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書頁

第四百二十章在煉獄之門前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將埋葬眾神

  寧絮冰冷的聲音響起,弟子們噤若寒蟬,紛紛領命遁走。

  待場上空空如也后,寧絮才看向這位斬邪司的師兄,她的臉上沒有隱生級妖魔即將出世的恐懼,更多的是困惑。

  「到底是怎么回事?」寧絮問。

  師兄笑了笑,說:「門主請隨我來。」師兄引路。

  寧絮神色凝重地跟了過去。

  古村的深處是一片污濁的泥沼地,泥沼地的盡頭矗立著一座野廟,因為地形險惡,野廟無人祭拜,早已荒草叢生,看著陰森森的。

  師兄與寧絮掠過這片沼地,來到那座陰森森的廟里。

  廟中有供奉神像的寶臺,寶臺上卻未放置神像,整座廟徒有四壁,很是荒涼。「門主大人可有發現玄機?」師兄問。

  寧絮早已是仙人境巔峰的修士,可她環顧四周,卻只覺得此廟荒涼,并未發現有何特殊之處。

  卻見師兄神秘一笑,端坐在了那空空如也的寶臺之上。一瞬間。

  這座古廟由殘缺變得完整。廟宇微微搖晃。

  師兄走下寶臺,再將門打開時,眼前的景象已然變了。

先前的那片沼澤地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墓坑般的谷地,谷地中埋著一條大得驚人的灰白色蟲子  蟲子長有二十余丈,由十幾個圓形的肢節拼湊而成,它的表面覆蓋著長長的黑色毛發,放眼望去像是發了霉一樣,極為瘆人。它就這樣安靜地躺在這墓坑里,分不清哪邊是頭,哪邊是尾,一動不動,似乎早已死去。

  寧絮見此情形,不免心驚,問:「這是何方妖物?」

  「不知道,但應是一頭吞噬神濁后變異的尸蟲。」師兄說:「我用往生咒驗過了,它早已死透。這應是過往某位仙人斬殺后鎮壓于此地的魔物,隨著歲月消磨,它失去了最后的靈性,徹底成了一具尸體。」

  「是么.....」

  寧絮躍入深坑之中,觀察了一下這條尸蟲,發現它的身體早已蛀空,只剩下白森森的骸骨架子,生機盡失。

  「你是怎么發現的這里?」寧絮問。

  「門主大人也知道,這種年輕弟子的斬妖試煉,不宜冒太大風險,通常都是由我們這些做師長的替他們擇好點子,選好妖物,讓他們去斬。但我在這座村子兜轉了幾天,只嗅到了妖氣,一個妖物也沒見到,一個老婆婆為我指了路,說這里有一座鬼廟,我過來瞧了瞧,歪打正著發現了這頭尸蟲。」師兄將前因后果一五一十解釋了一遍。

  最后,他還補了一句:「一般而言,仙級的尸蟲只有七八丈,而這條尸蟲已達到了二十多丈,它死前很可能已晉入隱生級。」

  寧絮繞著這深坑封印走了一圈,深以為然地點頭,說:「你立功了。」師兄笑了笑。

  「尸蟲能長這么大著實不易。」寧絮說:「將它帶回玄仙門吧,或許能煉出髓質用以研究。」

  「寧門主,你確定?」師兄問。「不然?」寧絮反問。

  「門主應該清楚,若將這尸蟲帶回去,只算是發現一頭妖物的功績,可若能斬殺一頭隱生級的大魔,可就算得上這十年來神守山的頭等大功了啊。」師兄說。

  「可它已經死了。」寧絮說。

  「戰斗是可以偽裝的,我們在這里打一場,擬出一片飛沙走石的亂象,最后再找個地淵,將這尸蟲扔進去,死無對證就是。」師兄循循善誘。

  寧絮聞言,秀眉一點點擰緊,冷冷道:「你身為斬邪司之人,怎會有這種想法?」

  「我這是替門主著想。」師兄意味深長地說。「玄仙門不缺功績。」寧絮說。

「是么?」師兄搖了搖頭,問:「門主大人難道就不想玄仙  門晉入神守山四大宗之列?」

  「此事聽天由命,強求不得。」寧絮說。

  「命已經來了。」師兄說:「只要有了斬殺隱生級大魔的功績,寧仙子將會一躍成為當今神守山前三的仙子,等晉入四大宗后,三宮皆會予以大量的資源,未來百年,寧仙子沖擊人神境時,也可多一份希望。」

