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婚禮當天,三天時間過去了。
和竺元白結束了所謂的問訊后,李明終于必須要面對來自內部的矛盾。
掐指一算已經到了通知的時間,外部的風風雨雨都在按照各自的軌跡運行著,只要自己能夠連續兩次舉牌,李明就不信五大家族不慌。
當年寶萬之爭的開端便是寶能系陸續掃貨持股達22.45%開始,邦安隨后持有萬科百分之5股權后正式拉開序幕。
雖然李明少了之前掃貨重倉的步驟,并且同時對五家下手,這一方面是因為有這五大家族壟斷帶來的隱患可以利用,另一方面那就是李明從同到尾就沒有想過爭權的事情。
于是這又回到了一個很久之前的那個問題,只不過現在變成了一支箭怎么對付五個惡魔。
要么提出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提案,要么李明就準備薅四家的羊毛,選中一家往死了整。
在李明和魚青雨吩咐接下來事務相關細節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已經已經走到了海爾斯制藥廠的休息室當中。
原來的老板在對賭協議生效后帶著四個億滾蛋了,因此這間藥廠已經完完全全屬于莫雷。
但是今日莫雷并不在藥廠中,而是按照計劃繼續和其余的人繼續針對五大家族的股票進行掃貨,爭取在談判來臨前承擔著其第二次舉牌的角色。
對于底下的人來說,在這場搏殺之中能夠用李明所提供的資金和貸款從五大家族身上咬下更多的血肉,那就意味著在今后的李明身邊占據了更為重要的作用,因此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從各種渠道籌集資金增加自己的份量。
推開接待室的門,剛一進門,李希竹便沉著臉怒不可遏的走向前來,二話不說揚其手朝著李明的臉上扇去。
預想中的畫面并沒有出現,李明絲毫未動,而魚青雨則是死死的抓住了李希竹的手腕。
沒理會身旁發生的事情,李明徑直的走向了鋪著紅色地毯的上擺放著的沙發,坐了上去,翹起了二郎腿,點上一根煙,吐出一口煙霧后才瞇著眼睛說道,“姐,你憑什么打我?”
李希竹一愣,紅著眼眶看著李明質問到,“你還問我憑什么!爸死了啊。”
“可你怎么不問問我死了沒?”
李明帶著嘲諷的笑容說道,
“你一直以來都以自我為中心,你感覺,你覺得,你想,但是你有沒想過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世界并不是以你為中心的。”
說到這,李明扭頭看著李小姝則是換上了同樣音調,但是卻表達著不同情緒的語氣,
“是,他是來找過我,我確實讓大慶打斷了他的腿,我也沒有告訴你們我見到他的消息,這有問題嗎?”
聽到李明這番話語后,李希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李明口中說出來的話語,暴怒的說道,
“他是你爸!你親生的父親!你個畜牲!”
“我畜牲?真不愧是最像他的大女兒啊。”
李明彈了彈煙灰,帶著諷刺性的口吻繼續說道,
“因為他拋妻棄子,小姝差點就要被人拿去賣了,因為他,我從學校退學,跟人放高利貸,被人拿去當槍使。誰是畜牲?
因為你將人打了個半死,又要逞英雄主義自首,誰收的尾?怎么收的尾?你知道嗎?我或許是一個畜牲,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怎么變成一個畜牲的?”
李明這番帶著不屑的諷刺的話語,可怕之處在于他說的每一句都是有理有據的事實,讓人無從辯駁。
“可···那是我們的父親,你要是告訴我們,就不會出現后續的事情了。”李小姝抬起頭看著李明咬著嘴唇說道。
“他要是來找我的時候表達了歉意,我還真認他這個父親,可你們知道他找我是干什么嗎?要錢啊!”
李明冷哼一聲說道,
“我就是看著有血緣關系的份上沒有殺了他,才造成了現在這副局面,司司還在醫院,婚禮變成人間煉獄,我兩次幾乎就要死了,可你們有人想過我這一路是怎么走過來的?當你們在等待在幻想在祈禱的時候,是我!是我為這個家爭了一口氣!你們有嗎?沒有啊!”
深吸一口氣,李明夾著香煙的右手似乎看上去像是因為劇烈的情緒而輕微的顫抖,而下一秒李明便刻意的攥成了拳去掩飾這樣的動作。
本就盯著李明的姐妹二人當然看到了李明這番似乎是情緒反應的動作,一時間雙目含淚,滿心酸楚。
是啊,哥哥(弟弟)幾乎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而在他人生中最為重要的日子時刻,父親跑來,硬生生的炸死了丈人炸飛了新娘,然后生生的將這個幸福吉祥的日子變成了人間慘劇。
當兩人看著身影有些落寞的李明,不知道怎么開口。而李明則是又摸出一根煙,然后說道,
“事情就是這樣,我從來只是在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情,如果你們覺得我是畜牲,現在家里也不再面臨那么大的威脅,我給你們錢,我們分家。”
一家人就剩下了三個,如果這么一分家,那么等兩姊妹各自成家后,這個家就徹底點散了啊。
突然意識到這點的李希竹想都沒想就開口說道,“不行!我不同意。”
李明點了點頭,然后看向李小姝,可還沒開口,后者就一邊哭一邊搖著頭。
緊接著姐妹兩沖向李明抱作一團,嚎啕大哭。
語言技巧的重要性在這一刻充分體現。
在禱告的時候抽煙是對上帝的不敬,在抽煙的時候禱告,這叫虔誠的信仰。
屢戰屢敗是愚蠢、屢敗屢戰是勇氣。
女學生白天上學晚上做雞這是道德敗壞,雞晚上工作白天還堅持上學,這叫做有上進心。
所謂正義的動機多數情況下不過是對惡的妒忌而已,而惡的動機不過是對正義的反感罷了。
明明是一件相同的事情,換一種表達方式就會改變人們內心對客觀世界的看法。
而這就是人生活在現實世界的可悲之處,所以哪里來的對錯?
站在魯迪面前的余南,雙手插在褲兜里,然后說道,“背得怎么樣了?”
“你們都瘋了嗎?這都死了多少的人啊!”
被限制了自由的魯迪,捏著一份打印演講稿,朝著余南吼道,“多少個家庭破碎了,你們的良知呢?”
笑著搖了搖頭,余南嘖嘖了兩聲然后扔給魯迪一支煙開口說道,
“永豐街的事情你又不是沒干過,再干一次罷了,而且什么是良知?比如一個愛抽煙的人,他可能不喜歡抽煙,可他又戒不掉,但當煙癮和戒煙的想法同時出現,你說哪個是你真正內心的訴求呢?”
“你到底想說什么?”魯迪皺著眉頭問道。
“上位和良知,你自己選。”余南呵呵一笑說道。
沉默了兩秒后,魯迪果斷的開口說道,“我還···可以再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