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好的,我們是開車去你那里,還是通過這個,這個……”聽到亞瑟的話,格蘭杰先生愣了一下,隨后反應了過來,如夢初醒般的問到。
“飛路網。”哈利在邊上提醒到。
“對,飛路網。”格蘭杰先生咀嚼著這個有些陌生的單詞,他很好奇,人是怎么站在一團火中而不被燒傷的,他也好奇這家壁爐里怎么會突然冒出來一蓬火焰,他更好奇為什么巫師可以憑借壁爐隨意穿越空間。
第一個問題,他還能用腦海中的知識回答,有些“火焰”,看起來像是火焰,但實際溫度根本就不會對人體造成損傷,所以人們可以站在火焰之中。但后面兩個就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了,只能總結為“魔法”。
格蘭杰先生有些興奮,又有點緊張,自己即將使用那個飛路網,進行一次傳說中的“空間穿梭”,一下子從倫敦“飛”到德文郡!
他不禁握緊妻子手。
亞瑟先生比他還興奮。
“您剛剛是說開車?您有一輛麻瓜汽車?我是說那種——”他激動地語無倫次。
格蘭杰先生:……
“呃,如果你是指普通的汽車的話,我確實有幾輛……”他頓住了話頭,因為他發現面前的韋斯來先生的眼睛亮了起來。
亞瑟對麻瓜很感興趣,他非常好奇麻瓜們如何能在不用魔法的情況下生活。所以每當涉及到與麻瓜有關的事或者物品時,亞瑟就很難抑制住內心的好奇。
“韋斯來先生是個‘麻瓜迷’,他對非魔法界的各種物品都非常的癡迷。”哈利替亞瑟解釋道。
“這樣啊,”格蘭杰先生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車庫,看一眼我的那些小可愛們?”
在交談過幾句后,他和這位發際線后移但非常和藹的巫師拉近了不少距離,對方身上那層名為巫師迷霧散去后,露出的是一個非常接地氣的身影。這讓格蘭杰先生也不是那么的緊張了。
而且亞瑟先生這個表現,暴露出了許多問題啊……格蘭杰先生察覺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東西。依他原本的印象,巫師就像是觀察者,在隱蔽的角落里觀察著麻瓜們的一舉一動,整個麻瓜社會在他們眼中就是單向透明的。可和韋斯來先生接觸后,他覺得自己的印象似乎出現了一點偏差:巫師們好像對麻瓜完全不了解。
這就很令人困惑了,自己的寶貝閨女是貨真價實的“麻瓜”出身,而且聽她的說法,像她一樣的麻種巫師并不在少數。那巫師們對麻瓜們的了解如此的淺薄就非常難以理解了——他們要是想了解麻瓜,只需要問問自己女兒不就可以了不嗎?
或者,他們也可以來麻瓜大街上轉轉啊?但凡在麻瓜街頭走兩圈,也不至于看到汽車就興奮啊!
或許他們有自己的苦衷吧?格蘭杰先生覺得巫師們可能有說不出的苦衷,使他們無法直接和麻瓜們交流。
格蘭杰先生猜的沒錯,巫師們礙于《保密法》,確實無法和麻瓜們過于密切的交流。在麥格教授年輕時,魔法界還禁止那些配偶為麻瓜的巫師向他們的配偶展現自己的魔法能力呢。
這就不得不提到麥格教授年輕時的一段心碎往事了。那時的麥格教授還不是教授,只是霍格沃茨優秀畢業生、女子學生會長米勒娃·麥格。
首先我們要確定一件事,麥格教授也曾經年輕過——雖然她總是給人一種老太太的感覺。少女有過戀愛經歷也很正常的,對吧?即使她是麥格教授。
以極為優異的成績從霍格沃茨畢業后,米勒娃在魔法部魔法法律執行司找到了工作。在入職前,她回到自己的老家,準備在那里度過學生時代的最后一個暑假。
結果,她就遇到了一個名叫杜戈爾·麥格雷格的麻瓜。杜戈爾英俊、聰明、而且風趣,米勒娃瘋狂地愛上了他。兩個人開始相互深入了解……最終,麥格雷格在一片剛耕過的田里向米勒娃求了婚。米勒娃答應了。
可要命的是,麥格冷靜下來后,她發現自己無法由于《保密法》的限制,根本無法履行婚約!嫁給一個麻瓜意味著她將要走和母親一樣的道路,要把魔杖鎖起來,將與她所有的理想告別。世界上再無米勒娃·麥格,只有麥格雷格太太。
嗯,于是第二天一早,麥格雷格就被退婚了……沒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戲碼,麥格教授三天后返回了倫敦。從此兩人分處兩界,不復相見……
對麥格雷格來說,米勒娃·麥格大概只是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但在米勒娃·麥格心中,麥格雷格一直有極重的地位。
后來,《保密法》逐漸放開,但兩人再也沒能破鏡重圓。
《保密法》帶來的悲劇,上演了一次又一次,在魔法界和非魔法界之間構筑了一堵高墻,將兩個世界徹底隔絕。
當然,除了不得已的苦衷,恐怕還有傲慢。魔法界對非魔法界一直處于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態度。對于麻瓜們的生活,巫師們是不屑了解的。就像是優等生不會去抄差生的作業一樣——他們甚至懶得看一眼差生們在鼓搗什么。亞瑟先生已經是純血巫師中極為罕見的親麻派了,但他親善麻瓜的緣由也是“好奇麻瓜們如何能在不用魔法的情況下生活”,這是骨子里的傲慢,和亞瑟·韋斯來是個好人不沖突。
就像很多留學生在國外經常會被問到一些奇特的問題一樣,提問者只是好奇而已,并無惡意。
面對格蘭杰先生的邀請,亞瑟根本無法拒絕。
他興高采烈的跟著格蘭杰先生走出客廳,去車庫參觀格蘭杰先生的愛車去了。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他一定會求格蘭杰先生把車借他開兩圈的。
韋斯來先生不止一次考慮過大家開車前往陋居這件事,但估算了一下時間,再確認麻瓜的汽車不能飛起來后,他只能非常遺憾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要是開車回陋居,到家恐怕已經接近午夜了,那晚飯還吃不吃?第二天還要趕早去白鼬山呢!
等韋斯來先生從車庫里出來時,他活像是一個失去了自己喜愛的玩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