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志記者艾瑪望著眼前的城堡。
在巴黎地區,城堡不計其數,從十三世紀起,法國的國王們就熱衷于為自己修建各種城堡,進入20世紀以來,這些城堡有一些變為旅游景區,更多則因為修繕費用過高,而被荒置,甚至被以1法郎的價格出售。
眼前這座古堡被稱為‘拉辛之堡’,是路易十四為其一位舞女情人所建,不過因為最后這位情人被路易十四拋棄,最后一杯毒酒把自己送歸黃泉,臨死前還絕望得詛咒所有占據這座古堡者,必將腸穿肚爛而死,所以讓這座古堡變成了個沒有買家欣賞的不詳建筑。
艾瑪不知道那位畫家為什么要買下這座古堡居住。
大概因為藝術家總有怪癖吧。
她按響門鈴。
刺耳的電鈴聲在古堡內回蕩。。
艾瑪想像著這鈴聲穿透古堡內各種14世紀哥特式的窗欞與石材,最終傳到一間布滿夏日陽光的畫室之中,那位正在用畫筆在畫板上勾勒線條……
吱嗄。
眼前沉重的嵌鐵木門被推開。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出現在艾瑪面前。
這位老人瞧起來得有八九十歲了,他略微佝僂著腰,雙眼渾濁得看向艾瑪,問她:“小姐,你找誰?”
如果不是艾瑪懂中文,那么采訪這位惡魔派創始人的任務,還落不到她頭上呢,她立刻回答:“您好,我是《l’officiel
》雜志的記者艾瑪·索菲特,是約好了來采訪高凡先生的。”
“你是來采訪老師的啊,跟我來吧。”那老人笑得很和善。
踏入這幢‘拉辛之堡’后,艾瑪發現這里和她想像的一樣,到處都是青幽色的大理石,還有彩色玻璃隔起的窗子,以前從內院中能夠看到的尖頂建筑,古堡很明顯是經過修復的,艾瑪也想買一座古堡,但她付不起那昂貴的修繕費用。
法國政府規定,如果擁有古堡,就必須將古堡按照其所在的年代風格進行復員,石材、木材、玻璃、家具甚至是地毯,都有嚴格的要求,這讓擁有一座古堡成為普通人不敢想像的奢侈之舉。
當然,
這位畫家是擁有這樣的財力的,
他的作品最后一次在市場上流通時,
拍出了單幅超過10億美元的天價,藝術史上從來沒有在世或去世畫家達到過這樣的身價,以前沒有,
以后可能也不會有。
“您剛才叫高凡先生為‘老師’?”艾瑪好奇得問走在她身前的這位老人。
“是的,高凡先生是我的老師。”老人說。
“可您的年齡比高凡先生要大很多吧?是華夏人常說的‘帶藝投師’?”艾瑪好奇得問。
“艾瑪小姐的中文很好。”老人避而不答這個問題。
“我在華夏留過學。”艾瑪得意的說。
這時,
兩人走過一個中庭,
這個中庭內擺了一個木偶,
這座木偶的選型很東方,人物細節活靈活現,
最讓艾瑪感受深刻的,是它臉上表現出的恐懼,它仿佛在后退,
兩只眼珠并向中央,
而它的額頭上,
則插著一支箭。
這支箭并沒有插中它的額頭。
它就那樣懸在半空。
艾瑪注意到,那箭距離木偶似乎還有一丁點的距離,
按照造型,它應該是懸空的,因為四周也看不到什么支撐點。
這是什么裝置藝術么?
怎樣做到的?
艾瑪為此停住腳步,
試圖仔細辨認一下這件‘裝置藝術’的內涵,不過,
在她靠近那只被放在一個圓臺上的木偶時,卻發現那木偶的眼睛,
似乎向她轉動了一下……
啊?!
艾瑪訝然。
這時,那只木偶似乎真的看到了艾瑪,
它的眼睛真的轉了過來,同時它呈現直角樣的嘴巴也在緩緩張開。
這一幕讓艾瑪心中的恐懼如同海濤般泛濫,一個念頭在她中涌動,這木偶,是活的?又或者,是人被制成了木偶,后面這個想法讓慣于奇思妙想她,
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她下意識得后退。
但她馬上撞到了一個人。
愕然回頭,艾瑪就瞧見那個白發老人嚴肅得看著她,在陰影下這張臉甚至顯得有點恐怖,于是之前那樣想法的配合下,
這個表情又讓艾瑪更加驚悚,她幾乎叫出聲來了。
“只是個裝置藝術。”老人看出她神色中的驚慌,表情緩和下來,笑著安撫她,“主題是‘被永恒制裁的戰爭罪犯’。”
“真、真是裝置藝術啊?為什么叫這個名字?”艾瑪覺得這個解釋也可以接受。
“因為這是事實。”老人說,“它曾經是個把自己同胞賣給惡魔的無恥混蛋,無數人因他而死,他應該在這里接受永無止境的折磨,所以由高凡先生親手制作,并擺在這里,警示世人。”
老人繼續往前走。
艾瑪則跟了上去。
對那只木偶,她很感興趣:“現在暹俄聯邦正在入侵歐洲,高凡先生制作這樣的裝置藝術,是在表達對于戰爭的指責么?高凡先生將有新作問世么?他是不是在創作與反戰有關的題材,對了,他剛剛剛售出的那幅《佛》,究竟是不是導致這次世界大戰的關鍵?”
“艾瑪小姐可以親自去問老師。”
這時兩人已經到了,老人推開面前這扇門。
他按了個按鈕,這扇木門便無聲無息得向左滑開,并露出室內的景致來。
與艾瑪預想中充滿陽光的畫室不同。
這里非常暗。
幾盞昏黃的燈光吊下來。
桌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試管。
還有一個廣口長頸瓶中鼓著沸騰的綠色氣泡。
一股難聞的氣味充斥在室內。
而穿著白大褂,俯身查看這只瓶子的那一位。
與艾瑪想像中穿著黑色禮服執筆涂畫的藝術家完全不同。
他更像是個瘋狂的科學家。
在這樣有點吊詭的場景中。
一個輕微的撞擊聲,就嚇了艾瑪一跳。
她訝然回頭,就發現那扇門已經悄無聲息得被合上了。
然后,穿白大褂的畫家則是抬頭看向她。
嘻畫家笑了一下。
那笑容非常……瘋狂!
艾瑪下意識得握緊了包里的手機。
她有點想要報警了。
因為眼前的場景與她預料中完全不同。
不過……畫家的長像倒是和照片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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