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靠著夢境世界暫時觀察了他們那邊片刻。
但他的“夢境世界青春版”就跟雷達一樣，那幾個人只能在他腦海中構筑的地圖上亮五個光點，具體的他看不到。
不過看來那幾個家伙已經解決了那批人頭氣球。
或者是是打跑了而已。
陸離不在關注他們，只是繼續往外灘的方向走。
他此刻所處的位置距離外灘就只隔著一條街，不過突破至天人合一之后，他的“夢境世界”范圍已經超過了十公里。
所以在這里也能“看”到他們。
只不過現在陸離的關注點就放在隔壁的外灘。
“嘖，奇怪了......”
陸離摩挲著下巴陷入沉思。
明明就隔著一條街道，但原本熱鬧非凡的不夜城上海灘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就好像那邊一個人也沒有一樣。
看來下午鄰居太太跟白白說的都是真的。
但眼見為實，陸離還是雙手插兜朝那邊走去。
站在路口外看，外灘確實清清冷冷一個人也沒有，甚至那些夜總會也都沒開門。
陸離邁步走出。
接著，恍如隔世。
周圍忽然響起的喧囂吵鬧讓陸離精神一震。
他瞇起眼睛打量著四周。
夜總會霓虹燈閃爍，斯蒂龐克轎車來來往往。
各種穿著西裝旗袍衣著光鮮的紳士太太們來來往往。
這才是繁華的上海灘。
但陸離的眼神很冷。
因為這些家伙......沒一個像人的。
大腹便便的豬頭紳士叼著煙斗摟著身材妖嬈的旗袍狐貍頭女妖朝夜總會走去。
它隨手掏出兩根人類手指丟給守門的狗頭門童就當是小費。
“先生，麻煩讓一讓。”
聽到身后禮貌的問候，陸離下意識往旁邊一讓。
“謝謝。”
從他身邊走過的貓頭旗袍女沖他嫵媚一笑，接著牽著寵物走了過去。
陸離的視線死死盯著地上爬著的那只寵物。
那是......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小孩子。
他光著身子在地上爬著，就像一條寵物狗。
“這家麻辣人頭感覺沒川蜀那邊的好吃，感覺不太正宗呢。”
“嗯嗯，不過夠嫩，也算不錯啦。畢竟是魔都，口味肯定跟鄉下不同嘛。”
陸離回頭，發現不遠處兩只穿著淺藍色學生裝的虎頭妖怪肩并肩走著。
它們倆手中還分別捧著一顆小孩子的腦袋啃著。
啃得血花四濺，沾染的它們唇邊絨毛腥紅一片。
陸離面無表情。
“難怪整條街上臭味這么大。”
他沒有反胃。
但是很惡心。
稍稍后退幾步，陸離離開了魔都最繁華的這條街。
面前的街道又變成那種陰風陣陣空無一人的大街。
薄霧漸起。
伴隨著陸離開啟低烈度夢境世界的婆娑細雨，一輛綠色有軌電車緩緩從陸離面前駛過。
和風、薄霧、細雨、古舊的有軌電車。
若是尋個畫家來看到這個場面，想必應能畫出一幅意境美好的畫作。
前提是......那輛有軌電車上沒有那些垂落著脊椎骨的人頭氣球。
那些人頭看到陸離之后，原本麻木的表情剎那間變得狂熱。
它們爭先恐后想要擠下車。
但車沒停，車門自然不會打開。
于是那些人頭拼命擠在窗戶上，甚至五官都擠壓到變形，有的人頭的眼睛都被擠爆出了眼眶，就這么垂掛在臉上。
“嘖。”
陸離嘖了一聲，回身又回到了那條繁華的大街上。
燈紅酒綠，霓虹閃爍。
這是妖魔鬼怪最喜歡的魔都之夜。
陸離忽然感覺自己剛才已經快要抑制住的血壓在不斷升高。
他一直跟自己說，也許這里的規則不同。
在這里，人類跟妖怪的關系就像他那個世界的動物跟人類。
但很可惜，他陸離就是人類。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妖怪似乎都把他當成了同類。
但他是人類。
“果然，想要心情舒暢，夜晚的運動必不可少。”
陸離舔舔嘴唇，左手持劍，右手取出一把格洛克手槍。
“而且......有助于消化。”
陸離，即將開始獵殺。
小洋房里，四個人坐在客廳面面相覷。
這破地方也沒電視。
收音機倒是有，而且大家也打開了。
不過里面的廣播聽上去很奇怪。
魯師傅人肉叉燒店，最好吃的叉燒，盡在此處！
時間結束，今天，我們來講一個有關洋樓八口之家失蹤的故事......
聽著廣播里陰陰慘慘的沙啞男人聲音，潘帥打了個寒顫，“這說的不會是咱們這套房子上一戶主人的事情吧......”
郝亮笑的很勉強，“哪可能這么巧合......潘少，趕緊換個頻道。”
潘帥馬上去扭動收音機。
但伴隨著一陣刺啦的噪音之后，那個故事依舊還在繼續。
它們依舊在這棟洋樓中徘徊著，好等著下一戶倒霉......鬼們......
“我不聽了。”方月白站起身朝樓上走去，“我先回屋里，離哥什么時候回來再來喊我。”
“哎！等......”
潘帥想喊住她，但方月白已經上樓去了。
他放下手嘆了口氣，“鬼片里都說了不能分開的，唉......”
“先不說那些，話說老陸什么時候回來？現在都這么晚了，他一個人在外面不會出事吧？”羅昊眉頭緊鎖，“而且我有事找他。”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但以他的實力，應該沒問題......吧？”潘帥反問道，“你找他什么事兒？”
羅昊抿了抿嘴，神情有些遲疑，“我不好說，就是我總覺得吧......我可能記憶出了點兒問題。難道是穿越之后精神太過緊繃導致的記憶錯亂？”
潘帥一怔，脫口而出道：“你也有這種感覺？”
他正要說什么的時候，忽然頓住了。
接著他下意識繃起精神打量起四周，“你們感覺到沒，我怎么感覺有什么人在注視著咱們？”
他武者的直覺告訴他有人在看他。
而且......就在屋里。
但大廳里現在除了他們仨之外什么都沒有。
而且燈也都開著。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都打了個寒顫。
陸離身子晃了晃。
他覺得自己精神有點兒眩暈。
但并不會昏倒。
雖然因為殺的妖怪太多導致夢境世界有點兒使用過度，但腎上腺素的分泌讓他現在興奮的不行。
看了眼面前表情或猙獰或驚懼的妖怪們，陸離咧嘴笑笑。
然后，踏著腳下層層妖怪尸體，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