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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提前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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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提前回歸第三十六章提前回歸  從中,秦慎重得到一個啟發。

  博愛大愛,讓自己的愛盡可能的去覆蓋更大更廣的范圍。

  既然在前藍星時代持這種情懷者不乏其人,那在當下這諸天時代,是否也可以出現一個類似的“諸天主義精神”呢。

  而要想誕生出這種精神,一個必要的前提是,這個生命個體必須能夠堅決的跳出本世界的固有立場,要與生養他的世界做一次“分家”。

  而這和老者所說“悟佛道真諦者乃世界的逆子”其實就是一個意思啊。

  這豈不就是說,這些自詡真正向佛修佛之人,天生便有著“諸天主義精神”的基因,或者說,諸天主義對他們來說也只能算是勉勉強強,略顯狹隘。

  在意識到這一點后,他立刻就調整了此行目的,從“埋釘子”轉變為幫助他們走出去,將這種大愛精神向更廣泛的世界傳播。

  一方面這沒有對他們的世界造成任何直接的傷害,另一方面,給在絕境中掙扎的他們個人伸出援手、指明一個嶄新的方向,讓他們有機會在用生命堅持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

  雖然過程必然非常艱難,而且充滿危險,但他相信,經受過罪民這層磨礪的他們,對于這些,無所畏懼。

  他也不怕把這群佛修放出去會對藍星有什么妨礙,炎夏一貫以來的主張,只要在有選擇的情況下,都更喜歡以平和的方式崛起,若能以共贏的方式成長進步,也無不可,炎夏有這樣的氣量胸襟。

  反倒是那種搞到最后只能活一個,其他全都成了墊腳石這種方式,若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的好。

  若以這群堅定的“佛道信仰者”為契機,向諸界傳播,是否可以將彌漫在諸界之間赤裸裸的戾氣稍稍化解柔和些許呢?

  秦慎重不知道結果如何,但卻覺得,這非常值得一試。

  他也沒有隱瞞,把這想法直接與老者說了,最后問:“您覺得如何?”

  老者沉默。

  秦慎重問:“您覺得,這對此方世界,是有益的還是有害的?”

  “無害。”老者道。

  秦慎重再問:“若是依我的建議,于你們自身,可以借此機會在此道上走得更遠,于他界眾生而言,給他們提供一個全新的可能性,將佛念佛意植入更多生靈的心中,您認為這有意義嗎?還是無價值,不值得嘗試?”

  老者沒有回答這個幼稚的問題,而是道:“我們想要去往他界,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吧?”

  秦慎重頷首:“當然,想到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不過,在我的身后,有兩個絲毫不亞于此界天道的世界主宰傾力支持,只要你們愿意,借助她們的力量,可讓你們如我們這般,很輕松就完成穿越轉移……借此機會,幫你們擺脫罪民之身更是不值一提。”

  老者略過了秦慎重話語中對藍星世界和九州世界的包裝,直接問:“那么,我們要歸附效忠嗎?從此受你們的支配調度嗎?”

  他雖然頑固的堅持自己心中的佛道理念,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傻,同樣,給其他世界當槍使這種事他也不會干。

  若是如此,給自家世界當槍不好嗎。

  秦慎重搖頭道:

  “前輩有此顧慮是應該的,但我要說,您的顧慮完全是多余的,我們只是在你們需要的地方提供必要的幫助,其他時候,不會對你們有任何限制,你們如何想,如何做,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我們絕不會插手干涉。

  我很想信誓旦旦的給您一個確切的保證,可咱們彼此之間的了解確實太少,不過,來日方長,若您真有其他顧慮,大可以親自去體驗感受一下。”

  “好!”老者終于應道。

  秦慎重心中大喜。

  卻又問道:“我想接觸更多如您這般的佛道真修,不知您有什么建議?”

  老者道:“不用,我知道了,他們就都知道了。”

  秦慎重聞言,心中有些好奇,難道他們這些罪民還有一套獨屬于自己的“聊天群”嗎?

