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已經習慣了張寶寶的行為模式,即每次行動之前提前半天才會將所有的行動計劃告知眾人。
當夜十二時,窗外風雨大作,白葉市這座海濱城市迎來了今年第一次颶風。
屋外狂風大作,暴雨滂沱。
屋內,張寶寶將老鷹幫的其余二人聚集在了一起,商討第二天大清早的行動計劃。
老鷹幫便是張寶寶為這個小團體所起的名字。
悍匪與幫派不同,他們不需要規模組織,也從來不會有幾十上百人的看似兇狠的斗毆,但是前者兇殘的程度要比后者可怕得多。
張三原來是一名快遞員,南北原來是一名黑車司機,而大健之前是工地上搬磚的苦工。
苦哈哈的底層生活讓這些人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存款來抵御生活當中出現的危機。
物價飛漲更讓原本就苦不堪言的生活成本升高,而三人各自都遇到了一些不能跟外人訴說但只有靠錢才能過去的坎。
為了錢,三人便各自通過不同的途徑參加了一個生物制藥公司新品藥物的臨床試驗,簡單來說就是試藥。
這一個不為人知的灰色職業,叫做試藥員。簡單來說,就是制藥公司出錢給你,你負責去試試這個藥有沒有什么副作用。
雖然很少有人真正的嘗試去了解這個行業,但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藥品說明書上總會詳細的列舉各種不良反應和用法用量,而大多數人在看的時候很少會去深想到底這些東西是怎么來的,沒人會告訴你,你能知道的也只有說明書上冰冷而殘忍的四個臨床試驗黑色字體充當解釋。
可如果進行一個簡單的邏輯推演,便可以知道這些不良反應都是拿人命去試出來的。
制藥公司在新藥上市前,便雇傭大量的人來做人體實驗,營養費根據藥物的危險程度來定,一般從幾千到數十萬不等。
試藥的種類多種多樣,有口服的,注射的,而藥物的作用效果要通過抽血檢測來進行,平均5天的時間抽個三十多次并不算多。
而有些更為特殊的藥品試藥的條件就更加的苛刻了。
張寶寶等一批經過篩選后的五十人,進行了太陽傘生物制藥公司關于項目g的藥物二期實驗。
最終結果張寶寶并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最后離開公司的一共有7個人,而四人在離開的第一時間便被秩序憲兵帶走了。
隨后又過了三個月,張寶寶在某次極端的負面情緒下覺醒了超凡能力,于是便找到了南北和大健二人。
忠厚老實的人的惡毒,像白米飯里的沙礫,或者是骨魚片里未能剔除干凈的刺,一旦有機會便崩碎牙齒或卡住咽喉,那么缺少了正常晉升過程的他們,便比原本那些所謂的惡人更加的變本加厲,兇殘至極。
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抽刃向更弱者。
原來處于社會底層的張寶寶三人,突然有了超凡能力,不甘于平凡的他們首次出手便搶劫了運鈔車,造成了四死三傷的后果,并搶走了一百萬以及若干的槍支彈藥。
隨后一年的時間,張寶寶憑借著機敏的思維,流竄作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悍匪和十門當中的蜂門比較像,人數不多,精明籌劃,各司其職,干一票換一個地方,然后便蟄伏起來。
蟄伏之后,或許是在犯罪這件事情上本身就有天賦的張寶寶竟然開始鉆研各種偵查方面的書籍,費勁心血的鉆研各種刑偵手段。
而張寶寶的努力并沒有白費,在秩序憲兵和警察方面投入了大量資源的情況下,一年時間過去了,竟然沒有抓到這三人。
一方面是因為張寶寶等人確實狡猾,他們從不在一個地方逗留超過一個月,二來是距離上一次動手已經蟄伏了有將近四個月。
四個月的蟄伏,換來了新年的首次開張。
大健將被綁在椅子上早已死去的老人用棉被裹起來,南北則是戴上了手套拿出了工具箱開始仔細的清掃房間,張寶寶則是拎出了一個床單,平鋪在了桌子上,緊接著將一把把各種來路的槍械擺放在了桌子上,開始檢修整理。
安靜的房間之內一種肅殺的氛圍緩緩彌漫出來,但處于其中的人則是神情自若,甚至張寶寶嘴里還哼唱著不知名的小曲。
之前的三次作案,第一次造成四人死亡,第二造成七人死亡,第三次造成十三人死亡,除去第一次的些許不適之外,如今的三人已經能夠做到完全意義上的漠視他人的生命了。
一番忙碌之后,張寶寶看了一眼時間之后,對南北說道,“你去搞輛車回來然后熟悉一下路段,我算過了這次我們的時間比較緊,最近的警哨到那家公司大約需要五分鐘,你好了給我們打電話,我們就行動,記住車子要挑一下。”
“好嘞,舊車,換其他車牌照,踩點嘛,我懂。”南北嘿嘿一笑說道,“寶哥,我已經手熟了,您就放心吧。”
“嗯,你一向比較細心,這個我放心,不過必須趕在六點半之前回來。”張寶寶敲了敲手表之后叮囑道。
“啊?這么緊啊。”南北一愣,隨即疑惑的問道。
張寶寶呵呵笑著說道,“沒辦法,搶什么金店銀行,我們要在他們日結算的時候動手才能實現收益最大化,但這是貸款公司啊,你就不擔心去晚了錢都給人借完了嗎?”
“不是寶哥,我一直想一個問題啊。”聽到張寶寶的解答之后,南北隨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干嘛非要搶這個?”
回答南北的是一陣冗長的沉默,半晌過后張寶寶悠悠的開口說道,
“客觀的原因是這家公司我打聽過了,每天的放款量都很大,現在可謂是如日中天,還有就是與其他轉賬的借貸公司不同,這家是以現金發放的,那么他們就一定有大量的現金儲備,要不然不是在打自己的臉么?
關鍵就是,相對于其他的可供搶劫的對象來說,搶劫他們是最沒有道德上的譴責,甚至于還有點爽。”
張寶寶吐出了一口煙霧之后,面露狠色開口道,“老子為什么會去試藥,為什么會去殺人搶劫?不都是他媽的這些狗日的東西害的么?當我注射完藥劑之后,開始不停的往出大口大口的吐血的那時候起,原來的我早特么的死得干干凈凈了。這些人趴在我們身上吸血,害死的人比我們幾個要多得多,問題是他媽的他們還合法。利滾利滾利,我特么這輩子都還不清,都特么不給我活路了,我就讓所有人都活不下去!”
老婆孩子熱炕頭,父母小院一只狗,對于普通人來說便是最大的愿景。
不是為自己所犯下的罪惡辯駁,不過八尺男兒漢,不是活不下去了,誰又愿意上梁山?
說到這,張寶寶突然沒了興致,擺了擺手對南北說道,“不說了,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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