  這是天大的誘惑,寧絮卻是不為所動,只冷冷吐出二字:「不可。」

  師兄怒其不爭,道:「當年,你為了玄仙門,可以身穿艷裝去討好那個沽名釣譽的山主,如今又何必假裝清高?」

  寧絮心里清楚,她一旦答應,就相當于將一個極重要的把柄送到了他的手上,

  這樣,以后的日子里他就可以隨意拿捏自己了......寧絮是名動天下的仙子,愛慕者眾,百年來請求與她結為道侶的更是不勝枚舉。

  這位師兄顯然也暗慕于她,否則也不會欣喜若狂地將她引來此地。但無論如何,她也不為所動。

  只是,寧絮也沒有想到,當年黑鱗君主與識潮之神的災劫里發生了那么多驚天大事,他們卻偏偏把自己身穿禮裙去討好林守溪的事記得這么清楚.....明明什么也沒有發生啊。

  當年,寧絮一度把此事視為奇恥大辱,甚至因此險些與師父決裂,但這么多年過去,她回憶往事,竟連當初的心情也想不起來了,她唯一記得的,只是在夕陽籠罩的山下,目送那個少年走遠。

  「當年是師父之命,更何況,山主也非沽名釣譽之輩。」寧絮淡淡道。

  「寧絮,你執掌玄仙門這么多年,不會不清楚大宗交替的規矩吧?你當年的所作所為,在那些大長老眼里就是洗不去的污點.....還是說,你真與那個山主有過一腿?」師兄的神色微顯猙獰。

  「你沒有資格多問。」

  寧絮冷冷道:「好了,回去吧,將此事稟告三宮,屆時所有的功績,都會算在你的頭上。」

  頭上兩個字剛剛傳出。

  師兄的頭就當著寧絮的面飛了起來。

  —這個剛剛還在義憤填膺的男子的頭顱一下子斷裂了,像是被無形的刀刃切斷的,脖頸處切口極為平滑,大量的血液從那里噴出來。

  「什么東西?」寧絮瞳孔驟縮。

  她立刻拔劍橫在身前,環顧四周,試圖找尋兇手。周圍一片昏暗,并無鬼影。

  飛起的頭顱落地,咕嚕嚕地滾到了深坑里。下一刻。

  寧絮腳下的大地開始震顫。

  那只被她認為生機全無的尸蟲竟重新動了起來。

  它從墓穴中抬起了身體,覆在身軀上的黑色毛發開始飄卷,毛發掀起之后,寧絮才駭然發現,這一個個圓形的骨頭肢節分明是幾顆碩大無朋的人頭骷顱,而那黑色的毛發則是長在骷顱表面的頭發!

  至于這位斬邪司師兄的頭顱.....

  那顆頭顱如今正鑲嵌在尸蟲的頸部,渺小的人頭和二十余丈的巨軀相比顯得極不協調,但這人頭偏偏有畫龍點睛之用,令得整個怪物活了過來!

