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余南動身出發尋找小天,但這邊的宗瑞則是疲憊不堪。
已經兩天沒睡覺了,可宗瑞覺得自己的身體里像是有一股火焰一般,仿佛在通過燃燒生命力給自己提供著精力。
那天晚上,宗瑞先是從保險柜里拿出了記錄著某些敏感信息的賬本,然后在雨夜的凌晨,幾乎是挨家挨戶地跪在了某些人的家門口,卑微的如同一條狗。
以這種毫無自尊,幾乎是自爆的態度作為要挾,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終于獲得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喘息的機會。
正如李明所說,人與人之間的最穩固的關系便是利益,一方面是被宗瑞自殺式的態度所要挾,另一方面有不少人還惦記著高卿的剩余資產。
在利益為紐帶的基礎下,高卿原來的關系網自然而然地幫宗瑞處理了很多不能見光的事情,而宗瑞只需用金錢繼續保持著利益鏈的穩固這一條件即可。
于是,高卿的尸體被連夜送到殯儀館進行火化,而最終死亡的鑒定結果上高卿也是死于壁爐中用了劣質的煤炭,通風條件不足,再加上醉酒導致的二氧化碳中毒。
似乎一切解決了,但現在擺在宗瑞面前的一個極其頭疼的事情,那就是沒錢。
高卿死了,自己可以占據他的社會地位而上位,但不論是黑還是白,這個社會是有規則,有法律的。這就意外著,自己雖然可以一點點侵占高卿的實體資產,但問題是存在銀行賬戶里的錢,是沒有辦法拿到的。
高卿的兒子在國外,在知道了父親去世之后,只是淡淡說了一聲知道了,然后便掛斷了電話。
他人不回來,宗瑞就是再有豁出去的決心,也沒辦法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因此沒錢便成了面前過不去的坎!
水錢業務需要本金,打點關系需要錢,手下的開支也要錢。但現在自己的一千五百萬被扼死在了李明的手中,宗瑞不認為現在自己那么容易就能拿到這筆錢,而自己放出去的錢也不是短時間內能收回來的。
但那幫八撇胡子的豺狼們,給自己的時間并不多。
正在宗瑞頭痛欲裂的時候,敲門聲響起,緊接著一個聲音傳來,“宗哥,我這有個要緊的事情要說。”
宗瑞憑空咀嚼了下口腔當中并不存在的東西,唇齒相互摩擦一下然后看著眼前的心腹說道,“西奧多,什么事情?我不是說了別打擾我么?”
雖說兩天的時間,宗瑞除了輕微的打盹之外便沒有了睡眠,可此時此刻上位所帶來的權利比任何的激素和類固醇類興奮劑都有效,此時,疲憊感和亢奮并存這讓宗瑞處在一個神經質的狀態。
“宗哥,我有件事情不知道合適不合適現在說”名叫西奧多的痞子琢磨了一下開口的方式糾結的說道。
幫著宗瑞處理了相關的證據,并將高卿的尸體送到了火葬場的西奧多,如今也有些興奮,畢竟宗瑞的上一個臺階也就意味自己等人在街面上的地位上一個臺階。
“你說,我現在反正事多不怕雜,多一件少一件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宗瑞說道。
看著那張棗紅色的木桌上已經累成如小山一樣的煙灰缸,西奧多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說道,“宗哥,是這樣的,我有個小弟不是在劉超那家伙的賭場里放貸么,他跟我說了這么一個消息”
白葉市這么大,藏在市井之中的灰黑色勢力的可不只宗瑞一個,只不過相對于魚龍混雜的各類人,宗瑞偏安一隅以更習慣于直接的與金錢打交道。
畢竟,有人沾染藥品,有人沾染賭博,有人沾染色,有人沾染暴力,而所有的這一切終歸不過是為了充滿銅臭的金錢罷了。
“什么事,你直接說。”宗瑞說道。
“宗哥,之前那個赤狗,不是,我的意思就是說李明那小子不是從我們這挖走了倆人么,我記著其中一個人叫小天。前些日子,那個小天在我們這借走了快一百萬,雖然后來還上了”臉上展露出猶豫的神情,西奧多繼續說道,“我琢磨著這里有事情。”
宗瑞一愣緊接著說道,“這小崽子哪來的那么多錢?”