  不過,他也就心中想想,并沒有細問究竟,現在雙方的信任還沒有建立,他也不想因這細枝末節的事情影響對方的觀感,若讓對方覺得自己在想發設防窺探什么,那就得不償失了。

  既已敲定了初步的合作意向,老者表現得反比秦慎重更加急切。

  直接問他:“何時開始?”

  秦慎重反倒有些猶豫了。

  他在此界呆了五年,而根據周天星盤的時間現實,從穿越那一刻算起,藍星九州那邊現在也才過了六年半,距離二十年的回顧期限還有很長的時間。

  按照他原來的計劃,在回歸之前,自己不僅可以踏上戒律師的門檻,且因自己在經驗見識這一塊與其他正常的佛修會少許多積累時間,能夠更早的走完這一步,最后甚至有機會在回歸之前向軌范師這一層沖一沖。

  戒律師通曉戒律規則,軌范師則可以一定程度的自定軌范規則,這大略可以和炎夏修行的元神境、真仙境類比,哪怕最終不能成功晉升為軌范師,他相信其中所得也會助他在回歸之后在真仙境向前邁出堅實的一大步。

  可是,隨著他自己靈活調整了對這些罪民的策略,他發現,似乎,好像,自己雖然超預期的完成了大任務,可卻給自己挖了個不大不小的一個坑。

  現在,老者既然自己如此心切,他也不可能讓他在這等著,等自己決定回歸的時候把他一起捎上——這或許也是老者如此急切的一個原因,以他現在的狀態,有很大可能堅持不到那時候,雖然他的心志無比堅定,可他的身體確確實實已經到了瀕死的邊緣。

  而因為他還沒有與藍星抑或九州建立直接關聯,她們也都還沒成長到能夠繞過邪佛世界意志直接將他“拎出去”的程度,只有自己選擇回歸的時候將他捎帶著一起,這才能“偷渡”出去。

  所以,一番思索之后,他決定提前結束這次穿越之旅。

  “很快……不過,等我安排一下!”

  很快,他大步出了這間破屋,在給村子留了一筆不菲的財物后,在全村人的目送下大步離去。

  等到晚上,天色晦暗,他從另一個方向無聲無息的再次進入破屋。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想將這個身份保留“存檔”。

  他當然可以在白天的時候就直接帶著老者回歸,可如此一來,他這身份受到的關注就會更多,這對他以后再次以這身份現身多有不便,可他更不想從頭開始,無論是干雜役還是沒日沒夜的誦經,他都不想再經歷一遍。

  破敗房屋之中,一身簡樸衣著的他看向老者,問:“您準備好了嗎?”

  在來此之前,他已經尋了一個隱蔽所在,將包括度牒和其他與這個身份相關的物品偷偷藏了起來——這些東西他可帶不走,現在的他布衣芒鞋,清爽自在。

  老者道:“好了。”

  秦慎重點了點頭,道:“那我開始了。”

  而后,便見他體內逸散出恰到好處的勁力,被這勁力籠罩,他簡單穿著的布衣芒鞋迅速燃燒,很快便化為塵土,而他的周身則開始泛出澹澹的光華,將他整個人籠罩其內。

  光華變幻間,可以明顯的看到,最初,他所在之地還有個完整的人體輪廓,然后,緩緩融為一個球形輪廓,人形姿態越來越澹,而后,巨大的球形輪廓開始收縮變小。

  整個過程,很像是三界創生的逆向。

  回歸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很快很直接的,操作也非常簡單,只需要念頭一動,剩下的就交給九州之主提前埋下的種種伏筆,將他們接回去就成了。

  此法勝在快速簡單,在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是一個極高效的逃逸之法,這種方法的弊端就是這具身體在此界的“記錄”中便算是死掉了,以后再想潛入此界,就只能以其他身份重新開始,不能再用這具身體開局,若是強要變成這個身體,那就是“死而復生”,與世界既有信息矛盾沖突,最可能的結果就是,在睜眼的時候,這個世界的注意力也會同步鎖定過來。