  這位師兄到死都不知道,他在坐上破廟寶臺的那一刻,就已主動變成了這只怪物的活祭品。

  尸蟲重獲新生。

  它像是從冬眠中醒來,活動著僵硬的身軀,看向了白裙勝雪的寧絮。

  它借用的是這個斬邪司師兄的頭顱,為了令這頭顱平息,它需要撫平頭顱里的怨念。

  尸蟲讀懂了他的怨念:吃掉寧絮。

  在尸蟲的理解里,吃掉就是簡單的吃掉。

  黑漆漆的封印中,尸蟲朝著寧絮撲了過去,寧絮又豈會坐以待斃,短暫的震驚后,她也與這怪物斗在了一起。

  震天的響聲里,用以鎮壓的廟宇飛快垮塌,用不了多久,逃亡中的屈玲也會看到它掙脫封印后仰起的巨首。

  死靈雪原。地宮。

  用以計時的沙漏顛來倒去。

  百無聊賴之時,慕師靖就喜歡玩弄沙漏,她盯著那風一樣瀉下的沙粒,仿佛能從每一粒沙子上看出一個又一個完整的世界。

  對她來說,時間已成了一場游戲,亦或者一個遙遠而模糊的概念。她記不清過了多久。

  她做了很多事用以解悶,解悶到最后,只有解不開的無聊。于是她也閉關修煉。

  可是,因為境界無法上漲,她也無法從修煉中得到進階的快樂,她所得到的,只是更深的匱乏。

  她也想像蒼白一樣,幻想出一個完美的存在,并用無數的細節使其豐滿。但想來想去,她最后想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蒼白可以幻想出九明圣王,而她能夠幻想的強大之極限,只有蒼白。慕師靖頗為沮喪。

  白駒過隙。

  某一天,慕師靖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披了件衣裳,同時,原本亂糟糟的房間也已打掃完好,滿墻的冰雪消失不見,換成了山花爛漫的動人景色。

  她心中一動。

  回首望去時,林守溪正站在她的身后。「又是在做夢么?」慕師靖輕聲道。

  「你拳打腳踢試試不就知道了嗎?」林守溪笑著問。「看來是真的了。」

  慕師靖柔柔一笑道:「可別想騙我上鉤,我可不要一見面就挨你這宿敵的罰。」

  「宿敵?」林守溪笑道:「互有勝負才稱得上宿敵,這么多年,你贏過我一回么?」

  「一見面就來氣人?」慕師靖板起臉。

  林守溪也未過多頂嘴,順手將她摟住,說:「讓師靖久等了。」「還好,并不算久。」

  慕師靖靠在他的懷里,尚有些睡眼惺忪。

  不知不覺間,她將整面墻壁涂滿冰雪竟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十六歲到十九歲的三年,她經歷了大大小小數不清的事,劫波動蕩之間,日子也顯得極為漫長,地宮中的生活干篇一律,每一日都大同小異,故而時間也跑得飛快,重來回首時,初入地宮時的場景都仿佛還在昨天。

  當年蒼白在此處自囚十萬年,后來又在雪原上守望數億年,也是同樣悵然若失的心情么?

  慕師靖早已想不起來。

  她也不愿多想什么,只是靜靜地抱著眼前的少年,如同抱著一個繾綣的夢。「道修的如何?」慕師靖問。

  「未能破境。」林守溪說。

  「你也有破不開瓶頸的時候嗎?」慕師靖有些吃驚。

  「嗯,當年與殊媱一戰時,殊媱將我和小禾的金身彌合在了一起,后來雖勉強將其分開,但手藝不精,一些部位拼接錯了,當初以為不會有什么影響,誰知.....」林守溪欲言又止。

  「所以呢?」慕師靖問。

  「可能還要閉一次關。」林守溪說。「是么.....」

  慕師靖垂下睫羽修長的烏眸,沉默了一會兒,問:「你出來見我,就是為了與我說這件事嗎?」

  「師靖很失望?」

  「有何失望可言,等了這么久,也不差幾年了。」慕師靖悠悠開口。「你剛剛不是說不算久嗎?」林守溪問。

  「你....」慕師靖咬著唇,淡淡道:「真煩人......哼,你繼續閉關去吧,別出來了,本姑娘不想見到你。」

  「遵命。」

  林守溪點頭,接著,他竟真的松開懷抱,轉身離去。慕師靖愣在原地。

就算是要繼續閉關  ,也不用這般著急吧,不應該先溫存幾日么.....也對,這么多年過去了,小禾還在沉睡,要是再睡下去,她的神性會被死靈黑暗徹底瓦解的吧,是了,小禾的安危最要緊,自己不能太不懂事了,可,可是......