雖然下意識的問出了這樣的話語,不過宗瑞在話說出口的那刻起便意識到了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原先或許是為了甩那個名為張三死亡的鍋,而現在宗瑞在靈光一閃明白了當務之急,到底是什么。
先前李明逼迫自己做選擇,所以自己只能殺了高卿。
不是沒想過抓李明的妹妹,一是自己現在沒辦法和李明撕破臉,二是李明現在同樣有著對自己家人下手的可能,那么就沒辦法了嗎 不,自己手上并不是沒有能夠拿捏李明的牌。
但李明那家伙同樣有把柄在自己手上,而且如今角色進行了顛倒,自己變成了那個光腳的,因此這對李明來說更為的致命。
無論是張三還是文波的失蹤,結合上次那個叫安仔的說的話,再加上自己手上的照片,如果有小天作證的話,便有可以將李明推到萬劫不復之地。
只要能拿捏住李明,那么錢的問題便不再是問題,而且自己還能攀升到更高的階層。錢是重中之重,自己沒錢,但李明有錢啊!
緩緩的站起身來,宗瑞從未覺得自己的身體里竟然充斥著如此龐大的精力,大腦飛速地運轉處理信息,很快將所有的線索匯聚在了一起——小天再怎么得到李明的重視,也不可能獲得如此龐大的賭資,除非李明是白癡。
但能將自己逼的親手殺死自己好大哥的人,會是白癡么?
想到這里,宗瑞嘴角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朝著兩側進行牽引,隨即露出了一個極為夸張的笑容,然后說道,“西奧多,你把他們都叫上,去抓小天!”
頓了頓,宗瑞張口活動活動了口腔,緊接著面孔猙獰的說道,“記住,一定要活的!抓不到,我就剁了你!”
“沒問題,活了幾十年了,要是這么點事情都弄不明白,我在街上不就白混了么?”西奧多咧著嘴嘿嘿一笑,然后便朝著樓下走去。
從木質的樓梯上下來之后,西奧多將手放在了口腔之中吹了個口哨,一樓大廳內角落中正在桌前打牌的年輕人齊齊回頭看了過來。
“抄家伙干活了,我們去把我們的老朋友帶回來,嘖嘖。”西奧多狠狠的唾了一口唾沫說道。
兩撥人馬圍繞著小天這個核心人物,懷中藏刃目的明確的開始游蕩在城市之間。
與此同時,李明正帶著妹妹李小姝,走進了蒙利特爾國際銀行當中。
錢經理依舊熱情得有些過分,這讓李小姝感覺到有些不適。
“李顧問,這次來我能為你做些什么嗎?”錢經理微微彎腰,然后滿臉笑容的問道。
“上次不是說捐款的事情么,現在和市政廳進行溝通過了,所以也該落實了。捐款以基金會的名義進行捐贈,基金會直接進行招標,盡快的開展各項建設項目。”
李明從包中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錢經理然后說道,
“基金會已經初步落實,雖然現在還只是一個空架子,不過我想只要架子搭起了之后,一切的事情很快就會水到渠成不是嗎,所以我這次來就是準備開辦一個基金會的公戶賬號。”
“李顧問真是年少有為啊。”錢經理發自內心的感嘆了一下,然后繼續說道,“放心,您是我們的貴賓,我們這里有專業的法務,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幫你辦理好。”
頓了頓之后,錢經理看向李明繼續說道,“麻煩李顧問將身份證明給我就行,我保證最多耽誤您兩個小時的寶貴時間。”
看著熱情的錢經理,李明搖了搖頭向前推了妹妹一下,然后微笑著說道,“不是我的,應該是我妹妹的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李氏基金的第一屆理事長,李小姝女士。”
錢經理一愣,隨即扭頭看向了李明身旁的小姑娘,而目光中,李小姝臉上則是一副強行故作鎮定以及略顯慌亂和迷茫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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