  另一種回歸之法,就是秦慎重現在做的這種,比較緩慢,不能受打擾,好處就是,下一次穿過來既可以重新開局也可以用這身體開局。

  不過,其中也有一個地方需要注意,若是時間跨度過長,超出了這具身體壽命長度,比如本來只有一百年的壽命,回歸的時候三四十歲的樣子,下一次過來卻在幾百年之后,還以此身三四十歲的狀態行走,這種違背常識的做法,也有很大可能引來世界的關注。

  當秦慎重做這一切的時候,老者坐在房間一角,安靜的在一旁看著。

  直到秦慎重化為一團間于虛實之間的小小光團,向老者所在位置撞了過去,直接撞入他的眉心,很快,就從他后腦勺撞了出來。

  隨著這枚小小光團從老者身上穿過,老者倔強的活到現在的身體終于撲通一聲直直的躺倒在地,他的腦袋完好無損,光團撞過的地方沒有一點異常,唯一的異常就是,前一刻還呼吸正常的他,這一刻就停止了一切生命特征,彷佛壽終正寢。

  而在那光團之內,秦慎重驚訝的看著這一網兜下去“打撈”出來的兩百六十三枚大大小小宛如珍珠般晶瑩剔透的寶石,他當然知道,這每一枚,就代表著一位完整的個體意識。

  每一枚都散發著獨一無二的意念波動。

  他直接鎖定其中最大的那一顆,帶著戲謔的口吻道:“您老這拖家帶口的比我還厲害啊。”

  他沒有惡意,可他也還記得之前老者給他下馬威時說過的話,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吧。

  意念化為一粒碩大晶瑩的珍珠的老者沒有回應,只是散發著平和祥寧的氣息。

  這讓秦慎重覺得,自己若在糾結之前那點小事,反倒顯得下乘了。

  便問:“還沒請教您老尊姓大名?”

  老者:“阿栗弗多。”

  “啊?您說什么?”秦慎重下意識的覺得老家伙在惡作劇開玩笑。

  “阿栗弗多”作為此界佛門僧眾常用的幾個口頭禪之一,可不是隨便拍腦門瞎弄出來的。

  這就像炎夏佛道在教義大改之前,佛門僧眾常用“阿彌陀佛”一樣,阿栗弗多也是此界佛門傳說中的佛法高深、在極樂凈土都有著莫大權柄的存在。

  老者道:“在我未完全脫離之前那具形骸之前,我或有其他稱呼,但當你將我徹底從那具形骸中解脫出來,我看清了真正的自己,我就是阿栗弗多。”

  “啊?!”秦慎重只能發出驚訝的感慨,除此之外,再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若剛來之時他對這個名字不會有任何感覺,可在此界做了幾年和尚,誦經多年,他卻只覺心中有無窮無盡的“臥槽”想吐卻又吐不出來。

  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我本來只想釣一些小魚小蝦,沒想到卻直接釣出來一頭大白鯊。

  哦,不對,不是一頭!

  雖然在這兩百多顆珍珠中,這位自稱“阿栗弗多”的老家伙乃是最大最閃亮那一刻,可卻還另有十幾顆也不比他差多少,若以此為標準進行判斷,他們的位格與他相差無幾,都是在此界佛門典籍中有名有姓的存在!

  見他陷入沉默,那道意念為他解惑道:

  “我們佛道講慧根,講宿慧。

  雖然,一次枯榮生滅就是完整的一生,可上一次枯榮與下一次新生也非全無瓜葛,彼此間有著玄奧至極的聯系。

  去年和幾年開的花兒不是同一朵,卻也是同一朵。

  你以為,為何就是我會成為罪民?而不是別的什么人?

  因為我的宿慧在這一世世永無休止的流轉中這一世不幸的落在了他的身上,生時,我不知道我是我,但這宿慧卻足以支撐我找到正確的,然后,再一次成為世界的逆子,成為罪民。

  唯有當我死亡的間隙,我才會短暫的明白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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