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這兩位所謂的貴客之后,李明便借口自己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先行離開了。
一直在門外等候的魚青雨看李明出來后,便陪同著他朝著停車場走去。
目前余南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因此魚青雨便在今日充當起了司機的角色。
坐上車后,魚青雨發動汽車的同時便開口說道,“去哪里?”
并不習慣像別人一樣稱呼李明為“李先生”亦或者是“明哥”,至于“主人”的稱謂魚青雨更是說不出口,于是干脆刻意回避掉了稱謂。
而李明也像是已經完全忘記了先前的賭約一樣,并不在乎魚青雨究竟怎么稱呼自己。
“送我去溪原區,陪我去見一個人·····”李明坐在了后排之后說道,“通知小姝和白夜,還有安仔后天一起吃個飯吧,剛出來就沒一刻清閑的,也該是個時候大家聚一下了,地點就定在·····。”
“這個時候聚餐么?”魚青雨有些疑惑的說道。
整個白葉市現在都處在了黑云壓城的肅殺氣氛當中,余南還沒有醒來,魚青雨只覺得這個時候聚餐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李明呵呵一笑說道,“怎么不可以啊?況且舊友重逢,自當接風洗塵啊。”
“舊友?”魚青雨疑惑地看著李明說道,“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什么舊友?”
“你認識的。”李明哈哈一笑說道,“我的摯友王博華同學,哦不,現在應該是秩序憲兵了。”
聽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之前發生的種種過往便在腦海中浮現,這一時間讓魚青雨頗為感慨:一年過去了,當初自己隨手挾持為了躲避追捕的男孩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響當當的人物,而那個因為橙汁覺醒的憨小子,如今也成為了一名正式的秩序憲兵。
“他回來是為了那幫悍匪?”
魚青雨一愣,說罷魚青雨轉而一想覺得有些不對,于是有些狐疑地開口說道,“如果你擔心家里人安全的話,我完全可以向組織申請武裝力量的,話說你也該請些安保了,畢竟你身邊的很多人并不是超凡者啊。”
“等這件事情處理完了之后吧。”李明回答道。
“可現在聚餐,你就不擔心那幫人狗急跳墻?”在魚青雨的印象當中,李明不是一個連這點都考慮不到的人。
果不其然,李明緊接著便漠然的開口說道,“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這次的家宴,你把酒店的餐廳給包場了,聲勢再弄得浩大一些,不然我擔心這幫白癡找不到我在哪。”
魚青雨聽到了李明的這番話語之后一愣,頓時反應過來,然后撇了撇嘴說道,“你這家伙又要坑人了,這回可別把我算計進去,省得被你賣了還給你數錢,而且我真的不想和秩序憲兵對上。”
寄生指令雖然是能夠偽裝成別人的樣貌,但是超凡能力都是有負載上限的,一旦時間到了,自己還是會被打回原形,所以大多數時候魚青雨除了必要之外還是以本來的面目示人。
一年來充實的生活,魚青雨通過另外一種方式證明了自身的價值。
在永豐街的建設當中,魚青雨一邊靠著給那些在災難當中幸存的人提供了就業和基礎的生活條件,另一方面也幫助組織獲得了大量的資金。
這種通過幫助他人還能夠向自己信仰靠近的方式,讓魚青雨覺得比殺人放火更有意義。
“哦?這段時間沒見,我發現你變化很大啊。”敏銳的捕捉到了魚青雨話語之中的抗拒,李明隨即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魚青雨說道,“當初那個一言不合就要弄死我的恐怖分子現在怎么讓我感覺反而像一個女菩薩了?”
魚青雨嘆了口氣說道,“又不是看電視劇,哪有人是一成不變的啊。”
“說說看,我很好奇。”李明以命令的口味說道。
沉默了片刻后,魚青雨一邊轉動著方向盤,一邊緩緩說道。
“你在監獄中的這段日子里,我一直配合著小姝開展永豐街的工作,說實話這段時間的生活對我觸動真的很大,我不想失去它。
我是個孤兒,是組織收養和培育我的,一直以來教官告訴我們,要為爭取超凡者的權利而奮斗終身,告訴我們聯邦政府所謂的超凡之眼就是一條拴在超凡者脖子后面的鐵鏈子。
一個個被迫害的例子擺在我的面前,我深深的為那些因為迫害而死去的同胞們感到傷心和悲痛,于是憤怒的情緒便出現了······”
“怎么?經過了這些日子以后有改變了么?”李明隨即問道。
“改變談不上,不過當看到那些在災難當中失去了親人或者是身體殘缺,但仍在努力的生活著的人們,我就在想著超凡能力或許真的需要一把枷鎖。”
魚青雨繼續說道,
“社會當中處于底層的人所遭受的苦難和不公,遠遠比我們這個群體更為的血淋漓,但是他們仍謀求著生活的希望并不損壞他人的利益,而仔細想來,我們的所作所為便是因為自身所遭受到的不公,所以便要將這種不公施加到他人身上······我并不喜歡這樣。”
魚青雨能夠說出這番感悟并沒有出乎李明的意料之外,先前安排她負責永豐街的事務,便存著讓她見識一下最真實世界的想法,畢竟:再多的言語充其量也只能制造疑慮,而打破疑慮最好的利器,莫過于赤裸裸的事實。
于是,在聽到魚青雨的一番話后,李明點了點頭說道,“沒人會喜歡那樣,所以才要站得更高,因為只有站得更高,才不會經歷那些不好的事情。”
“你為什么要這么拼?”魚青雨突然出聲說道,“從我見你的第一次開始,我就發現你的大腦好像沒有過休息和放松的時候,總是在盤算,計劃,這樣不累么?”
“那你呢,一直以來就被灌輸著為了某個虛無縹緲的信仰,犧牲掉自己整個人生的意義,不累么?”李明反問到。
“我不知道······”魚青雨再次嘆了口氣說道,“過年的時候,一個大娘帶著幸存的小孫女提著剛做好的面包送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只知道那場大火雖是因你而起,但是終歸是我們犯下的錯。”
“行,這回不算你,我自己和項文曜聯系。”李明聳了聳肩說道,“不過你得幫我一個別的忙。”
“什么忙?”聽到李明這么說,魚青雨頓時松了一口氣問道。
“我出獄前讓余南幫我找了一個人,你去給我摸摸底,不然用起來不踏實,剛好家宴你也不太適合出現在秩序憲兵面前,不談被發現,但有心者比對一下我身邊的人,多少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李明緩緩的說完,便降下了車窗朝著窗外沒有什么風光的風景看去。
這么拼,為什么?
因為快了耳邊才能是風聲,慢了耳邊只能是疾痛慘怛之聲。
所以只有兩種結果!
要么出眾,要么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