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寸頭胖子的哀嚎聲中,安仔和余南捕捉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信息。
賬面上被挪用的金額是五百萬,加上小天之前拿到的分紅一共六百多萬,但是在寸頭胖子哀嚎著說出了小天在這里輸掉的錢數之后,二人明顯發現對不上。
兩人相視一眼后南頓時明白了小天可能去的地方——其他城市的賭場!對于賭徒來說,越是因為賭輸,就越希望靠著賭翻本,幾乎無一例外。
那么以這個信息為前提下,無論是想辦法按圖索驥,還是尋找消息靈通的雞鳴狗盜之徒,小天的蹤跡便開始了有跡可循。
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共識的安仔和余南,相互點頭后就帶著一行人從棋牌室中撤出來鉆進了車里,緊接著車輛伴隨著引擎的轟鳴聲疾馳而去。
車內,安仔看著臉色陰沉的余南正在打電話給一些街面上消息靈通的混混,直截了當的出錢讓找小天的信息,頓時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腦海中浮現出幾個月前和李明去收屠戶等人的賬,以及在七岔山中的那些一幕幕,安仔知道對于小天和自己來說,似乎只剩下了一個選擇——最快的速度找到小天,在他把剩余的錢完全輸掉以前找到他,自己幫忙補一部分,然后才有可能救小天一命。
不然,越拖下去,小天的結局便越無法更改。
至于用文波被埋的地點要挾李明?安仔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僅僅幾個月時間,那個比自己還要小幾歲的高中生,如夢似幻的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家掌控者上億資金公司的幕后大佬。
數以萬計的人被他耍得團團轉,而原本當初在自己眼中已經可以被稱得上是兇殘的宗瑞,似乎現在也有些擺不到臺面上了。
于李明來說,那種天生的、骨子里的煽動和說服能力,和那種對局勢徹底的掌控,讓一切都穩步地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推進。那種對所有人的蔑視和虛偽,讓安仔提不起一點反抗的欲望。
元亨利貞。無論是從哪一點上來說,安仔自問自己都沒有可能在對上李明后有一絲一毫的贏面,更何況自己還有家人,還有一個自己特別疼愛的弟弟。
當余南準備再一次撥打以前在街面上認識的人時,安仔有些艱難的開口說道,“我知道小天可能在哪個城市”
“哪個?”余南一愣隨即問道。
“仙臺市,我們在那個地方一起上過學”沉默了幾秒后,安仔有些不忍地說道,“不過找到小天后,我要和你們一起去見明哥!”
余南知道安仔始終沒有放棄救小天一命,于是點了點頭然后對握著方向盤的東林說道,“出發,去仙臺市!”
車輛隨即掉頭,直接朝著城際干道奔向而去。
而此時,名為大慶的男人,剛跨上摩托車便看到已經消失的黑色面包車從面前駛過,于是一咬牙扭動了油門。
西奧多在得到了消息后,帶著數人趕到了對白葉市的大大小小賭坊有著實際掌控權的劉超面前,而此時,這個五十余歲的中年人,正在瘋狂的砸辦公室里的東西。
“我特么的活了半輩子了,讓一個小屁孩給騎到腦袋上拉屎?!”劉超一腳蹬翻了面前的茶幾,然后怒罵道,“我沒有資格?我特么不把他腦袋扭下來,我就不吃這碗飯了!”
一旁的西奧多看著眼前這個人到中年依舊健壯魁梧的男人,搖了搖頭說道,“劉哥,別說了,現在我們還真沒這個資格。”
劉超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什么?”
西奧多左顧右盼了一下,用眼神和動作表示出這間屋子人太多了,有些不方便講話。
劉超看著西奧多這幅神情和作態,于是皺了皺眉頭,對屋子內的幾名心腹說道,“你們先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之后,劉超這才緩聲問道,“到底他媽的怎么回事?”
上一秒暴怒如雷霆,轉瞬間便又態度平和沒有一絲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的意思。看著眼前的劉超,西奧多想到,果然沒有哪一個能站在別人腦袋上的人是簡單而純粹的。
只不過,這家伙身上的匪氣太重了,即使語氣平和,也少不了一句一個他媽的。
“我大哥背后的高老板,死了。”西奧多抿了抿嘴然后說道,“就是今天砸你店的那個小子背后的人逼死的。他的名字你可能沒聽過,不過我告訴你,現在如日中天的海嘯公司很可能實際上就是他在掌控著。”
“海嘯?”劉超一愣,皺著眉頭問道,“就是那個要捐上億給永豐街重建,滿大街都是的那個海嘯公司?”
西奧多狠狠地扳倒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就是那個!”
“臥槽他媽的,我以前還以為那是一家正規公司呢,這路子這么野啊?”劉超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然后說道。
“所以啊,你真的硬拼,人家有上億的捐贈在那做基礎,要是直接給官面的人提一嘴你,嘖嘖。”西奧多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雖然這溪原區我們常說是三不管,可要知道那是懶得管,而不是不能管啊。”
“真的憋屈,他奶奶的難道就算了?”劉超雖然還是以臟話開口,不過言語間已經多了些找臺階下的意味。
西奧多搖了搖頭,思索了一下開口道,“宗哥手上有那家伙的把柄,如果這次能扳倒他,那后面就好說了。”
“扳不倒呢?”劉超隨即問道。
“宗哥就涼了”西奧多誠實的回答道。
劉超聽到西奧多的話后,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后開口說道,“姓宗的跟那家伙杠上了啊?”
“沒辦法,之前放貸的時候,把人家老媽逼死了。”西奧多聳了聳肩回答道。
“啥玩意,那種人還借高利貸?”劉超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這次竟然連臟話都忘了說了。
西奧多抬起眼看著劉超,用一種自己也弄不清楚的疑惑語氣回答道,“具體我也搞不懂是怎么一回事,不過我只能告訴你,他家伙竄起來只用了不到半年時間!”
“那他媽怎么搞,這不就是沒得搞了?”聽到這番回答,劉超這次真的被驚到了。
“有的搞,那家伙沒起來的時候,殺了個人。”西奧多壓低聲音說道,“有個人當初親眼看著他把人埋了,所以只要找到那個人”
劉超琢磨了琢磨,這跟自己有啥關系啊,于是岔開話題說道,“不是,你今天來找我干嘛?”
西奧多笑了笑說道,“那個人前一陣子應該是貪了海嘯的錢,然后在你場子輸了大幾百萬,所以就有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宗哥說了,你幫忙打聽一下,贏了欠你個人情,輸了跟你關系也不大,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