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飛機的撞擊,一座華麗的地標建筑在頃刻間化為了粉塵,同時將不計其數的行人砸成了肉泥,坍塌廢墟掀起的濃塵遮天蔽日,同時也讓這片區域的電網系統癱瘓。
廢墟當中,一個外表部分已經被火焰和爆炸燒至晶體化的砂殼,突然坍塌碎裂,宋博良和王博華的身影隨即出現在眾人眼前。
此時,宋博良一臉慘白的咳出一口鮮血,近乎力竭的身軀已經無法支持他繼續站立,于是雙腿一軟就要癱軟在地。
身旁同樣身負重傷的王博華伸手將宋博良的手臂搭在自己身上,看著眼前黑暗中的漫天煙塵,有些無力的呢喃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飛機會撞了過來?”
巨大的飛機自窗口撞入,直接將李明的身軀在自己眼前扯碎,隨后宋博良用沙云將王博華和自己包裹,透支生命力催動著超凡力量,形成一顆不斷加厚的沙繭。
或許是因為在生死之際的緣故,宋博良還真的操控著這顆沙球在這場可以被稱之為浩劫的災難中幸存了下來,但這個三一協會9名最尖端戰力之一的首席執行,也沒有了一絲可以維持站立的力氣,而王博華也在沙球之中承擔了抵擋沖擊力的作用,此時身體也有些不堪重負。
宋博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艱難的開口說道,“不知道,李明死了嗎?”
“死了,我在你創造的砂殼閉合前,我看到了他身體被扯碎了,而后發生了那樣巨大的爆炸,他是不可能活下來的。”王博華帶著復雜而悲痛的聲音開口說道。
李明死了,那個自己視若兄長、摯友、仇人的男人,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被一架飛機撞死了。
沒有來自宿命的決斗,沒有殺身成仁的結果,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像是一個幻覺一般的故事。
“可別說得那么絕對啊。”突兀而刺耳的聲音突然響起,緊接著空氣中出現了一條裂縫,在艱難的朝著兩側擴張,當裂縫擴張到一人大小的時候,兩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隨即從中走出,而其中的一個正是三一協會的首座——志瑋!
“首座?!”看到眼前出現的人,宋博良強行忍住即將昏睡的欲望,朝著志瑋喊道。
“雖然你擅自行動,不過我還是要說聲辛苦你了。”志瑋微微一笑,緊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玻璃試管,接著松開了手。
當試管壁和地面碰撞個碎裂的同時,其中的一縷血肉像是突然活過來一般,開始抽出了紅絲一樣的觸須,朝著周圍的廢墟彌漫而去。
同時,志瑋雙手成弧形拉開,共鳴的波動指向性的擴散到了地面的血肉之上,緊接著原本緩慢擴散的紅絲速度頓時加快了數倍,直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鉆入了廢墟當中,尋找著仍未散去活力的生命組織。
“你這是?”宋博良有些發蒙的看著志瑋質問到。
“我得幫李明,幫他的復生加快速度,順便收拾一下爛攤子,不然等他在實驗室復活了,很多的事情就不好解釋了。”志瑋一邊加速李明的復活,一邊淡淡的說道。
聽到志瑋的話后,王博華頓時看著逐漸膨脹,充當輸送能源的紅絲,一時間有種不祥的預感。
“王博華,不要做無用功了,你殺不死他的,我的出現也不過是他計劃當中的一環,即使你能阻攔我,也不過是給他添些麻煩罷了。”志瑋聳了聳肩膀說道。
“首座!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飛機是他安排的吧?這會將我們三一協會毀了的。”宋博良睜大了眼睛,實在不理解為什么志瑋會站在了李明這邊。
搖了搖頭,志瑋嘆了口氣有些可惜的說道,“超凡能力的小型化應急反應設備已經逐漸成熟了,我們很快就將面臨滅亡,在這樣的大勢下,三一協會的歷史意義也該結束了,從今天開始往后就不再有組織了,不過從今天之后,三一協會會以一個更加嶄新的形勢出現,那就是光明會。”
“為什么!”宋博良有些不能接受的質問到。
“我們因信仰而成立,如今也迷失在了信仰當中,我們只知道去追求超凡者的權利,可最后也成為了超脫不了凡塵的世俗人,這么走下去就是必然的滅亡。即使我們能夠打造一個超凡者的國度,最終不過又是一個聯邦的往復循環。”志瑋笑了笑說道,“而李明給我指了一條新路,能夠實現真正超凡的道路,所以我們現在是同路人。”
聽到志瑋的話后,王博華咬著牙說道,“你被騙了!李明他最善于的就是蠱惑人心,操控人的思緒,他說的話,你一句都不要信。”
志瑋搖了搖頭,笑道,“不,我無比清楚他并沒有騙我。因為我們都是理想主義者,而理想主義者都是瘋子,所以你們很難明白他真正的目的,而只能接受他所說的謊言。”
無數密密麻麻的血線已經在憑空勾勒出了人體的神經線,虛空中白骨生成,同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李明的身軀開始急速的恢復。
當肺臟氣管、和聲帶恢復后,李明頂著如同骷髏一般的可怖的身軀,用怪異難忍的聲音開口說道,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彎曲的,接近自己的目標,一切筆直的都是騙人的,所有的真理都是一個彎曲的,時間本就是一個循環。你們沉溺于瑣碎,對虛偽的假象進行擁護,而我和志瑋才是真正虔誠的執道者,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
不遠處仍舊有二次爆炸和坍塌響起,志瑋一邊加速著李明的復生一邊同時說道,
“我們不是想要改變世界,而是想讓整個世界按照我們的想法去被塑造,所以三一協會必須消亡,但是它會以另一種姿態從人民當中復蘇,利用規矩和人性,在歷史的循環中,不斷進化和積累,創造一個更加完美的世界·······”
王博華松開了宋博良,緩緩的握住了刀柄,死死的盯著李明逐漸恢復的身軀說道,“然后呢?所以你們殺人放火、欺騙掠奪,制造了恐怖襲擊?”
“任何社會的變革犧牲總是難免的。”
李明活動了活動脖頸之后,仍舊繼續從周圍捕捉到的能量中為魚青雨的復活做準備,同時說道,
“階級崩壞,底層人民不聊生,隨著資本的積累和發展,最后大多數人只能成為少數資本家圈養的牲畜,永世不得翻身。
這是歷史的規律,是必然發生的事情,既然是必然發生的事情,為何不讓我來做其中最兇猛,最強大的惡龍?”
用刀撐住自己的身軀,王博華怒道,“你當初被人差點逼迫到家破人亡,現在你也成為了他們當中的一員,以更加殘酷的手段對待那些無數和你當初一樣絕望的人,這就是你的成長?”
“不,這是我的屠龍術。”李明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