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羅文、克洛克達爾、薇薇三人,在加卡和一眾國王軍的隨行之下,抵達了一座港口。
三人趕了一晚上的路,但沒有選擇休息,而是直接領著十余位國王軍和水手,登上了早已為他們準備好了的船只。
這是一艘阿拉巴斯坦中型艦船。
雖然規格不大,但做工相當考究,各類設施齊全,遠洋航行更是不在話下,因此擔得起羅文的身份。
至于隨行的人數,寇布拉本想安排百余位,卻被羅文拒絕了。
有什么必要呢?
望著羅文身邊那些略顯雀躍的砂礫,寇布拉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畢竟,如果羅文真的想的話,隨行的陣仗可以很大——
大到夸張。
揚帆,起航。
在全速前進的狀態下,這艘艦船只需要兩天兩夜,便可抵達磁鼓島。
薇薇頭一次跟著這么多人出海遠航,興奮得根本睡不著。
羅文便讓小公主和他一起坐在甲板上,吹著清晨的海風,很是愜意。
克洛克達爾則背靠在桅桿上,給自己點了一根今日份的新雪茄。
他看著羅文和薇薇有說有笑,那是一幅好似老父親帶著自家閨女出海旅游的畫面。
仔細一想,自己似乎有些多余,不禁萬般不爽。
羅文注意到了克洛克達爾的表情,笑道:“你也想聽過去的故事?”
克洛克達爾:“……”
眼瞅著對方不說話,羅文又繼續笑著問道:“話說回來,你干嘛跟著我?”
畢竟,磁鼓島上可沒有冥王的線索。
克洛克達爾吸了口雪茄,陰沉笑道:“呵呵呵呵,冥王可不會跑,而且跟著你走這一趟,絕對會是個不錯的消遣。”
羅文挑了挑眉,“商業聯盟會談而已,有什么可消遣的?”
“呵呵呵呵,你是在考我,還是在裝傻?”
克洛克達爾點了點煙灰,頗為不爽道:“你不可能不知道,現在世界政府必然在死死盯著你的行蹤。”
“在阿拉巴斯坦境內還好,一旦出海,必然會引起世界政府的注意!”
克洛克達爾指了指腳底的這艘艦船。
“如果你低調一些,趁著夜色用小船出海,那也就罷了。”
“一艘帶有阿拉巴斯坦標志的中型艦船,這么明顯的目標,只怕在出航的那一刻,就被世界政府盯上了吧。”
聽此一言,羅文聳了聳肩,“所以,你判斷有樂子?”
“我只是好奇,世界政府會對一位八百年前的皇帝做什么。”
克洛克達爾沉著臉,露出了笑容,“以及,那位皇帝會對世界政府做什么。”
出乎克洛克達爾的預料,羅文直接回答了他。
“任何事。”
“嗯?”
“我們可以互相做任何事,或大或小,都可以。”
羅文的目光平靜,緩緩回答道:“但,做事的一方也要有所覺悟,以承擔相應的后果。”
不對勁。
在出發之后的當天晚上,克洛克達爾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薇薇在起航之后睡了一覺,便又被羅文拉到了甲板上,似乎在對她講些什么事情。
過去的故事?
會有那么多嗎!
克洛克達爾才不相信羅文的說辭,但他是不可能去問的。
于是他只能側身偷聽。
隱約間,克洛克達爾似乎聽到羅文在對薇薇交代些什么,但具體的卻聽不清了。
“嘖,無聊……”
克洛克達爾將雪茄碾滅,轉身回房間休息去了。
兩天兩夜之后。
阿拉巴斯坦艦船繼續前進著,從天空中飄下了潔白的雪花,落在了甲板上。
遠處,可以看見一座島嶼,島上有數座狀若磁鼓的山峰。
冬島——磁鼓島。
薇薇從船艙里蹦蹦跳跳地走了出來,換上了一套棉衣,還戴著手套和耳罩。
至于克洛克達爾和羅文,自然系能力者對于氣候的適應程度較高,因此他們兩人的穿著并沒有什么變化。
黑色皮草大衣、金色輕型盔甲。
克洛克達爾伸出手來,輕輕捏住了一片雪花,眉頭微皺。
“雪……”
羅文轉頭笑道:“你不喜歡下雪天?”
“當然,而且你也不應該喜歡。”
克洛克達爾皺眉道:“短暫的接觸并沒有什么事,但如果雪花融化成水,或者一頭扎進雪堆里,那跟全身淋濕了沒什么兩樣!”
克洛克達爾所說的,自然是沙沙果實能力的特性,一旦接觸到液體,便會暫時失去元素化的能力。
因此,雨也好,雪也罷,他不喜歡有水存在的地方。
羅文對此倒是顯得不怎么在意。
畢竟,“不能元素化”與接觸到海樓石或落入海里的那種“無法使用能力”的情況有根本的不同。
對于羅文來說,不能元素化,自然有不用元素化的打法!
羅文輕輕吐出一口白氣,抬頭望向岸邊,看見那里正聚集了不少人。
大約是來迎接他們的。
早在出發之前,寇布拉便命人與磁鼓島的外交官進行了聯絡交接。
這是國家與國家之間必要的禮儀。
“先祖大人,公主殿下,沙鱷魚先生,我們準備靠岸落錨了,會有顛簸,請小心!”
咔啦啦啦……
船錨落入海中,水手們又為眾人放下了連接甲板和碼頭的木板。
薇薇和一眾國王軍們從木板上走下,羅文與克洛克達爾則化作兩股沙暴,身形從甲板上消失,又在碼頭上出現。
抬頭一看,羅文便瞧見了前來迎接他們的磁鼓王國代表。
磁鼓王國守衛隊隊長,動物系惡魔果實牛牛果實野牛形態能力者——多爾頓。
這位守衛隊隊長在外界的評價頗高。
與那位胡作非為的國王不同,多爾頓的確是一位關愛國家子民的官員。
友善、忠厚、老實。
若非如此,他背后也不可能匯聚起那么多放心看熱鬧的村民。
而在日后的某一天,多爾頓將會為了喬巴以及這個國家的人民,主動反抗瓦波爾的殘暴統治。
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現在的多爾頓,因為老國王對其照顧有加的緣故,他還對瓦波爾尚抱有一絲希望,想著他某一天能夠回心轉意。
見到來人之后,多爾頓對羅文、薇薇、以及克洛克達爾鞠了一躬。
“三位尊敬的客人,歡迎來到磁鼓王國,我是磁鼓王國守衛隊長,多爾頓。”
多爾頓抬頭看了看,卻發現僅有數名阿拉巴斯坦國王軍護衛從艦船上走了下來,不禁一愣。
“恕我冒昧,請問隨行的只有這些人嗎?”
羅文微笑道:“不夠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些意外,請您原諒。”
多爾頓連連擺手,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冒犯,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畢竟在他的想象里,一座超級大國的皇帝與公主的造訪,應該是聲勢浩大的才對,但如今的陣勢卻像是一次普通的出行。
起碼,自己國家的那位瓦波爾國王,每次出行必然會聲勢浩大,力求奢華至極,為此甚至不惜勞民傷財,做許多無用功。
“無妨。”
羅文搖了搖頭,示意多爾頓不需要在意。
克洛克達爾則走過多爾頓的身邊。
在示意對方盡快帶路的同時,克洛克達爾也輕聲陰笑道:
“喂,其實如果你真的想看‘很多人’的話,相信我,是可以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