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丁夏冬!"
望著血海之中的人臉,李英云臉上浮現出強烈的憎惡之色:“你斬殺百萬生靈,煉就血海,罪惡滔天,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賤人,你殺不了老子!"
丁夏冬的人臉哈哈大笑:“老子有百萬血神子,當年老子未成元神之時,你便斬不了老子……如今老子煉成血海元神,將會化為你永生永世的心魔與夢魘!"
李英云表情不變,只是抽出紫青劍,
這一口九煉飛劍,其上有紫青二氣盤旋,如今更是光華璀理,散發出一種莫名的氣機。
一部分血海感應到這氣機,就瞬問崩塌……
血海中的人臉發出一聲慘叫:“這……這是何功法”
“此乃太清煉魔劍訣……"
李英云掐了一個劍訣:“我也是金丹之后,才靈機妙悟,煉成此法……命中注定,要斬了你這個魔頭!"
太清煉魔劍訣!
此乃峨眉絕頂劍訣,于煉魔一道之上,更有無窮威能!
更為關鍵的是,此劍訣能凝練出一股無上劍意,任憑敵人有多少分身、化身……都可追尋冥冥中的氣機,一劍斬之!
實乃無上殺道之劍!
再配合九煉的紫青劍,這一次,丁夏冬真正感受到了生死危機。
但旋即,那一張血色巨臉就又恢復平靜:“甚好……魔道之精彩,就在于各種絕境中突破的變化……這一劍你若殺不死老子,必能使老子的血海魔經,登臨絕巔,未來證就無上大天魔有望!"
丁夏冬赫然在動用天魔八音,動搖李英云的劍心!
但她一顆劍心早已千錘百煉,喝道:“若是在旁處,或許還有此可能,但在周天星辰銀河大陣之中,魔頭受死!"
嘩啦啦!
話音未落,銀河倒卷,一顆顆星辰之力降下,似在拔升李英云的境界!
這是周天星辰銀河大陣給予加持,令李英云這一劍,相當于元神法力!
甚至,一條銀河具現,照徹血海,映照出其中丁夏冬的真身 他的真身一怔,旋即又有兩道影子分裂出來,宛若鏡中倒影。
其中一道,是少年模樣,錦衣華服,
另外一道,則是丁夏冬衰老之時,魔氣森森的相貌。
“一道銀河掛懸空,過去未來皆掌中!"
“丁夏冬,今日我一劍斬因果,更斬殺伱過去未來之身,以及所有可能!看劍!
李英云拼盡全身功力,斬出太清煉魔劍訣中威力至大的一劍。
紫青劍化為一道通天徹地的紫青神光,將萬頃血海瞬間蒸發,一劍斬殺在丁夏冬的血海魔身之上。
一股絕強的劍意,瞬間抹殺了此神魔身的一切生機!
甚至,就連丁夏冬的過去與未來之身,都在破碎……身上浮現出這一道劍痕!
隱秘處,一座血池。“不!"
伴隨著丁夏冬不甘的呼喊,血池當中,一顆血卵瞬間破碎!
跟這幕場景類似的情況,在五大仙域都同時發生,
甚至,就連南海派中,幾名弟子忽然一怔,眼中浮現出猩紅,然后就有一道劍光飛出,令其瞬間倒地斃命 “小寰仙子,此地危險,我們先暫避……"
九真仙娘望著銀河倒掛之場景,看向旁邊一位剛剛認識的好友。
這位好友卻表情傭硬,忽然自目中爆發出一道劍光,流出兩行血淚,就這么坐化了……
“血……血魔!"
九真仙娘嚇得身軀一抖:“此人早已被血魔擊殺,煉成一具化身……老娘方才若再親近一些,說不得也被血魔所染……危險,當真危險!"
