻有點懵。
沒人催她。
都在等她。
“劉暢、黃思帆、趙鶴、梁思勇……”許樂一個個念出這些名字,都是天美這段時間畢業離校的學生,其中一些已經開辦了個人畫展,“他們都是我們的同伴。”
“都是?這么多人?”胡櫻聽著這些名字,覺得有點可怕,安娜·阿瑪斯才進入天美四個月啊,就發展出了這么多的……下線?還真是高效率啊。
“是啊,所以放心吧,你不孤單,我們都是終極之神的祭祀,我們將帶人類進入永恒的樂園,這是我們偉大的使命。”許樂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甚至有點神圣,“在這個末世,只有拿到‘門票’,才是安全的,你自己可以拿一張,你的父母、親戚朋友難道不需要么?”
“別跟她廢話了。”雷玉薔制止許樂。
“馬上世界末日了,我們需要更多的門票,拯救更多的人類,我們需要同伴。”許樂轉頭對雷玉薔說。
“只要我掌握最高的技巧,我自己就可以拯救世界。”雷玉薔冷哼,“不需要這么猶豫的家伙。”
“當初我給你傳法的時候,你還不是一樣的懷疑。”許樂向雷玉薔微笑,“你還說我是變態。”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全心全意信仰‘終極’和‘慈父高凡’!”雷玉薔臉色略有些漲紅。
“想好了么?”安娜沒管自己兩個學生的爭吵,只是等了一會兒后,對胡櫻說,“你可以轉身離開,但我會清洗掉你關于這一切的記憶。”
這句話讓已經萌生退意的胡櫻打定了主意。
這個十八歲的女孩,到安娜面前,她比安娜要高,所以必須微彎著腰,用嘴去含紅罐子上的橡膠嘴時,這一幕讓其他兩個學生都屏息靜氣,此刻在他們眼中,這一幕有著特殊的意義,堪比一場基督教的‘洗禮’。
不過,在咬上那個橡膠嘴之前,胡櫻忽得又問了一句:“我們信仰的是什么?我們叫什么?”
“我們沒有名字,是以‘慈父高凡’的意志為中心聚集在一起的救世者,如果你需要一個名字的話,叫我們‘看門人’就可以,因為我看守的是進入天堂的大門。”安娜說。
看門人……果然是你們。
胡櫻咬上那個橡膠嘴,輕輕吐氣,把自己的靈魂送入眼前的紅色罐子里,但她并不是為了成為‘看門人’,而是帶著另外一個神的旨意,來探索‘看門人’背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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