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了東海郡,吳俊立刻就感受到了眾人對“大長老”態度的轉變。
來的時候,吳俊雖然也受到了熱情的招待,但這趟回去,卻發現所有人見了“大長老”都熱情的過分,仿佛把他當成了財神一樣,照顧的無微不至。
來到青龍郡,吳俊來到了當地最負盛名的酒樓龍鱗館。
這龍鱗館的館主名叫徐聞,乃是徐家三長老一脈的嫡系,徐嫣然的堂兄。
聽到“大長老”前來用飯,徐聞親自在一旁伺候,給吳俊斟滿了酒,說道:“大爺爺,這是孫兒從西蜀弄來的千年醉,請大爺爺品鑒!”
吳俊聞了聞杯中美酒,說道:“好酒。”
徐聞滿臉堆笑道:“大爺爺若是喝的高興,便賞給孫兒一副墨寶吧,孫兒好裝裱起來,讓前來吃飯的客人們觀賞。”
吳俊頷首一笑:“此事不忙,乖孫啊,爺爺我剛一進城便看到滿城素縞,究竟是何人的喪事,舉辦的如此興師動眾?”
徐聞尷尬的一笑,小心翼翼道:“這……大爺爺若是不喜,我這就去命人撤了!”
吳俊點了點頭:“勞民傷財不可取啊,把那些白綾分發給城中百姓吧,好歹能拿回去給孩子縫個開襠褲穿。”
開襠褲?
徐聞臉頰狠狠一抽,心說這位大長老果然是傳說中的那樣,滿肚子都是壞水,家主死了都不放過羞辱他的機會,臉上卻賠笑道:“孫兒知道了,我這就去辦!”說完,轉身走出了雅間。
吳俊目送他走下了樓,接著瞬間變臉,出手如電,一把按住了秦月兒的手:“給我留點海參!”
秦月兒哦了一聲,將手從海碗上收了回去,轉臉將昌平公主身前的海獸肉端走。
這時,鄧九錫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了雅間里,朝眾人道:“打聽清楚了,徐家的家主徐鳳山死了,徐家下令,東域的所有百姓都要戴孝三日!”
吳俊噗的一聲將海參湯噴了出來,臉色立刻變得無比難看:“徐鳳山死了?他早不死晚不死,怎么偏偏這時候死了,這次我可能掉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咱們得趕緊走,不然這黑鍋我背定了!”
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管事托著文房四寶走了進來,諂笑道:“大長老,請您為小店賜下墨寶!”
吳俊起身提起筆來,唰唰寫下幾個大字,說道:“好了,本長老還有要事去做,就不在此就留了,我那乖孫回來告訴他一聲。”
管事點頭哈腰,將吳俊等人送出酒樓,等他們離開后,這才抽空看起了吳俊留下的墨寶。
等他看清上面龍飛鳳舞的大字,當即就是一愣:“大展黃圖?”
在吳俊感覺不妙,加速逃離東域的同時,一支威儀滿滿,足足上百人的隊伍緩緩來到了東海郡的關口前。
隊伍中,為首的是一亮華麗的馬車,其余人護衛在兩側。
隨著馬車停下,門簾被挑開,一個五十多歲,面色焦黃的中年人探出頭來,正是徐家的家主徐鳳山!
瞧見關口上掛著的白綾,徐鳳山眉頭一皺,詢問道:“這是誰死了,我怎么沒有收到消息?”
一個劍客聞言,立刻催馬朝城門而去,高聲喝道:“家主親臨東海郡,前來探查郡中守備,城中發生何事,管事的上前回話!”
話音落地,守關的士兵臉上齊齊變色,紛紛瞪大眼睛,面帶驚恐的看向了徐鳳山等人。
一個副官率先回過了神,連忙命人去將此事告知二長老。
很快的,二長老便登上了城門樓,命人架起刻錄了法術的弩箭。
見道城墻上擺出御敵的副陣勢,徐鳳山臉上閃過一絲怒意,身形一晃來到城門前,盯著墻上的二長老,聲色俱厲的呵斥道:“二長老,你這是要造反嗎?”
二長老看著面前栩栩如生,和家主相貌音容別無二致的“吳俊”,森森冷笑道:“裝得倒是很像,害死了我們家主,居然還敢跑來我面前招搖撞騙,當真是膽大包天!”
徐鳳山當即一蒙,瞠目結舌道:“等等,你說我害死了家主?二長老你發什么瘋,你的意思是……我殺了我自己?”
二長老氣得眉毛一立:“好你個吳俊,事到如今還想要蒙騙我,你當我是傻子嗎?放箭!為家主報仇!”
話音落地,漫天閃爍靈光的箭雨鋪天蓋地的落下,朝著徐鳳山疾速襲來!
望著頭頂烏泱泱壓下來的箭雨,徐鳳山腦中閃過一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念頭:“我特么怎么成吳俊了?”
凌亂之中,徐鳳山右手一揮,將漫天箭雨帶向了一旁。
下一瞬,徐鳳山面上閃過一道金光,整個人身上仿佛鍍了一層金,變做了一個金人。
腳下一點,徐鳳山便登上了城墻,三招過后,便輕松降服了二長老,終于從他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誤會解開之后,徐鳳山看著城中為自己舉辦的葬禮,直氣得七竅生煙,咬牙切齒道:“這葬禮辦的不錯啊,有史以來,也沒有活人見過自己的葬禮吧!哼,我這也算是開天辟地頭一個,足以在史書上留下一筆了吧!”
二長老噤若寒蟬的立在一旁,低著頭偷看了徐鳳山一眼,低聲問道:“鳳山,大長老要如何處置?”
徐鳳山深吸一口氣,說道:“這種吃里扒外的狗東西,還留他作甚。這次整個徐家都被耍的團團轉,若是處理不好,我徐家以后還如何在大夏立足?傳令下去,從現在起任何人不準出關,召集所有長老,無論如何也要挽回我徐家的顏面!”
同一時間,東萊關西市。
大長老經過連續幾夜的不眠不休,終于成功破開了鄧九錫的封禁,將吳俊的毒逼出體外后,破開密室逃了出來。
陽光之下,大長老貪婪的呼吸了一會兒自由的新鮮空氣,眼神怨毒的道:“吳俊,洗干凈脖子給我等著!不將你千刀萬剮,難消我心頭之恨!”
說完也顧不得去換衣服,穿著酸臭的臟衣穿街過市,朝東方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