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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然后呢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超凡世界的資本惡魔

  聽著李明講述著他口中的規律,一個人是在想這樣的事情會不會發生,另一個是在想有沒有方法能夠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于是場間三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一瓶的高度酒被三人瓜分之后,魚青雨拿來了一箱昂貴的高度酒后,也坐在了李明的身旁。

  “我要喝酒,不用倒了,給我一瓶。”王博華看了一眼面前已經空了的酒瓶之后,開口說道。

  可能正是應了那句,目眩時更需旋轉,原本厭惡酒精的少年,也對這令人頭暈目眩之物頗為迷戀。

  朝著魚青雨點了點頭,后者將酒瓶湊到了王博華嘴邊。

  直接一口氣將一瓶酒喝完,王博華看著李明吐出了伴隨著酒氣的一句話,“為什么就不能將以后的事情,交給以后的人去做呢?”

  面對這個問題,李明少了以往的巧言令色,認真的思索了良久。

  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那時候起,李明就知道自己所謂的金手指并不是極其特殊的超凡能力,而是他憑借著兩世為人所積攢的經驗,和領先這個世界社會規律所發展的形態。

  之前擔心生命的長度不夠,李明并不是擔心自己活得夠不夠久,只是擔心自己進程太慢,規律的進展到了前世自己離開時所接觸到的界限。

  李明并不是,圣人,他無法做到預知到自己死后五十年,一百年,社會的規律到底發展成什么樣子。

  哪個派別贏,莫驚春當年都沒弄懂,李明自然不可能確定。

  不過李明在某種程度上,認同在生產力有了提升之后,會誕生另一種更完美的社會制度——就像封建社會到近代社會一樣。

  在這點上,李明和王博華的觀念一直是一樣的,所以李明認為他和王博華是一類的人。

  “或許是因為我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吧,我不認為社會會朝著好的一面去發展。”

  思索了片刻后,李明難得收斂了那種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神情,認真說道,

  “就我看來,人性放在個體上或許會展露出光輝的一面,但如果在群體上,貪欲的共鳴讓腐爛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除非人人能夠有著超凡的道德品質。

  這不是人能控制的事情,這是寫在基因里的本能,是生物從開始設定的時候所決定的程序。

  如果沒有超凡,我們在思維方式上沒有任何的沖突,我也覺得自己頭腦中的智慧沒辦法解決這么嚴肅而沉重的事情。

  但是有了超凡,你所謂的交給后來的人,是一種得到證實的絕望。”

  不知道是因為酒精的緣故還是因為李明的話語,王博華反到笑了笑開口說道,

  “你太悲觀了,我總是覺得我們在朝著越來越好的方向走。

  你看,遇到有人需要的時候,總是有人會伸手。即使像你說的,人性是無法扭轉的惡,拿愛德華來說,越來越多的人不正在試圖改變這些惡嗎?

  什么是文明,就像你當初在法庭上辯駁的那樣。強者與弱者相互庇護,相互扶持朝前走去,這不正是我們要看到的樣子嗎”

  “你不理解,愛德華對于他自己來說確實是偉大的,但是這一偉大仍舊是在錯綜復雜的利益關系下所達成的公式,不然你認為,那么多為了在戰爭時期滲透暗殺策反的特工們,真的是吃干飯的嗎?”

  李明搖了搖頭,并不認同王博華的觀點,

  “道德并不重要,就像我這次發起的貨幣戰爭,按照道德上來說,簡直是喪盡天良,但是問題是,他們完全合乎人們可以理解的公式——我按照規矩,遵守規律,如果是錯的,那么混亂的熵增將帶領所有人走向滅亡。”

  王博華說的很對,人類文明的進程在生物上完成之后,便到達了道德上進化。

  李明說的也很對,人類用秩序來對抗宇宙的終極定律熵增,即萬事萬物最終都會朝著混亂無序的方向去發展,這是無可避免的定律。

  “沒有原則的政治,沒有辛勞的財富,沒有人格的學識,沒有人性的科學,沒有道德的商業,沒有良知的享樂,沒有犧牲的敬拜,終將會使得人類毀滅。”

  李明帶著一種悲涼的笑容繼續說道,

  “但沒有原則才是政治,沒有辛勞才能有財富,沒有人格才能有獨立的學識,沒有人性才能有積累科學,沒有道德才能有發展商業,沒有敬拜才能減少犧牲,我們實際上說的是同一件事情。”

  有原則,政治就不能妥協。

  純粹的辛勞,無法積累財富。

  有獨立的人格立場,學識就不純粹。

  有人性之下,科學就無法朝著極致發展。

  有道德了,建立在逐利上的商業的體系就會崩塌。

  一旦犧牲成為了被人所崇敬的事情,那么犧牲個體成全集體就成了無法避免的事情。

  可能是借著酒勁,也可能是直抒胸臆,兩個人時隔多年將內心中憋著的話語一股腦的傾吐而出。

  而這個爭論最可悲的地方就在于——李明錯了嗎?沒錯!王博華錯了嗎?沒錯!

  看著面前兩個紅著眼睛的男人,一旁的志瑋嘆了口氣然后說道,“那怎么辦?”

  “唯有所有人都覺醒的時候,天才會破曉。”李明淡淡的回答道,“但大多數都是愚蠢的,所以他們需要一個引路人,這個人就是我。”

  “然后呢?”王博華譏諷道。

  短短的三個字落下之后,在場的其余二人都不知道王博華的這番話語到底是什么意思,而李明卻明白了。王博華并不是在問聯邦地產泡沫破碎之后的事情,而是在問李明達到了自己最終的目的,之后要怎么樣。

  然后呢?

  然后什么?

  一口氣將面前的酒仰頭灌進喉嚨里,李明皺了皺眉頭才鄭重地開口說道,“可能會找個依山傍水的地方,種菜養。”

  華國人,都是農民出身,那種對于土地的眷戀已經刻在了靈魂當中,不管掙到了多少錢,做了多少事情,最終的目標都是一個在土里。

  “那要是,你對了呢?”王博華繼續問道。

  什么是對了?那就是人性中的貪欲是不可戰勝的,如果真的如此,在循環往復的時間當中,李明漫長生命將是對他一種慘無人道的凌遲。

  放下手中的酒杯,李明緊閉了眼睛之后,緩緩睜開。

  一雙猩紅的雙眸下,李明緩緩的開口說道,“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我就是所有人繞不過去的阻礙,我不死他們沒法貪。”

  王博華一愣,撇了撇嘴看了李明一眼,然后罵道,“你他馬的,真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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