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切都符合正常流程。
原野慎司和真奈美羽母女坐上了警車，一路直奔池袋警察署而去，至于那些躺在地上哀嚎的混混，則被兩輛救護車分別給拉走了，說是要去醫院做傷情鑒定。
而且還有增援的警力進行封鎖現場，拍照取證之后又去公寓管理員調了錄像帶，確認現場大部分的紅色液體是油漆之后，似乎是害怕引來無良媒體的報導，叮囑并且安慰了附近住戶的同時盡量封口。
抵達池袋警察署之后，他們被幾個警察分開帶走去做筆錄，原野慎司作為故意傷害嫌疑人，由一個中年警部對他單獨進行審訊，坐在冰涼的板凳上真有些感覺了。
只不過沒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字樣在背后掛著。
在那位中年警部的筆錄和詢問中，原野慎司自然是咬定他是自衛，同時告知對方被收走的私人物品之中，手機里有當時對方先動手的錄像證據，而且相信公寓走廊錄像帶也能證明。
中年警部自然是如實記錄，倒也沒什么故意刁難，還查看了他手機中的錄像，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確實如此，便不添不減的全部記錄在案。
這些東西都不是唯一標準，每個人說的話肯定都不一樣，絕對會朝著自己有利的去說，但最后還是要結合案情和證據來決斷。
做完筆錄之后中年警部也沒離開，而是向同事要了份豬排飯，直接遞給了原野慎司——島國警察審訊犯人都會提供餐食，豬排飯是最便宜實惠的套餐了。
豬排飯里還有幾個白蘿卜丁，算是里面比較難得的蔬菜了，除此之外想喝水就只有白開水，醬湯之類的還是不要想了。
原野慎司自然沒有客氣。
本來下午就沒吃晚飯，再加上這場架打的很累，本來這東西就算是個體力活，所以他自然早就餓了，掰開筷子直接便吃了起來。
而那中年警部也沒閑著，一直再整理筆錄和資料，中途有同事過來送了份原野慎司的個人資料，中年警部看了看臉色有些意外，抬起頭望向他出聲問道：“原野桑是早稻田大學畢業的？”
原野慎司正吃著東西，忽然聽見警察問話停了下，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學的是文化構想學部的現代人間專業。”
“我兒子也是早稻田大學的，他學的專業貌似叫...復合文化，這樣來說你們還算是校友。”
在得到親口承認和資料信息后，中年警部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語氣比剛才要溫和的多了。
原野慎司微微點了點頭，倒是恭維了一句：“令郎的專業要比我的好多了，想必未來前途一定光明。”
復合文化屬于社會學科，比現代人間確實熱門些，但也熱門不到哪里去，只不過有名校生的名頭就足夠了，早稻田三個字對普通人來說已經很厲害了，說是能跨越階層也說不定。
之后中年警部倒是熱情多了，估計也是和原野慎司是名校畢業生有關，再加上算得上他兒子的前輩，明顯語氣比本來的僵硬溫和的多。
每個學校的校友在外扶持很厲害，基本上一個學校就是一個圈子，特別是在島國的知名大學情況更厲害，就好比東大的法務和醫學很出名，同樣護犢子的能力也很強。
如果原野慎司是東大的畢業生的話，要是認識一些東大法學系的前輩，恐怕只需要打個電話自己就能出去，說不定就連警察署都不用來，這就是名校生的隱藏好處了。
不管你個人現在是否有能力，但看在同為校友的份兒上，一般能幫都會幫上一把。
所謂的名校生能夠跨越階層，也離不開校友之間的向心力。
在證明了原野慎司和兒子是校友之后，這位大宮警部就總聊些關于早稻田的事，比如校園里的食堂和住宿條件怎么樣，會不會有校園霸凌的事情發生，亦或者學習氛圍和畢業方向。
得知原野慎司至今還沒有工作，是因為想要考取公務員或教師之后，這位大宮警部明顯就更親近了些，畢竟名校生考公務員前途很光明的。
像是比較好的警察大學畢業的話，剛進入警察署就是警部補，通過考試就能直接升任警部，而大宮警部也就是高中畢業，摸爬滾打幾十年才到了這個位置。
所以大宮警部對他還是挺客氣的，而且一直在那嘀咕著些什么話，原野慎司沒聽太清楚，大概就是“這種好孩子肯定不會主動傷人，絕對是那些混混先找事”之類的話。
果然學習好的人還是有優待的，雖然學習好的不一定品行好。
再加上原野慎司性格沉穩，談吐不凡的樣子不似作偽，即便被戴上手銬也能保持平常心境，明顯比那些胳膊上都是紋身的家伙感官好太多了。
原野慎司被這位熱心父親問東問西，感覺自己頭都要大的時候，剛好又有警察敲門進來了，在跟面前的大宮警部進行了一番交談，估計是傷情鑒定出結果了。
在那位同事走了之后，大宮警部咳了咳聲音，望向他解釋道：“原野桑，你的證據比較充分，調查課那邊也傳來了消息，公寓監控里能證明你是自主防衛，但那些渣滓傷情鑒定比較嚴重，很有可能會認為你防衛過當。”
能把那些極道混混稱之為渣滓，很明顯這位警部更愿意相信他，而且證據和證人也都充分。
原野慎司聽完之后思考了下，大概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所以他們是想要賠償？”
大宮警部點了點頭：“是的，他們愿意接受調解，但希望原野桑賠償。”
頓了頓聲音，他又出聲說道：“不過我個人覺得完全沒必要，如果原野桑有人脈關系的話，可以動用一下直接脫身，比如以律師申請保釋之類的。”
大宮警部怕他也是窮人家出身，好不容易通過考試成為名校生，又好心出聲安慰了句：“即便沒有最多也就是監禁二十四小時，這件案子會被自動轉為治安事件，之后只需要繼續扯皮就沒事了，過段時間對方就會撤銷的。”
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本來證人證詞證據全部都占理，就是原野慎司可能造成防衛過當。
畢竟把人家胳膊都給打折了，聽說還有兩個輕微腦震蕩，一個肋骨都斷了三條，說實話差一點就能判定重傷，如果真是那樣有證據也不行了，被判定為重傷大概率還是要轉為刑事案件。
哪怕有證據占理也得留下一筆案底了，更何況對方還是群死不要臉的混混，不過現在倒還好得多，哪怕一直扯皮也是原野慎司沒事。
“我明白了。”
原野慎司沉吟了下，向大宮警部問道：“請問可以暫借給我手機嗎，我想打個電話。”
大宮警部笑著點了點頭：“當然可以，這是你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