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后,文波面色糾結的站在了宗哥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低頭翻著報紙的宗哥并沒有抬頭,直接開口說道,“小波,你跟著我多久了?”
“五年了,宗哥。”文波一聽宗哥問出了這個問題,立馬站得端正了幾分然后回答道。
“嗯······五年了。”宗哥放下手中的報紙,然后靠在座椅靠背之上,笑容感慨而和煦地說道,“五年過去了,你怎么還是那副扭扭捏捏的樣子?”
“我······”
“有什么事你就直接了當的說,可以的我會答應你,不行的我也會告訴你。”
聽到宗哥的話后,文波先是咬了咬牙齦,隨即做出了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是有關那個李明的事情······”
“哦?”宗哥眉毛揚起,略微感興趣的說道,“我記得他,怎么了?”
文波低著頭,眼珠在眼眶中晃動了幾秒之后,再次抬起來頭的時候似乎好像面臨著莫大的壓力,“宗哥,不是我在背后嚼舌根,而是那小子真有點邪性!”
“詳細說說。”宗哥隨手拿起一根雪茄,放在鼻尖嗅著同時說道。
“我們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也做的不是什么好事,但硬要說的話也就是作惡罷了,可那小子身上真的是冒著一股邪氣啊。”文波一臉復雜的表情繼續說道,“宗哥,這兩周來他已經成功收回了八個爛賬了·······”
“這不是好事情嗎?”宗哥微微側頭看向文波,有些不解的問道。
深吸一口氣后,文波繼續說道,
“不動手也不威脅,就特么說兩三句話,生生用一包糖果玩死一個玩瘋一個,還有大半夜讓我們把人拉到海灘邊,埋剩下一個腦袋再給個勺子讓人自己把自己往出挖,一邊吃著烤肉一邊對欠錢的那個烤肉店老板說往大腿側面對穿扎一根釘子就免一天的利息,可問題是他把老板灌高度酒后,又把自己手機上的日期往后調了三天拿給老板看·······”
文波說到這面露幾分懼怕之色然后說道,
“宗哥,現在街面上的人一聽到他的名字,哪怕去搶也都把賬還上了,這才兩個禮拜啊!”
沉默地聽完了文波的贅述之后,宗哥拿起桌面上的噴槍一邊晃動灼燒著雪茄頭部,一邊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剛說讓你們?”
臉上露出了屈辱和委屈的神色,文波抿著嘴巴深吸一口氣然后說道,“是的,現在街上的人已經叫他赤狗了,而且雖然面上他還是叫我波哥,可····現在他的話顯然比我的更管用。”
“那個···對我記得應該是叫李明。”雪茄被點燃,宗哥將充滿堅果香味的煙霧在口中含了片刻隨即吐出,然后說道,“看樣子他是一把不錯的刀啊。”
“宗哥······”文博有些摸不透宗哥的態度,于是出聲試圖再次表現自己的可憐。
“我不喜歡他,但是這不妨礙我用他。”渾厚的煙霧中宗哥憑空咀嚼了下,然后吐出了一口夾雜著煙葉的唾液,“不過刀要是帶著毛刺的話割到自己的手就不好了。”
聽出了宗哥的話外之音,文波臉上頓時露出了興奮的表情,“宗哥,需要敲打敲打那家伙么?”
宗哥搓手搓揉了下巴之后,拉開抽屜從柜子的最底下抽出一個文件袋然后扔在桌子上。
“你去,讓他把這個賬收了。”宗哥狹長而陰鷙的雙眸中緩緩浮現出了嘲諷笑意,“要做狗起碼要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誰啊,你說是吧?”
·······
白葉市溪原區一家老舊的健身館中,李明正赤裸著上身站在一個被吊起的大型沙袋前。
雖然拒絕了進食超凡能力,但李明從不否認暴力一直是一種解決問題極為高效手段。
只不過權衡秩序憲兵帶來的麻煩和解決問題的效率來說,李明不得不保證現在的自己不被卷入到自己無法掌控的局面當中去。
細如密珠的汗水緩緩的從肌膚底部滲出,隨即在略顯消瘦但線條分明的肌**壑間匯聚,然后滴落在地。
發梢上的汗漬微微滑入眼中讓李明覺得有些不舒適。
擠了擠眼睛,李明扭頭對臺下招了招手,然后說道,“小天,麻煩將毛巾給我遞過來,順便把這里收拾一下。”
站在擂臺下的小天和安仔在聽到李明的話語聲后,立馬從沉浸在剛才的一幕當中回過神來,兩個人一個人拿著冰水,一個人拿著毛巾趕忙翻身走上擂臺。
扔掉手上的拳套,李明接過水喝了兩口,從擂臺角落當中拎過一把折疊椅,坐在了沙袋前,然后便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輕柔的擦拭著自己的眼角。
瞄了一眼李明之后,小天抿著嘴唇掏出了一把匕首割斷了沙袋上方用來承重的麻繩,同時一旁的安仔在麻繩斷裂的瞬間,立刻扶著了即將傾倒的沙袋,小心翼翼的將其平方在地上。
沙袋雖然叫做沙袋,可里面的填充物也不一定都是沙子,也有可能·······
是人!
系著的沙袋口被安仔松開之后,一個已經僅僅只剩下呻吟聲,滿臉鮮血的男人裸露了出來。
“我···還····”奄奄一息的男人帶著哭腔求饒道。
李明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手臂放在了膝蓋處撐起,手掌則成空拳狀抵住下巴,“很多事情都是那么淺顯易懂的道理,為什么非要受罪才能明白呢?”
李明將毛巾隨手丟在地上,然后從椅子上起身,接著蹲在男人身前認真地說道,“給你一周的時間,如果你還拿不出錢來,我就會給你買一份人身意外保險,保險的受益人是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正在此時,健身房的門被人推開,文波拿著袋子走了進來,視線在擂臺上不斷往出流血的沙袋上停留了幾秒之后,有些憤怒的朝著李明喊道,“李明,我告訴你你這么搞遲早要出事情的!”
注意到了文波喊自己的名字,李明一個撐手從擂臺上翻身而下,站在文波面前露出了一個無害的笑容,“波哥,你來了。”
“你把人打成這樣,打死了錢誰還?而且你就沒想過會不會把警察的視線吸引過來,這會給公司造成什么樣的麻煩嗎?”文波壓著怒氣對李明發火道。
李明搖了搖頭仍舊看著文波,伸出手指一根根盤算著同時說到,
“第一,這家伙看著很慘,不過我是挑著地方打的,疼是疼了點,可死是死不了的。
第二,我想說這是一個供養比的問題。”
稍微停頓片刻李明一攤手然后說到,“富人區的警察和平民的供養比大約是一比四,而我們這里是一比二百多。只要不是涉及超凡事件的案件,你覺得那些帶著徽章的老爺們會有那閑心在我們這里轉悠么?畢竟,現在警察可是服務業啊·······”
這個國家的體制是三權分立,整體制度類似于李明前世的資本主義國家,而白葉市的貧民區就如同當年紐市的皇后區。
只不過沒有深色人種罷了。
緩緩的仰起脖頸活動了片刻,李明隨即歪著腦袋看了下沙袋中的男人,微微一笑然后說得,“況且,又能關我多久呢?我總會出來的是不是?”
文波看著自己面前行為乖張的李明,強行壓住自己的不滿,將手中拿著的檔案袋按在了李明的胸前,“宗哥怕你還錢太慢,讓你把這個帳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