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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有條不紊的推下去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真不想跟神仙打架

  倒不是荊小強有什么瞧不起失足婦女的。

  哪怕走到這一步,大多還是自己好逸惡勞的選擇。

  主要是習慣了這種簡單賺錢模式,就算拉出去做什么別的行當,也很容易跟吸獨復吸一樣,稍微遇見點艱難挫折,就還是回頭重操舊業。

  沒啥意義。

  而且這是別人的人生,沒誰有資格去指手畫腳。

  不過是滿足點自己的高尚感罷了。

  其實這世界沒誰比誰更高級。

  如果不是對黃家駒的生命惋惜,他根本連beyond都不會拉扯。

  可余舒凡就像任何第一次到這種場所的人一樣,被震撼了。

  完全想不到正面宣傳的各種大好局面下,還有這種現實:“小娥的聲線很特別,具有很高的可塑性,我不想她這樣的聲音在這樣的地方慢慢消失了!”

  荊小強不屑:“聲音有我好?天底下有聲音天賦的多了,你扒拉得過來嗎?”

  余舒凡從脂粉堆里伸手抱住了荊小強胳膊:“求求你了……”還在昏暗中湊荊小強耳邊:“我幫你介紹音樂學院的學妹哦……”

  荊小強樂得打嗝,使勁大聲的義正言辭:“我謝謝你!不需要,我這么帥,早就煩死啦!”

  旁邊的姑娘阿姨們只能聽見他這句,笑得可歡樂了。

  哪有半分水深火熱的痛苦。

  荊小強還嫻熟的給那邊拱手感謝捧場。

  有個潑辣的姑娘又找他敬酒,說他們真是奇怪,來了這里不唱歌不跳舞。

  叫她們做三陪的都不習慣了。

  余舒凡就趕緊推薦:“唱歌唱歌!小娥,你陪小強去唱首歌……《綠葉對根的情意》,對對對!”

  這年代還不是KTV包房,而是有個舞臺,有個舞池,周圍一圈火車座的形式。

  其實交響樂團歌舞廳也類似這種,只是因為白天還得給樂團排演,加上在市中心,所以周圍盡是優雅的單人圈椅,成叔這種喜歡動手動腳的老蛇皮肯定就知道區別啦。

  聞聲立刻有個纖瘦的身影跳起來去舞臺那邊給音響師報曲目,積極的樣子讓荊小強很懷疑二十塊錢一首的點歌她有提成。

  音響師很牛皮哄哄的操控這時候極為高檔的鐳射影碟機LD,選曲播放投影畫面。

  剛剛自己灌了第三張專輯的荊小強,知道這已經是目前市面上最高配置的影像設備了,難免會想到自己周末要在歌舞廳舉行的小型演唱發布會。

  口中漫不經心:“我可從來沒唱過這首歌……”

  三十年前應該聽過。

  追光燈下終于能看清余舒凡說的那個小娥,很普通的豆芽菜似身高體型,濃妝艷抹之下依舊看得出來有鄉土氣息,應該就是周圍哪里的農村妹子。

  稍微區別于其他同事也就是應該年齡不大,十七八歲的樣子。

  老孔都疑聲:“這是哪個廠子的女工吧,這些王八蛋……”

  臺上熟悉的前奏已經響起,荊小強立刻能跟隨歌曲好像回到了八十年代的高中時期,開始把注意力集中。

  開嗓并不驚艷,甚至能聽出點普通話的發音都不標準,但兩三句之后就開始展現盤旋力!

  這首八十年代極為出名的游子思鄉歌曲,包含大量吟唱的尾音。

  就是唱到句尾那個字還得咬住深沉低回下,輾轉好幾個音,口腔、鼻腔、胸腔共鳴都得用上。

  看似通俗唱法的歌曲,其實需要高音低音反復切換,用來體現不同維度的情感表達,難度很大。

  特別是這首歌是隨著旋律層層推進,讓情感慢慢累積,到副歌時候爆發出詠嘆調一樣的大氣磅礴。

  業余歌手們就很喜歡挑戰這首歌,但往往會得到個人菜癮大的結局。

  畢竟從作曲到好幾位演唱者,都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但這個明顯沒受過任何專業訓練的小姑娘,卻能毫不費力的直接推上去,甚至因為不懂不理解這種歌曲的層次感,從一開始就發力過猛的高亢,讓整首歌攀爬感大打折扣。

  可整個夜總會里誰懂這種由低到高的藝術處理,反而是好些人都被這姑娘連綿不絕的高音吸引,連連鼓掌。

  那姑娘就更來勁,更忘乎所以的飆高音,硬生生的把這首充滿深深眷戀和不舍感情的厚重吟唱,搞成了撕心裂肺的訣別。

  就這,這姑娘都沒破音。

  余舒凡探頭邀功:“怎么樣?怎么樣?璞玉!你能忍受這樣的聲音消散在這里?”

  呵呵,荊小強是聽什么樣聲音的?

