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李明被叫來,可在紫父的口中卻成了“你費勁心思就是為了想見我”,這一開口就奠定李明是來求人辦事的基調。
面對紫父的先聲奪人,李明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盞抿了一口,沒有否認的說道,“確實,我從在白葉市的時候就很期待與議員您見面了。”
“見面歸見面,雖然你幫了我兒子不少事情,但那些事情當中我認為多少都會有你的影子在其中,所以我希望你斟酌一下和我談話的內容。”紫父頓了頓,伸手拽了下胸口的領帶,繼續說道,“你要知道,我首先代表的是輝格黨的利益,所以在你尋求的幫助上可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畢竟還有共和黨那邊一直在虎視眈眈地盯著······”
聯邦除了十多個無足輕重的小黨派之外,主要把持政治生態的只有兩個黨派:聯邦黨和輝格黨。
輝格黨的主要代表是工商業主、金融投機商、資源投機商等,他們更加渴望統一全國的市場,要求建立一個強勢的中央政府來維持繁華的商業環境,進而削弱每州每區的權利。其代表的圖騰象征是鷹。
而共和黨則是格輝黨的反對方,他們代表著中產階級的利益,不喜歡過于強大的中央政府。他們認為憲法賦予國家政府的權利過大,更希望保證每州每區相對獨立的自治權。其代表的圖騰象征是白象。
至于其他信仰著各種亂七八糟信條主義的黨派,根本無法同這兩個以經濟為綱領的黨派相互競爭,于是能夠發出的聲音也微乎其微。
而這正是李明花大工夫對紫鈞進行布局的原因。
李明頷首點頭,“這點我清楚,來之前我就已經聽說了中政市所信仰的信條是什么······”
“付出與索取,這就是中政市。”紫父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接著說道。
“我明白,所以我這次來就是談一談我的付出的。”李明說罷,從隨身的包裹當中拿出了一個文件夾放在桌子上攤開,接著便開始說道。
“我通過對這兩年的經濟進行研究,發現目前國家的經濟走勢處于滯漲狀態,而貨幣收緊不但沒能解決當前經濟中存在的問題,反而更加加重了經濟生態下滑的速度······”
通貨膨脹大多數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滯漲是什么許多人并不清楚。
經濟滯漲指的是經濟停止增長或者萎靡與高通貨膨脹、高失業率并存的一個現象。而這個現象是一種可怕而且不多見的經濟難題。
之所以稱之為是一個難題,便是因為經濟的停滯或者大幅度的放緩,需要貨幣政策來刺激,比如說是降息。可高的通貨膨脹率又需要收緊銀根等緊縮性的貨幣政策。于是互相矛盾的政策會讓決策層陷入兩難的境地。
聯邦是怎么陷入到這一難題當中的?
一方面,超凡之亂結束后,軍隊對經濟、科技以及生產力的刺激大幅度下跌,而聯邦政府競選出的總統為了追求短期的成效,制定了一系列貨幣寬松政策,讓聯邦逐漸的開始有了滯漲的苗頭。
另一方面,資源的向上集中導致大量的社會資源被少數人所掌握,而在緊縮的貨幣政策下是沒有過高回報率的投資,于是大量的資金在社會金融體系內空轉,整個市場仿佛如同還在上一個寒冬里殘喘,生意越發的難做,這就形成了一個惡性的循環。
隨著一邊翻動李明所提供的報告,紫父原本還渾不在意的態度一邊隨著李明的侃侃而談,頓時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因為妻子本身就是負責財政部的緣故,所以紫父自然知道當下國家所面臨經濟上的困境,可面前這個年輕人僅僅憑借著公開發布的一些資料,就將經濟形勢分析得如此的透徹,這不得不讓自己刮目相看了。
臉上不動聲色,不過端著茶盞的紫父想到自己那個一天只知道和一群狐朋狗友玩女人的兒子,不免還是在心中嘆了口氣。
同樣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怎么差別這么大?
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聽著面前的李明從民生、市場、商品等各個方面指出了現在的問題,紫父的關注點已經從先前懷疑李明有所要挾,轉變成了好奇這個年輕人到底想說什么。
階級的差別有多大?大到李明就算是再能巧舌如簧舌戰群儒,可如果還是以一個保外就醫囚犯的身份,即使你所說的東西再正確不過,也沒有機會能站在議員面前說出來。
而這種能坐在這里詳細鋪墊的機會,就是李明一直以來所等求的東西。
知識也是有資本的,他們是為有錢有權的人服務的。
當紫父喝掉面前的第三盞茶水之后,逐漸感受到了李明話語當中仿佛隱含著什么鋒利的東西。
從經濟走勢出發,點名了諸多行業所面臨的困境,而所有的問題都指向了某個未曾明說的詞語。
“問題大家都清楚,可關鍵是怎么解決。”紫父說道。
李明看了一眼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紫鈞,然后回答道,“我和紫鈞能解決這個問題。”
手中端起的茶杯微微一晃,紫父接著抿了一口茶水后說道,“我不是來聽你說笑話的。”
這個時候表態是沒有用的,要的便是拿出真金白銀來。
將另一份文件再次放在桌子上,李明圖窮匕見的開口道,
“在所有能夠抵抗通脹的方式當中,房地產無疑是最為有效的。只要這個盤子足夠大預期收入足夠高,人們的投資欲望足夠的強烈,那么地產業就足以成為一個龐大的蓄水池。
當大量的資金涌入到地產行業當中后,一方面會全面拉動經濟發展,另一方面市場上的錢減少,會迅速抵消掉通貨膨脹的壓力。
同時鼓勵民間金融發展,刺激小額貸款的活力,讓原本聚集在少數人當中的財富,通過借貸的方式回到社會的消費當中,這樣原本停滯的經濟便會再一次高速發展。
而我的手上正好有地產和接待公司,可以為當前經濟全面復興作引子·····”
方法確實是對的方法,可是所有的機遇和風險是并存的。針對滯脹的問題,李明并沒有欺騙只不過少說了有關泡沫經濟的一些事情罷了。
“經濟的全面復蘇,就業崗位密集式增多,等后年的大選時······”說到這,李明話音一轉,根本不留空檔,看向一旁聽得有些懵逼的紫鈞,繼續拋出了殺手锏,
“另外,先前我和紫鈞簽訂了這么一個合同,合同執行期完畢之后,我們便共同擁有了810億的房地產,沐陽一共占比百分之四十的股權,五個人他占了百分之八,將近七十個億,但是如果房地產漲暴了呢?”
直到聽到這里的時候,紫父終于保持不了臉上的平靜。
一幫二世祖下倒騰出來的沐陽兄弟會,本是難登大雅之堂的玩鬧,但兒子這一趟出去的結果讓這個所謂的沐陽在資本的加持下瞬間成為了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
沐陽兄弟會一共有五人,涉及軍、法、商、政、民,如果真的房價抬升,那么龐大的利益會將這些二世祖身后的家庭擰成一股堅不可摧的繩索。
官面上有了支持,民意上有了就業率,不支持自己就相當于沒飯吃,不支持自己就相當于要失業·····那么兩年后的選舉·····
想到這里,紫父收起了原本還有些隨意的態度,嚴肅的問道,“那你的索求是什么?”
李明微微一笑,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