周天星辰銀河大陣中 李英云一劍刺出,周身之內經脈空空蕩蕩,法力涓滴不存,身軀也一陣搖晃,
等到紫青劍斬殺血魔而歸,這才勉強調息,恢復了一口真氣。
只見紫青劍的劍刃之上,還殘余著一道血線。
血線努力凝聚,化為丁夏冬的面孔:“我恨……我恨啊……"
"丁家哥哥,好生去吧……”
李英云想到當年種種,也是不勝感慨,伸手一抹,就要抹去這點血魔最后的殘余。
忽然間,丁夏冬仿佛回憶起了什么,尖叫道:“小心我師父……他……他……”
紫青二氣一絞,丁夏冬已經形神俱滅 而李英云也宛若卸下千斤重擔,周身外放出九重清光,金丹品質竟然似乎更上一層,變得無比圓滿。
漫天周天星辰散落,現出其后的大日。
卻是天河真人已經收了大陣,望著李英云,贊嘆一聲:“金丹圓滿,元神乃出……徒兒,你已斬破魔劫,可以晉升元神了。"
李英云臉上卻沒有多少喜色,反而帶著一絲不解:“丁夏冬的師父……
就在這時,天河真人也是表情一變,掐訣演算。
呼呼!
微風乍起!
原本干涸的血海位置,又有一道血泉出現,大量鮮血咕嚕嚕向外涌出。
只是與之前腥臭無比的血海不同,這一道血泉,卻帶著不可思議的甘甜,能修補修道者的神魂與肉身。
就宛若……已經斬殺盡了過去的因果與污穢,重獲新生!
“紫青一劍斷因果,既斬他人也斬我!"
“本座九幽血魔,今日出世!"
一道天魔秘音響徹虛空,那些修為低劣的南海派弟子,僅僅只是聽到這個聲音,臉色竟然就變得坨紅,渾身精血脫體飛出,化為一張張血皮飄蕩!
“不好!"
這時候,天河真人也驚呼一聲:“血魔已死,卻有九幽血魔降生,乃是一絲域外天魔之念,潛入血魔之軀,又借助紫青劍斬殺一切因果……盡奪血魔根基,卻又不接血魔因果,一出世便有天魔之姿!"
“這一縷域外魔念,莫非出自某位魔道帝君竟然如此難縫,甚至能逆轉陰陽生死變化"
“徒兒,速速去請你峨眉的師父,帶上紫青一氣神符過來,否則難以定住此獠……血魔滅世,原來并非指著那些人族血魔,而是域外天魔降臨,化為九幽血魔!"
天河真人怒吼一聲,一道元神飛出,宛若大江奔流,法力浩浩蕩蕩,更與東海海眼相呼應,乃是他苦心修持數千年的天河元神!
這天河元神只是一繞,就要將血泉定住,又駕馭周天星辰銀河大陣,將其團團圍困。
但下一刻,那一汪血泉墓然爆發出萬丈血光,血魔九十九神通宛若雨點一般打在天河元神之上,將其逼退百里,繼而施展血遺之術,燃燒無窮精血,瞬間破入虛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最后一次的血魔通法,怎么似乎有一些地極元碰的挪移之妙"
天河元神展開,瞬問籠罩千百里,卻再也發現不了九幽血魔的蹤跡。
天河真人指指一算,竟然也完全算不到九幽血魔去往何方,不由悚然:“此乃真天魔……善能隱藏根腳,恐怕得與峨眉合力,以渾天儀窮索天地,方能發現端倪!"
一處荒蕪海域之上.
虛空破開,一道血泉飛出。
亞倫面無表情,打出一枚珠子,赫然是當年他用得順手的玄牝珠!
此珠原本只有五煉,后來他成就金丹,又得了羅浮寶庫,終于將其晉升至六煉地步,算是一件上好法寶了。
這時,玄北珠宛若一個黑洞,不斷吞吸著血泉之水。
頃刻之間,就將血泉容納!
只是這玄牝珠也化為血色,變成了一顆猩紅珠子。
噼里啪啦!
它體內云煙升騰,不斷開辟出全新的空間,竟然在短短時間之內,就被祭煉上了八煉的地步!
而亞倫也是紫青法力涌出,不斷催生法訣,打在玄牝珠上。
七日七夜之后 玄牝珠一震,化為一個穿著血袍的少年,面容隱隱與亞倫有些相似,喝道:“我乃九幽血魔,道號太素元血虛靈真君!"
"少特么裝逼,你就是我祭煉的第二元神而已!"
亞倫吐槽一句:“不對,我是本體的第二元嬰,你是第二元嬰的第二元神,堪稱小三的小四……"
"什么亂七八糟的縱然化身萬千,我依舊是我!"
血袍亞倫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還要多虧丁夏冬斬殺太清煉,否則我決不能如此順利出世!"