  慕師靖想著想著,清眸中竟泛起了淚光。這時。

  門再次推開,林守溪又回來了。

  泫然欲泣的慕師靖立刻別過頭,問:「還回來干嘛?」「有東西忘帶走了。」林守溪回答。

  「哦。」

  慕師靖徹底放棄希望,道:「那你快點拿,別磨蹭。」

  慕師靖說完后,依舊彈壓不住心中的怒火,扭過頭去,想呵斥他兩句,卻是結結實實地撞上了他的胸膛。接著,她又被林守溪張開雙臂,緊抱在了懷里,他抱的很是用力,給人以窒息之感。

  「你做什么呀?」慕師靖蹙眉。

  「有東西忘帶走了呀。」林守溪微笑著撫摸她的長發,說:「忘記帶走我家的小師靖了。」

  「我才不是東西。」

  慕師靖下意識地回應了一句,又問:「你到底想做什么,該不會又閉關閉到走火入魔了吧?」

  林守溪終于沒再隱瞞。

  他貼著她的耳朵,如釋重負地說:「我已人神。」慕師靖愣在原地。

  她緩緩回過頭,許久才問了一句:「真的么?」林守溪伸出小拇指,說:「拉勾?」

  慕師靖的眸子再噙不住眼淚,很快,淚水便奪眶而出,劃過了她的面頰。林守溪并未完全騙人。

  殘缺畸形的金身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麻煩,甚至一度令他瀕死。

  不僅如此,他既要煉丹,也要煉鼎煉火,還要不斷關心鼎中丹的成色,勞神耗力,若只是心無旁騖修行,他恐怕幾十年前就可以輕松邁過人神境的關隘了。當然,他要修九明圣王之焰,這些都是必經之路,半點馬虎不得。

  慕師靖趴在他的懷里,嗚嗚地哭了許久,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哭,可就是無法忍住,到后來更是泣不成聲。

  林守溪心如刀絞。

  回顧地宮生活,只似經歷了一場漫長的幻夢。原本他還會清晰地記每一天,閉關之后,他對于時間的體驗也時快時慢,混亂無序,他也不確定自己閉關了多久,是十年還是百年。

  他沒有問。

  因為慕師靖也不記得。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哭泣的少女,便捧住了她的臉頰,吻住了櫻花般的唇。歲月像是在慕師靖的身上凝滯住了,這么多年過去,她依舊是十八九歲時絕美的模樣,她的唇粉嫩柔軟,面頰瓷白,吹彈可破,唯有那黑裙包裹的身段曲線更加嬌俏浮凸,林守溪輕輕低頭,就能看到少女薄細的腰肢與裙布緊繃的臀兒,這一切的美好與誘惑皆似邀約。

  淚眼婆娑的慕師靖本能地回應了他的吻,兩人細細地吻著,越發熱烈。「只是吻么?」慕師靖淚眼迷離地問。

  「師靖還要什么?」

  林守溪明知故問,他想聽慕師靖親口說出。

  慕師靖紅唇輕啟,稍顯猶豫,片刻后卻是清媚一笑,用無辜而清純的語氣問:「你就不想看看,這么久過去了,師靖還記不記得夫君的調教么?」

  林守溪心跳猛地加快。

  他第一次聽慕師靖這般說話,他知道,這是久別重逢時她破例的寵溺。林守溪將她攔腰抱起,扔到了榻上。

  慕師靖習慣性的抓過了灰熊的枕頭,如持盾牌般護在身前。可綿軟的枕頭又能抵擋什么呢?

  很快,它就被林守溪蠻橫地奪過,扔到了一邊。飛落的衣裳遮住了枕頭上的灰熊。

  火花一觸即燃。三天三夜轉瞬即逝。

  慕師靖穿上雪白道裙與林守溪牽手離開這座圓形石屋時,慕師靖看著墻壁上貼著的十年渾金,百年元赤」的楹聯,會心一笑,恍如隔世。

  這是她某年除夕夜時隨手寫就的,沒想到一語成讖。

  「你既已人神,是不是已經可以煉制真正的九明圣了?」慕師靖問。一想到灰墓即將破除,小禾即將離開封印,慕師靖就感到輕松。

  「還不行。」林守溪搖頭。「還缺什么嗎?」慕師靖問。

  「缺幾樣極重要的材料,它們大部分在神山,其中最重要的一份則在圣壤殿。」林守溪說。

  這些在丹書上并未寫明,因為丹書記錄的材料皆局限于地宮。但林守溪修煉至今,對于九明圣王的體悟,已然超越了丹書本身。他深深地知道,自己缺少什么。

  「神山.....」

  慕師靖露出憂色,她問:「可是,你若煉不出太陽,救不出小禾,我們又如何能離開這片死靈雪原呢?」

  林守溪已臻至人神境。

  慕師靖一經問出,他立刻生出一種冥冥中的感應。「先回到雪原,再談離開。」林守溪說。

  慕師靖用力點頭。

  地宮昏暗壓抑,早已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了。她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地面。

