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猩紅造物主?你不瘋了?”
綠森伯爵臉上帶著一絲痛楚之色,轉頭望著這個逆子。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當初,他在異人世界之時,抓到的太陽意志,或許是對方放出的煙霧彈。
真正的猩紅太陽,早已在‘塔’之司命身上復活!
這點或許其它司命做不到,但對方可以做到,因為猩紅太陽位格隱隱比其余司命高半級!
并且……‘曜’之靈性,能轉化為一切靈性!
其它靈性,也可以升華為‘曜’!
在‘塔’之司命身上復活之后,對方甚至還以司命級‘塔’的平衡之道,維系了自身的理智!或者說……從瘋狂中恢復過來!至少也是恢復部分清醒!
‘現在想一想……塵世科技的發展,原本就很有些不可思議,代表著司命間力量的失衡……這一切看似是正常而合理的發展,還有威廉的推動……實際上,卻是猩紅太陽復活帶來的影響,是祂以‘塔’之司命為復活載體的邪兆!’
‘還有……祂為什么要關押‘秘’之司歲?是了……無論是4號研究所的綠榕樹,還是生命銀行金庫中的威廉……都是祂在暗示我,‘塔’之司命正在與‘秘’之司命糾纏……以放松我的警惕。’
‘我的占卜還有我的直覺原本可以告訴我一切,但它被遮蔽了,能蒙蔽我靈覺的,唯有司命級別的‘守秘’之權柄!這也是猩紅太陽之前對‘秘’之司命出手的原因!’
‘以司命級別的守秘之權柄,再加上司命的裁定……這已經不是隱瞞了,一定程度上算得上篡改歷史,因此我才會占卜到那樣的畫面……’
亞倫畢竟擁有占卜直覺,一些事情只要撥開迷霧,很快就能反應過來。
猩紅太陽若不是真的干掉了‘秘’之司命,奪取‘守秘’之權柄,必然會被亞倫發現端倪!
當然,此時就有些遲了。
但想通一個關鍵之后,更多的細節就瞬間被亞倫知曉。
畢竟,他跟猩紅太陽都接近‘全知’。
惟有寥寥的手段,能欺瞞過對方。
“是的,父親大人我不瘋了……”
‘威廉’雙目一片純白:“您是一位謹慎者,在本體飛升靈界,與諸司命開戰之時,依舊分裂出了‘綠森伯爵’這個身份,作為人性之錨,甚至是復活后手……這是父親大人的底牌吧?”
“逆子……”
亞倫表情抽抽,望著這個一口一個叫他父親,卻恨不得將他趕盡殺絕的造物主(偽),心情十分復雜。
既感覺猩紅太陽從全瘋變成了半瘋,又有些莫名的滋味。
“那你為什么不殺了我?”
他望著猩紅太陽,暗自盤算。
此時在塵世中,已經沒有人能救他。
榕樹人、萬能手什么的,在此時的‘威廉’面前,跟笑話也差不多。
“我在等父親大人的本體晉升失敗、然后死亡……”
猩紅太陽以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回答:“如今我已經徹底復活,占據了‘曜’之司命的位置……父親大人的嘗試,怕是要失敗的……等到您失敗之后,您或許會在‘綠森伯爵’這個身份上復活,到時候……”
亞倫嘴角抽搐:“孩子……你……長大了……”
就在此時,一種特殊的感應傳來。
靈界之中。
亞倫化身的巨人猛地炸開,無限膨脹,似要化為一道籠罩靈界的純凈光芒!
司命!
這是比司歲更高的境界,任何對于這種境界的揣測,都是謬誤與笑話!
而它的晉升,甚至也跟任何儀式無關。
因為……本來就沒有辦法晉升!
若不是亞倫擁有‘秘源’,更是真正的造物主,司歲就是他的極限!
這也是所有靈性天才的極限!
不過對于亞倫而言,這一躍若無變故,應該是有驚無險。
縱然蟲繭與扭曲泡影反應過來,也會慢他一步!
這一步,就是生死之別!
但就在下一瞬!
一輪赤紅的太陽,驀然在整個靈界中升騰而起!
祂是所有靈性的源頭,一切司命之起源猩紅太陽!
