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是很好嘛，善惡有報，做好事就能得到獎勵，做壞事就會受到懲罰。”
陸離沒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陸離笑笑，“善惡不是根據法律，而是根據一個妖怪的善惡觀念是吧。”
可這又如何？
陸離一向是無所謂的。
李聽蟬可是自己人，而且她的三觀陸離其實還是很認可的。
以前覺得不行，是因為那時候李聽蟬又不夠強。
但既然已經強無敵，那就世界來適應你唄。
這現在的世界觀不就是適應她的嘛。
陸離本以為會說的洛芊凝沉默，但洛芊凝只是表示疑惑，“啊？我為什么要在意善惡法律？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完了也跟我沒關系吧。”
陸離：“......”
確實。
他忘了對方是妖怪了，正常的人類三觀對她來說完全是另一碼事。
“首先，陸先生，我很關心你，所以我希望世界觀正常。其次，我也是為了我自己。因為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在這個世界也待不了多久。”
洛芊凝說的十分認真，“其實想想就知道了吧，就好比我那個時候一樣。如果時間長了，那么呼吸會窒息，喝水會渴，吃飯會餓，到最后世界上將沒人能活得下去。
“這次的也一樣。現在只是殺人償命，做好事有好報。但你有沒有想過一點，做好事跟做壞事是不會互相覆蓋的，也就是一個人做好事會受到獎勵，但做壞事也會受到懲罰。”
“這不是......啊這......”
陸離正要說“這不是挺好的嘛”，但他突然反應過來了。
“看來你已經想到了。”
洛芊凝唇角浮起一抹弧度，“只要是人就有可能做了錯誤的事情，如果時間繼續發展下去，那等到有一天......如果只是說一句謊就會死，如果只是飯后沒擦嘴就會死，如果吸煙會死，如果上完廁所沒洗手會死......
“甚至再往后，如果只是心里想過不好的事情就會死，那會怎么樣？”
陸離臉色逐漸難看下去，“那世界上將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活著。”
“沒錯，而且也很好證明。”洛芊凝說道，“兩個月前世界觀就改變了，但時候可沒有現在這種情況吧，就‘善惡有報’這種事情陸先生你今天就遇到很多次了。
“這說明世界觀的污染程度加深了，而且這種污染程度是被動的，根本不會受對方的主觀意識影響。
“所以這個世界是注定會崩壞重置了，只是時間的長短而已。我要做的，其實是盡量延長這個時間。”
陸離點點頭，“那就開誠布公地談談吧，洛小姐，我到底特殊在哪里？”
洛芊凝緩緩開口，“嗯，陸先生你知道唐僧吧，就《西游記》里面的那個。”
陸離若有所思，“所以對妖怪來說我是唐僧肉？那這是為什么？”
唐僧會那樣，是因為人家是金蟬子轉世，而且是十世善人。
他有什么特殊的？
“陸先生，你確定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嗎，我指的是正常世界觀下的一切。”
陸離聽出來洛芊凝話里有話。
“你意思是我的記憶還有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
開什么玩笑！
他從小到大的一切可都是有記錄的！
無論是視頻還是照片！
甚至還有畢業證都能作證！
包括他過去的游戲賬號！
而且還有人能證明。
他跟方月白已經認識二十一年了，跟潘帥他們幾個也認識十二年了。
這種事不可能是假的。
“我可沒說是假的。”洛芊凝此刻那張戴著眼罩的充滿誘惑力的臉上似笑非笑，“只是如果世界觀可以輕易被改變的話......那陸先生你認知中的正常世界觀，究竟真的是正常且真實的嗎？”
陸離眉頭緊鎖，“你究竟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洛芊凝貝齒輕咬下唇吃吃笑著，桌子下面她兩條豐盈的大腿已經緊緊交疊在了一起，“說不定只是我騙你的，陸先生，別這么容易就相信我嘛......我會感動的......”
她甜膩濕濡的呢喃讓陸離渾身打了個寒顫。
“嚴肅點兒，說正事呢！”
陸離表情嚴肅。
但桌子下面他悄悄翹起了二郎腿。
簡單來說，他在壓槍。
要努力克制！
雖然現在“膽小”并沒有出現，但“好色”也不能出現！
不過真可怕啊......
只是簡單的動作表情語氣，就能讓他這個二十八歲的老司機立起來。
可能也有裝扮加持。
這種銀發蒙眼洋裝少女，實在是澀。
而且她而似笑非笑，輕聲喘息，雙頰酡紅......咳。
蒙眼這種事情，總能帶給人無限的遐想。
“看來時間差不多了......嗯......”
死死咬著下唇，洛芊凝甚至趴在了桌子上，“我已經快要忍不住了，所以陸先生，這是對你的報復。我說這些都是對你的報復，以你的性格，等這個世界觀結束了之后肯定要去查證的。
“比如你的父母，比如你所經歷的過去是不是真實的。
“按照你的性格，如果我不說，恐怕就算你有所懷疑也不會去追究，你寧肯生活在虛假的安心感中。但我說了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啦。
“這是對你未來拋下我一個人走掉的報復......”
余音仍在，但那個姑娘卻已經不在了。
陸離沉默了。
確實，他比較擅長裝鴕鳥。
其實自從爸媽聯系不上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有所懷疑了。
就算說是去旅游，但沒道理聯系不上吧。
而且哪怕換了好幾次世界觀，但每個世界觀下他父母都不在。
并且每個世界觀下都聯系不上他們。
原本只是懷疑而已。
說實話陸離并不會去探究。
但洛芊凝提起之后，他確實沒辦法繼續裝鴕鳥安慰自己說沒事。
洛芊凝那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就是陸離他父母有問題嘛。
哪怕她是為了報復（雖然陸離并不明白），但也可能是真的。
意思是，自己二十八年的人生都是虛假的？
絕不可能！
陸離馬上掏出電話給潘帥打了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了，“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老陸，趕緊去高鐵站，我們再過一個小時就到了。”
“行，不過我有個問題。”陸離語氣沉重。
“啊？什么問題？”聽到陸離語氣不對，潘帥的語氣也鄭重不少。
“......我初戀對象叫什么名字？”
“你特么有病吧！”潘帥繃不住了，“你初戀對象叫什么我怎么知道！你特么又沒跟我說過！草！”
那邊直接掛斷了。
陸離放心了。
最起碼潘帥是真實的。
可是......萬一他的記憶也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