  死靈雪原固然兇險,至少天開地闊。于是。

  時隔多年。

  死寂的雪原上,灰墓再度被一縷金光刺穿。金光映照下,是依舊少年少女模樣的身影。

  林守溪掌心端著純粹的金焰,與慕師靖越過冰川裂谷,來到了封印之處。這里像是一片絕對靜止的領域,百年未改分毫。

  巨人被掏空的軀體依舊矗立在大地上。小禾也依舊在睡蓮般的神性之冰中沉眠。

  目光穿越晶瑩剔透的冰塊,慕師靖甚至能夠看到少女雪頸處淡淡的青絡,但這塊保護她的神性之冰明顯單薄脆弱了許多,慕師靖觸碰之時極為小心翼翼,生怕將它弄壞。

  在沒有徹底驅散黑暗之前,林守溪沒辦法令小禾安然無恙地脫身。「等等我,最后再等等我。」

  林守溪貼著冰塊,話語溫柔得如在小禾耳畔低語,也不知道她能否聽見。

  「接下來去哪里了,去封印處么?」慕師靖篤定道:「死靈雪原的封印雖難以破除,但以師尊的性子,肯定終年守在封印外,你們里應外合一起出手,說不定能一鼓作氣打碎這封印!」

  「不必。」

  林守溪搖頭,語出驚人:「死靈雪原未必只有那一個出口。」說著。

  林守溪祭出一縷金焰,讓它徐徐升到上空。

  」如果說死靈雪原是一個容器,那它就是水,它會流淌,向著容器的裂隙流淌。」林守溪說。

  慕師靖仰頭望去。

  只見這縷金焰的確開始流淌。向著更北的方向流淌。

  更北方向的死靈雪原另有出口?

  先前,他們也猜過,死靈雪原會不會有其他缺口,但雪原被黑暗深深地籠罩,以林守溪當時掌管的金焰之力,根本無法支撐遠途跋涉。

  「可是,死靈雪原怎么可能有其他出口呢?」慕師靖不解道:「如果真有其他出口,這灰墓之君早就該逃了,何必要苦等這封印開啟?」

  「或許,那個所謂的缺口,有著令灰墓之君也忌憚的東西。」

  林守溪悠悠回憶,道:「早在第一次踏足死靈雪原時,我就感覺到,死靈雪原深處有什么東西在召喚我......該去見見那個東西了。」

  黑暗中,林守溪的語氣像是爬上背脊的寒風。微感害怕的慕師靖將他的手挽的更緊。

她踩在厚重的積雪里  ,一步步向前走去。

  隱約間,她也意識到,她正在走向死靈雪原最大的秘密。九明圣王之焰沒有騙人。

  在長達三天的跋涉之后,在金焰的保護下,他們穿過險惡的山谷,終于抵達了死靈雪原的另一個出口。

  可是,這與其說是出口,不如說這是另一座煉獄之門。一座連灰墓之君也不愿涉足的煉獄之門。

  煉獄之門噴薄著死靈黑暗也無法吞噬的幽紅火焰,滔天火海里,「魔鬼」佇立于天地之間,化作永恒的陰影。世人站在祂的面前,無論境界高低,無一例外會感到瘋狂與恐懼。這是煉獄繪卷里才有的場景,慕師靖仰望黑影,細削的肩膀忍不住顫栗。

  林守溪握緊了她的手,寬慰道:「別怕,祂已經死了。」「這是.....什么東西?」

  慕師靖感到熟悉,可不知為什么,無論她如何回憶,竟都無法回憶起它的存在。

  「原點的殘骸。」林守溪說。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