不僅如此,對方還徹底控制了‘塔’之司命與‘秘’之司命,可以說比原本蠻荒時期的時候更加強大了!
最關鍵的是猩紅太陽是純‘曜’途徑的司命,將亞倫的晉升卡住了!
悄無聲息之中。
那一道似要籠罩整個靈界,甚至蔓延向其它世界的凈光破碎,殘余的脆片發出一聲慘叫,重組為一個殘缺的巨人!
“猩紅!”
亞倫雙目流出血淚,怒吼一聲:“蟲繭、扭曲泡影……太陽歸來,你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他抬手,召回血肉榕樹虛影,鉆入巨人體內。
蟲繭略有些遲疑,但扭曲泡影已經消失不見。
祂逃了……
面對遠古太陽,當初幾乎所有司命聯手,才造成對方死亡的結局。
現在只剩下祂們兩個,顯然不可力敵!
亞倫化身的巨人臉上血跡未干,就看見猩紅太陽宛若點燃了一顆恒星,下一刻,‘氫閃’爆發一般的強光襲來!
他身上大部分神秘都被蒸發,露出血肉榕樹的骨架,低聲喃喃:“不瘋了的太陽,可就不好玩了啊……”
猩紅太陽很謹慎。
塵世那個只是對方降臨的一個化身,跟綠森伯爵差不多,關押了也沒有用。
而靈界之中的太陽本體,一直在動用各種權柄,扭曲著亞倫與其的接觸距離!
可以說,亞倫一直在嘗試關押猩紅太陽,哪怕對方的份額遠超一尊司命,可能導致自己超負荷。
但是……卻沒有辦法做到!
不僅如此,他沖擊司命失敗,實際上反噬相當嚴重。
此時,完全就是靠著司命級‘赤’的恐怖生命力硬撐!
下一刻,從猩紅太陽之中,走出了兩尊可怕的司命級存在!
其中一尊只是一眼,就讓亞倫的許多靈性直接化為信息溢散。
另外一位,則是讓亞倫身周浮現出大量歷史虛影,想要從歷史中抹掉他的存在!
是‘塔’與‘秘’之司命!
當初,司歲‘破曉’都能輕松奴役幾大司歲,達到半步司命級的威能!
當猩紅太陽也如此做之后,實力自然更加恐怖。
可以說……有著真正造物主之威!
在這一刻,整個靈界都似乎匍匐在了猩紅太陽的腳下。
任何靈性造物,都無法阻擋靈性造物主的威嚴與諭令,對方甚至只需要一個念頭,就可以將一個最普通的靈界游魂提拔成為司歲、或者一言打落!
琳·奧莉薇原本還想沖過去幫助她的主人。
但這一刻,她很可恥地發現自己已經跪在了地上,簌簌發抖!
這是位階上的巨大差距與壓制!
塵世。
“看來……我要死了。”
亞倫望著‘威廉’,略有些感慨地道。
“死亡……對于我們而言只是一段有趣的經歷……”
‘威廉’彬彬有禮地回答:“但我一定努力讓父親大人死得更久一些……”
“呵……與我相比,你的確是如日中天,讓我感覺自己都有些老了。”亞倫輕笑一聲,絲毫不在意自己胸前的傷口:“但中午的陽光最為暴烈、也最為讓人厭惡與恐懼!等我死后,你會怎么對待這兩個世界?”
“誰知道呢?”‘威廉’毫不在意地回答:“畢竟……我能維持理智的時間很短,都用在此時了……至于之后,大概會離開吧……我想見見更多的世界……‘曜’之占卜到了我這個層次,已經隱隱知道了自己的來歷,我想追尋,我真正的來源!”
亞倫眸光一閃。
他早就懷疑自己當初積蓄十幾年的神秘之力,無法創造出猩紅太陽,那只是一把鑰匙,將封印在‘秘源’囚籠中的恐怖存在放了出來而已。
現在看來,這種可能性更高了!
‘所以……猩紅太陽不是我的逆子……’
‘不過也不對,被封印的那一尊恐怖存在大概早死了……此時的猩紅太陽,是以我的神秘之力為引子,牽動那尊恐怖存在的遺留,又恰好找到太陽這個載體,然后在太陽上復活……這特么還算我的鍋!’
