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做不到的,這輩子就當還愿了。
因為都八點過了,馬上就開始化妝準備,部分選手從上午就要陸續上臺表演。
白蓮婷畢竟還是只有二十歲,再有看穿世態炎涼的眼神,實際水準還是很有限的,哪里算得過老鱉鱉的心思。
有點詫異,但還不算很奇怪的點頭了。
特別是兩人到了化妝間,看見荊小強那包基本上都是進口貨的化妝品,她就更相信了。
能在這時候說出:“誒?還有這事兒,你這么好的東西,隨便都能賣掉吧?”
已經算是很冷靜了,更何況昨晚還攤了那么久的煎餅果子。
她都不會盲目的完全相信這家伙。
荊小強不跟她瞎掰了,快速而嫻熟的上妝。
讓白蓮婷清晰的看見自己這底子,能有什么樣的組合妝容。
主要還是發型,陸續抵達的化妝組們都難以置信了。
他們已經很熟悉這個職業,還是有種大變活人的驚悚感。
介還是我們熟悉的那個姐介嘛!
藝術院校對男女關系肯定要比其他絕大多數高校要前衛些。
除了行政老師,有些專業老師甚至是身體力行的帶頭者。
所以白蓮婷昨天夜不歸宿,只要沒出人命,就不是什么大事兒。
可平時在學校看著還挺普通的白蓮婷,居然忽的一下就變得如此美麗動人!
這難道就是滋潤后的美顏效果嗎?
她是眼挺大的,但除了翻白眼多也沒見多勾魂。
眉毛現在顯得特別嫵媚,再加上畫臥蠶、種下睫毛和加寬下眼影。
頓時神采奕奕,再翻白眼那也是藍天白云玻璃花的璀璨。
再加上粉底、遮瑕、高光一系列的科學美顏。
簡而言之就是從普通顏值打造出又純又欲的清新女人味兒。
當然后者可能的確跟內分泌激素有關。
一下就有女人味兒了。
再說白蓮婷之前在房間看自己底子的時候就挺吃驚,修眉,修容的清理完雜草啥的以后,這張臉的確很不同了。
但刷完大白,刮完膩子,貼上墻紙,這才是裝修完成啊。
她自己都忍不住端著,平時大大咧咧的動作表情都收斂不少。
被女同學們團團圍住嘰喳,她也沒以前那種隨性為之,雅致許多呢。
女生們都使勁辨析:“哇,你臉好白,但又不會覺得是化妝的粉……”
荊小強想說,這可能是貧血。
化妝專業男生很少,光手指面試就很難過關。
但那一兩個也看得瞠目。
因為發現了白蓮婷拿著的那套化妝包。
花旗牌子貨呀。
真是連系主任都沒拿過這么豪華的裝備。
荊小強前幾天臨時打電話叫羅莉在店里給湊了一大包,本來就想著送錢姐、明姐這幾位各一包,還給自己弄了個豪華套。
本來想的是來都來了,在磚兒電視臺顯擺下,萬一遇見什么化妝界前輩,打通銷路呢。
得,這是真遇見自己啟蒙前輩,拿去吧。
白蓮婷從荊小強給她畫的時候就已經按捺不住臉上該有的二十歲姑娘欣喜。
這會兒更是迫不及待的拎著給其他歌手試妝。
就是有點舍不得,用料甚少。
荊小強當著人不去提醒,等錢姐他們一到,就先腆著臉去用已經分給各位的化妝包化妝。
美其名曰:“讓各位哥哥姐姐熟悉下自己的工具是怎么用的,關鍵是建立信心,一定是用這套東西畫出臺上最美麗的你!”
明姐使勁探頭,很精準:“你把那化妝包給小姑娘啦?”
荊小強面不改色:“我們要讓革命的火種傳遍化妝界,星火燎原啊。”
首長已經得了報告:“小楊說你昨晚沒回去?”
荊小強煩惱:“他睡覺打呼,我覺得今天要上臺了,慎重點,另外開個房睡。”
錢姐居然火力掩護:“誒誒誒,你看我這眉形怎么樣……”
明姐也不差:“你今天排幾號上臺,嗓子怎么樣,我們弄了點潤喉茶,你先喝點,憋說話……”
慈母多敗兒。
如果還有幾個藏著捂著的姐姐,那就多半當定跋扈子弟了。
荊小強忍笑。
他又沒軍籍,借調特招,沒出事沒被抓到現行,那就沒轍。
首長盡量嚴肅的使勁指他,但也沒警告出口。
主要是這會兒歌手都要上場了,還嚇唬啥?
白蓮婷還是瞟著這邊的,好一陣畫了五六個選手,才擺脫自己同學,繞好大個圈子過來。
明姐馬上熱情的打招呼:“過來坐過來坐,累不累,一大早就這么忙活,你哪年的,津門的吧……聽說你們都不愛嫁外地呀?”
錢姐現在是聲東擊西:“首長,您看看這上場順序表,我們還需要注意什么。”
腳下踢老梁,梁大哥連忙給荊小強擺手:“好了好了,我這妝差不多就行了,初賽初賽,你休息會兒……”
另兩位姐姐更是交叉換位,把其他宣傳干事啥的擋住了!