  能到百老匯去報名想演個角色,唱腔絕對是天賦加訓練在專業院校都是頂部存在,然后幾百人爭一個角色,爭不到可不就得去夜總會賣唱,抱著吉他擋住三點的脫衣舞酒吧更是不罕見。

  這有什么稀罕的,非要把天賦拿去攀登巔峰鉆牛角尖,而不是服務更多普羅大眾的結果,就是擠獨木橋。

  結果一堆神仙打架,總有很多人會跌落云巔。

  這就是他不參與的結果。

  卻沒想到那姑娘戲謔的拖著長長纜線,把包了紅布頭的麥克風拿下來遞給荊小強,還沒脫掉稚氣的眼神里仿佛說,不是陪你唱嗎,唱首歌吧,別摸了……

  可能近墨者黑的以為荊小強那手在余舒凡哪里吧。

  余舒凡趕緊推荊小強起身。

  那五六個等著輕松拿小費的女子還鼓掌起哄,展現出一片愛崗敬業的歡樂氣氛,沒準兒人家就是喜歡當交際花呢,關你屁事。

  荊小強這么想著,拿了麥克風卻距離好遠,感覺就是從腰上推起來的角度,緊盯投影幕布上的歌詞:“不要問我從哪里來……”

  就是高手一開口,絕對的天下我有!

  低沉而富有共鳴的厚重力量感!

  哪怕是第一次唱,反而讓荊小強帶著興奮新鮮感,就好像在審視自己的5.7排量能不能從低轉速慢慢爬升到紅線區。

  完全掌控在油門逐漸提升的那種轟鳴感!

  他把麥克風拿遠點,就是為了讓音箱別被震破音。

  他自己是游刃有余的。

  老孔剛順手拿起片西瓜,呆滯得掉了都沒察覺,小強喂,你到底是大股東,還是唱歌的?

  整個夜總會都被升華出音樂廳的高級感,不少爪子都停留在了峰頂谷底不動了,一起目瞪口呆的臥槽,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因為忽然有種明亮大氣的光亮普照!

  哪怕昏暗的大廳里面一切如舊。

  卻硬是能感受到那種綠葉紛飛、枝繁葉茂間,陽光灑下來的亮堂!

  這才是這首歌應該的唱法,先抑后揚,而且是一層層推上去,有條不紊,就像洋蔥……嗯,后世有首叫做《洋蔥》的歌曲,也是這樣的結構,一層層剝到最后,激情高潮迸發才能顯得無比燦爛輝煌。

  沒錯,荊小強就是這樣推上去的,G大調下的柔和旋律,讓荊小強推得毫無煙火氣,看起來一點不費力,但聽的人就是有種自己的心被推動,胸口身體不由自主的挺直……成叔趕緊撈兩把!

  他已經在過來路上被洗禮過了,沒那么震撼。

  但那個叫小娥的姑娘則完全凝固,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唱得這樣讓她說不出的壓迫感,氣都喘不過來!

  等到了副歌部分,荊小強才徹底展現了頂級歌者對節奏的掌控和理解。

  這已經談得上是重新演繹跟表達自己的情感了。

  就好像已經攀登上了珠穆朗瑪峰,還在高峰上跳大神,一張一弛,浪得堂而皇之,徹底把綠葉間灑下來的光斑變成了浩浩蕩蕩的陽光普照!

  特別是在最后的高潮部分,更是把控住了旋律本身那種盤旋翱翔。

  輕松自如的保持住G點,還能輔助更多挑逗的細節刺激。

  整個聲色犬馬的空間,居然唱出了大會堂的氣勢。

  就差屋頂正中的紅色五角星大燈照著各位老蛇皮了……

  黃金般的唱腔!

  堂堂正正的驅散陰暗。

  結束時候余舒凡都差不多忘了非要帶走什么小妹,雙眸放光的帶頭鼓掌!

  帶動全場都跟著鼓掌,雖然沒多經久不息,但有點發自內心的用力,估計想的都是趕緊歇著吧!

  可把我們大家嚇著了。

  荊小強自己根本不在意,丟了話筒給呆若木雞的小姑娘,坐回到余舒凡身邊:“怎么樣,還想延續你的歌唱事業嗎?”

  余舒凡一下從金光燦爛的天空掉地上,深呼吸:“從老周把你帶回去,我就有點絕望了,讀研究生這兩年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唱是唱不出上臺階的變化,理論研究一輩子?呵呵……”

  這就是專業院校看見超級天賦的時候,那種深深的挫敗感和弱小無助。

  拼命努力,都無法扭轉的天賦維度差距。

  怪不得情緒都有點灰色,開始潛心研究青樓文化。

  荊小強拍拍她的肩膀:“考慮下吧,我肯定會一直唱下去,但我還要做生意賺錢,需要有人幫我打理操作歌舞表演這方面的事情,我想自己成立個公司,處理自己這方面的事情,同時也是為了對老周或者說我們學校都有個交代,有興趣來幫我嘛?”

  余舒凡終于問出從一直旁觀就疑惑的問題:“你明明有這么好的天賦,怎么就不能專心唱歌,卻花這么多精力做生意、賣化妝品、搗鼓這呀那的,老周也不說你?”

  荊小強順口輕松:“生活不是只有一根線的,只有沒什么世界觀認知的人,才會覺得這世上非黑即白簡單無聊,因為他們已經失去了探索感悟這個世界的思考能力,只有未知的前方,才會帶來更多感動,周教授當然明白這樣才會讓我的藝術追求更加豐富。”

  余舒凡無語:“你做什么,她都會護著你,我們要這么干就是不務正業……”

  這時候那個一直呆呆站在旁邊的小姑娘,終于試著坐下來,貼很近的那種擠著大腿坐,雙手還按住了荊小強的腿膩聲:“大哥……你教教我吧……”

  然后又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按著的地方,感覺這還是人腿嘛。

  荊小強差點揮臂一巴掌把這女子打飛了去,到處亂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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