他的神情忽然變得無比肅穆:“你去往更多的世界,只會帶來更加恐怖的災難……既然如此……”
‘威廉’仿佛感應到了什么,望著靈界的方向。
靈界之中。
亞倫的本尊所化巨人已經變得無比殘缺,就連體內的血肉榕樹也處處焦黑。
他的半邊腦袋被‘塔’之司命擊中,已經化為了大量的數據流。
但他雙眼卻爆發出璀璨的光芒,突破歷史洪流,雙手抓住了‘秘’之司命!
“關押!”
下一瞬!
恐怖的吸力爆發,‘秘’之司命被莫名之力扭曲,旋轉著投入亞倫體內。
亞倫悶哼一聲,感受到了恐怖的負擔。
他無法再關押下一個司命了。
而猩紅太陽以完全控制的兩大司命出擊,自己則是避免與他直接接觸,也有這個用意在內!
就是要逼得亞倫關押其它司命,最終不堪重負!
“可惜……”
亞倫望著‘塔’之司命,略微嘆息一聲。
若關押的是這一位存在,或許能令猩紅太陽的理性失衡,為自己創造機會。
既然是‘秘’之司命的話……
在他身體周圍,無數歷史回溯的時光長河浮現,化為一道道環形的河流,將他本體重重包裹。
而下一刻,一股可怕的波動在亞倫身上蔓延開來!
他赫然開始第二次沖擊司命!
靈界至高處的猩紅之日驀然爆發,又一波氫閃落下!
光芒在蠶食著歷史河流,一時陷入僵持。
而在歷史河流之中,一株赤紅的血肉榕樹正在由虛化實,不斷向外擴張!
‘曜’之司命已經被猩紅太陽占據!
亞倫能選擇的其實很少。
甚至,必須懷疑‘闇’之黑日已經被猩紅太陽復活的可能。
因此,他的選擇只有‘赤’與‘秘’、‘冥’!
相比于剛剛關押的‘秘’、‘冥’之司命,已經確認徹底死亡,還被完全消化的血肉母樹,自然更加值得放心一點。
‘曜’之靈性能轉化為一切靈性,自然也能將根基徹底改換成‘赤’!
靈界之中。
一株血肉榕樹根須蔓延,不斷擴張,甚至穿透靈界,來到了塵世。
天空一下變得昏暗,一輪猩紅色的圓月高懸天空!
在這一株血肉榕樹的樹冠之頂,無數藤蔓糾結、扭曲……化為一尊王座。
亞倫表情沉凝,披著一襲猩紅披風,坐在了王座之上!
他沖擊‘赤’之司命,一路順利得不可思議,轉眼間就成為了‘赤’之源頭!
‘日后,我的尊名是不是要改成恐懼大君、猩紅之父?’
內心調侃一句,亞倫表情不變,望著天空中的猩紅太陽,一抬手,一輪猩紅的月亮浮現,同樣高懸于靈界的天空。
實際上,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雖然成功晉升,看似順利到了極點,但最大的隱患卻沒有根除。
那就是……他的瘋狂與污染,變得更加嚴重了!
身體上的傷勢容易修補,但精神上的傷勢卻不好說。
更何況……還有之前一次沖擊失敗的殘留傷勢,那也是極其恐怖的精神污染。
最后再加上接連關押兩大司命,其實亞倫感覺自己已經在瘋狂的邊緣了。
“哈哈……好兒子,來啊!”
他仰天大笑,操縱著猩紅之月撞向猩紅太陽,自己則是沉入血肉榕樹之中,兩者似乎融合為一。
繼而,亞倫開始向司命之上的‘造物主’發起沖擊!
塵世。
‘威廉’的表情徹底變化了:“你……你還能晉升,你不怕徹底瘋狂么?”
猩紅太陽只是奴役其它司命,短暫達到堪比造物主的境界。
而亞倫則是要成為真正的造物主!
這兩者間的差距也是有如鴻溝!
當然,短時間內連續晉升,特別是晉升‘造物主’后未知的影響,絕對會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座泰山!給此時的亞倫帶來極其不利之影響!
綠森伯爵的眼中充滿瘋狂之色:“那又如何?我教你一句話‘朝聞道、夕可死’!等到成為造物主后,我就可以帶著你一起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