“天河老兒也是老眼昏花了,我當時本質雖高,卻是個空架子……只能先騙他一騙,然后施展血遁逃生!"
“如今得了玄牝珠寄托血泉,才算真正煉就元神!"
“以我血魔秘法,天下元神難有敵手……本尊你還愣著做什么我們速速去滅了天河……先誅南海,再滅峨眉,唯有羅浮,仙界稱王……啊!"
下一刻,這一條第二元神就被收入玄北珠中,
亞倫抓住玄牝珠,臉皮不住抽動:“這祭煉第二元神之時,莫非出了問題……他腦子不太好使,這么囂張,絕不是我的性格!"
“幸好,縱然你元神了,我照樣能制住你。"
咻咻!
玄牝血珠不停嗡鳴,似乎想要發出聲音,卻又無可奈何,最終被亞倫一口吞下。“你雖然法力高強,卻不明天時……
亞倫嘆息一聲:“不說三十三天外的劫仙……縱然這天下,能殺你的人也不少。比如峨眉與南海聯手,必能滅了你,還敢如此囂張 “更何況……如今天下正值劫爭之際,你主動出世,是要去當了天下正道的劫數,幫助他們飛升么"
"因此,還是乖乖跟我茍著吧……”
亞倫拍了拍肚子,暗中潛回羅浮山 洞府中,一切倒是跟之前很以無二,也沒有人觸發禁制。
整個羅浮山的弟子,更不知道他們掌教偷偷摸摸出去,干了許多驚天動地的大事,又悄咪咪溜了回來。
坐在蒲團之上,亞倫掐指一算 “九幽血魔,至少能占據三成魔道氣數……"“再加上我的二成旁門氣數……"
”以及峨眉與我的因果糾纏、與羅浮山的因果糾纏……’
“雖然這些都被掩蓋,但……掩蓋并不代表不存在!"
“少了如此多氣數,多了如此多因果,峨眉……真的還能飛升么”“我拭目以待!"
三十年后。北俱蘆洲。
萬里冰封,天下飄雪 “血魔……你竟然藏身于此!”
天際有驚雷炸響,周天二氣匯聚,化為太清神雷,將最后一頭血魔燒成灰燼 丁夏冬按落劍光,望著血魔的灰燼,沉吟不語。
“師姐……我們總算將魔道最后一支真傳剩滅了,如今的地仙界,魔道已滅,旁門大衰,唯有我正道永昌!"
紫青的楊須彌、諸葛云、依舊是個玄光弱雞的方鏡跟隨著落下,祝賀道,“不……還缺一頭九幽血魔!"
丁夏冬雖然已經煉就元神,但想到當日場景,仍舊覺得心悸:“此獠才是真正的血魔之祖,兩位師父以渾天儀,消耗功力推算,都沒有結果……”
“阿彌陀佛,我師父說,那九幽血魔乃是帝君魔念,修行進度不可思議……可能已經證就無上天魔,飛升三十三天之外了。"
楊須彌雙手合十,說道,“希望如此吧….
丁夏冬縱起劍光,喝道:“我們回去!"
峨眉。萬佛金頂掌教金丹一、苦頭陀、絕滅師太、白梅等長老俱在。甚至,就連天河真人,都在一邊 須臾,一道劍光破空,落在金頂之上,現出倪秋姣挺拔的身影:“啟稟師尊,北俱蘆洲最后一支血魔傳承,已經被盡數滅掉……”
“甚好!"
金丹一道:“此乃我正道大功,當擇良辰吉日,祭祀祖師,報功于天!"他轉而看向徒兒:“英云!此役你功勞甚大,好好下去休息吧……"“遵……遵命!"
丁夏冬招來一朵云彩,化為云車,載著自己回到洞府 但此時元神默運,卻越來越覺得不對。
心思雜亂之下,也無法入定,不由站起身,走出洞府 洞府之外,一株梅花樹下,卻站著一人,身形宛若童子,身穿太清道袍,下擺拖地,背對著丁夏冬。
“師父"
丁夏冬連忙行禮,卻聽倪秋一淡淡道:“歷來飛升,須得形神皆妙,功法圓滿,因果了結,還要外功!如今我峨眉欲舉派飛升,卻唯獨你不得飛升,你心中可怨"
丁夏冬如遭雷擊,怔在原處,久久無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