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錯從復雜,無數人構成了難以分辨的龐大信息量,每天發生著大量的事情,讓人們難以看到事情本身的面目到底是什么樣的。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社會底層運轉的規律就是經濟規律,一件事情的發生只要追蹤金錢的流動方向,那么你就能看到真相。
從上帝視角來看。
李氏金融門口的老漢照樣拿著《哈德遜郵報》包裹起油膩膩的熱狗三明治,西裝革履的人還是形色匆匆的走在大街上。
但在這平常的一幕下,這將近一周的時間里卻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李氏金融資金全面回調,全面退出了房地產業務,專注于小額貸款以及各種貸款業務。李明百分之八十的投票權以資產斷供的方式清盤房地產項目的事情,引起了新型貴族投資者的不滿,一部分人退出之外,以紫鈞為代表的新興貴族表示在資金全部清算完畢后,將退出李氏金融的股權結構,并表示不會參加李明的婚禮,這代表著李明在新興貴族群體當中也沒有了立足之地。
廚師凱撒里的大兒子在一家金融保險公司中為卡爾頓酒店投保了高達50億的資產保險。
大部分警力和安全部門的工作重心在一條條政令下,被放在了兩黨大選的保障工作上面。
金融市場中,一部分游離資金開始出現緩慢撤離而出現集結的趨勢。
黑水安保公司的預期訂單大幅度上漲,單筆訂單最高甚至達到了兩個億。
海爾斯制藥公司,提高了藥物的生產量······等等不一而足。
距離1月1日的婚禮日期還有三天。
辦公室中,服刑的日期結束,在竺元白的旁觀下,一名法警出示了文件證明后,便蹲下身來幫李明拆除腳踝上的電子鐐銬。
手續并不繁瑣,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李明便在地板上跺了跺腳,感覺到渾身輕松。
等到手續辦理完成后,竺元白才淡淡開口說道,“我要的東西什么時候給我。”
李明活動了活動腳踝后,帶著笑意看著竺元白,以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這么急啊?是擔心我現在失勢了,然后被三一協會弄死了,我們的交易成為一筆死賬了嗎?”
雖然李明是用開玩笑的語氣,但是卻反而直接說出了竺元白心底的某些想法——最近一段時間,三一協會活動痕跡突然加劇,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
“因為,即使你摘下了電子鐐銬,你在我這里仍舊還是個罪犯。”竺元白并沒有回避李明的嘲諷,不客氣的回答道。
“是是是,我就是天字第一號王八蛋,你就是大圣人。”李明有些無奈的說道,“不過這個世界就是這么運轉的,我有什么辦法。”
“我不想聽你詭辯,把東西給我,我還有我的事情要做。”竺元白緩緩站起身來,以極具壓迫感的姿態面對李明說道。
撇了撇嘴,李明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個信封,隨即遞給了竺元白,后者從沒有封口的信封中抽出來其中的文件,掃視了一眼,皺著眉頭問道,“這是什么?”
李明聳了聳肩說道,“我說過了,得先把我摘出去,我現在已經這么慘了,你到時候再落井下石,我怎么辦?一天時間處理好這些,不然我們之前說的交易過期作廢。”
看著李明這副談交易的嘴臉,竺元白怒道,“這是一個恐怖組織,作為一個公民你有配合的義務!我告訴你,你這是犯罪!是叛國!”
重新坐到老板椅上,拿起一根雪茄放在鼻子上嗅了一下,然后說道,
“總有些是殉道者主義人格,他們喜歡扮演影響,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的幸福,會以愛或者是責任的名義去主動受苦,但真相是什么?
自然人和超凡者之間的矛盾得有個可以宣泄的地方,本身聯邦高層采用的就是養寇自重的方式,三一協會的今天不正是你們縱容帶來的嗎?
藥片、治安、饑惡、醫療···因為這樣的社會問題死的人可比三一協會殺的人多了去了,那你們就不是罪犯了嗎?”
聽到李明說的話后,竺元白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真的是無藥可救,有那么多人正在努力讓聯邦變得更好,努力改變現狀,而不是把聯邦拖進深淵。”
“努力?”
李明不屑的說道,
“努力本身就是一種智慧,不是單一的“用力,持續使勁”,除了用力這點以外,更重要的思考和選擇決策的方向。大部分看似的努力,不過是愚蠢導致的。什么努力抓小偷,努力破案,每天只睡幾個小時,如果這能叫努力的話,那么工廠上的機械臂流水線要比所有人都努力多了。所以現在,小偷越抓越多,案子越破越多,底層的人越不像人。”
“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事情,社會的進步需要時間,需要人去推動,需要一代代人流血和犧牲,而不是像你這樣鉆漏洞的人渣。”竺元白捏著手里的信封說道。
“豁,我符合規矩做事你說我是叛國,葉家殺我你說需要社會進步需要時間?你自己將人變成狗,養了十幾年你又忘了?
最富有的百分之1的聯邦人,掌控了43.27萬億的財富,是最底層百分之五十群體收入的30倍,窮人只能靠變異,變異了欲望膨脹了,犯罪了,然后你們大手一揮就甩給了三一協會,多方便啊。”
叮的一聲響起后,李明點燃雪茄吐出一口煙霧,然后說道,
“所以說,到頭來都是站在自己的利益上去衡量一切,可犯罪就是犯罪,就是客觀事實,大家都一樣不用搞這么多,所以我們實事求是一點,幫我把這些信息處理干凈,我用我的關系核實過后沒什么問題,就把三一協會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資金鏈都給你。配合你們的信息,也差不多可以一鍋端了,不然我就直接銷毀了,大家都安全一點,就這樣。”
當李明和竺元白進行爭執的時候,千里之外的白葉市機場,莊若靈正坐在飛機靠窗的位置,心情復雜的拿著一張精致的請柬,看著窗外。
絲毫沒有意識到沒有買票的父親竟然能夠將自己送到登機口,可以直接到機場甚至到登機口現買下一班飛機的機票出發,以及透過半開的駕駛室能看見正在和空姐聊天的機長。這種坐飛機簡直就和坐公共汽車一樣方便的,行為到底蘊含著怎么樣的風險。(某國某事件前,甚至機艙都不鎖門。曾經發生過一起兇殺案,女的把她老公殺了,然后這女的持她老公的證件坐飛機)
輕輕地嘆了口氣,莊若靈揉了揉有些發緊的額頭。
明明是想探究未成年藥片泛濫的問題,可當報道出來后,一個男孩卻攔住了她,說自己父母死于xx過量,問她能不能養活他的四個兄弟姐妹。
明明是想幫助一個被家暴的女人,可報道出來后,女人卻將莊若靈告上了法庭,說丈夫離家出走了,沒有經濟來源無法生活,最終讓她被迫離職。
工作上一塌糊涂,沒有背景的莊若靈嘗試去站在底層的視角上去做一些事情,可結果不但沒有改善這一群體的生活環境,反而被這些人當做了敵人。
莊若靈知道的是,自己家門口被人扔臭雞蛋,紅油漆,甚至是一截殘肢。
莊若靈不知道的是,如果沒有李明打的招呼,她早在某天夜里下班的路上被人捅死了。
正當莊若靈有些不知道到底今后的路該怎么走時,收到了李明的婚禮請柬,并邀請她來擔任攝影團隊的一員。
正在胡思亂想著,飛機即將起飛,不經意間莊若靈眼角的余光撇見了不遠處一名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木然正看向自己方向的機場貨物搬運工作人員。
還想再看兩眼,飛機猛然加速,將白葉市猛地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