讀過大學的就是不一樣。
白蓮婷就看得眼珠子停不下來,這些位穿得如此莊重的哥哥姐姐,帶著將軍的氣勢卻很調皮的樣兒,想不到啊。
荊小強也不怕領導,過來坐她另一邊:“化妝用料不要省,這個時候不拼命出效果,你還想把那點化妝品留著孵小雞嗎?效果好了,電視臺領導才會問,系領導才會關心,哪個化妝師畫的,用什么畫的,為什么別人畫不出來,這東西不就賣出去了嗎?”
白蓮婷也不撒嬌,點頭:“得嘞,您瞧好吧。”
明姐馬上笑,又捂嘴意思是你們繼續,我不打擾,我就看看。
白蓮婷穿得也很普通,鼓鼓囊囊的防寒服,外面罩個記者背心,蠻多口袋的那種。
昨天沒化妝的樣子,真是丟人堆兒里不出奇。
現在脖子以上鶴立雞群,她自己都還在習慣:“你怎么不化妝不換表演服,昨天看你不是要上臺嗎?”
荊小強穿著昨天床上那套:“這就是我表演服啊,等你來給我化妝呢,不然我自己畫耳朵眼里去了咋辦?”
白蓮婷得吸口氣:“瞧您說的……”
她是真不喜歡這種工作跟私事的摻雜,起身給荊小強化妝。
明姐又樂,端著茶杯在旁邊看:“昨天那魔術怎么回事呀,教教我。”
荊小強煩:“姐,您就不能給我們點二人世界嘛?!”
明姐俏皮的挑挑眉:“老賈瞪著眼呢,沒我坐在這里,這點機會都沒,要知足啊,小同志!”
荊小強更煩:“反正我就唱這一回,我是真不想來參加什么大賽,就在基層跑跑,平時賺點錢唱唱歌,多逍遙自在。”
明姐瞥眼低頭專心做事的姑娘:“不來,你就遇不到她了。”
荊小強看眼鏡子里的她:“遇到,我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反正希望你快樂幸福。”
白蓮婷還是做事不說話。
荊小強就抓了桌上的紙杯給明姐講魔術,簡單,就是個障眼法,抽出鈔票捏掌心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著那十塊錢,其實另一邊手指就在放一百塊,捏成球藏手指下不難,關鍵在所有人看一百塊的時候,另只手又在放那十塊錢了。
白蓮婷依舊不吭聲,專注的給荊小強遮瑕,青春期嘛,多少有點青春痘。
特別是狂練身體,各項激素都有爆發。
這下估計會好很多。
明姐才不關心魔術呢,就觀察這倆。
導播過來門口提醒:“專業組和業余組分別在兩個廳,各組別選手不管順序如何,都要到現場先熟悉最后場景、機位,請美聲組先按照號碼做好上臺準備。倒數十分鐘……”
明姐調笑:“進決賽,就是獨立化妝間了,老賈肯定要給你安排倆警衛。”
荊小強小聲呸:“我謝謝他!”
明姐才收起杯子起身:“我去幫你掩護下,錢姐嘴都要說干了。”
荊小強簡單:“今晚上的飯局算我的。”
明姐送他一大拇指。
自家人不客氣。
然后這倆就安靜了。
荊小強沒了嬉笑怒罵,白蓮婷更不做聲。
導播最后一次:“倒數一分鐘……”
荊小強才在遠處軍裝們的注視下起身,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句:“我唱歌可以不用看,那不是我。”
然后就走了。
白蓮婷站在那,看著立刻被一群軍裝簇擁著的背影,手指在化妝用具上輕輕敲幾下,環顧周圍歌手們都走了之后的一片狼藉。
她的同學們又趕緊趁機圍過來了。
姑娘終于有點心亂如麻的感覺。
不再是以前那樣淡定的安寧。
化妝組的學生們肯定想擠著去看看演播廳那邊的盛況,更想看看這個離奇的“胖子”歌手。
白蓮婷悄悄連續深呼吸了好幾下,肯定滿腦子都是荊小強那句話,嘛意思啊?
荊小強就想哼哼哼,這回該老子讓你心煩了。
他跟各位一起過去,還得聽首長叮囑不要緊張,調整好狀態……
要不是荊小強心大不在乎,真會被他念叨緊張了。
然后走進演播廳的時候,錢姐他們幾個站在門口捂住嘴忍笑。
荊小強伸脖子:“介是嘛,嘛事高興?”
然后就看見幾位姐姐讓開,背后露出周晴云滿臉開心:“呀!真的還是把你拉過來參賽了!好好好……”
荊小強吃一驚:“您怎么來了……”
明姐拉他探頭看里面評委席,七位。
打頭就坐了兩位穿軍裝的!
正是要求把第一張參賽卡給荊小強的那位,還有說是不是特招不太好的那位。
這會兒哪怕扭著頭不看荊小強,那軍裝就說明了一切呀。
然后正中間的座牌上就標著“周晴云”。
好嘛,這自己人都快占一半了。
還比什么呀?
特別是看見德高望重的周教授跟看兒子一樣慈祥又開心。
其他選手都想報名下一屆了。
這次咱不比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