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南行。
橘寶委屈巴巴，坐在車架上驅趕著馬車。
暖和的車廂內，顧言手捧著一張獸皮，一遍遍心神交融。
這是一門名為《極陰寶典》的先天秘籍！
顧言一掌拍死錢四偉之后，收刮錢府，才知道，錢四偉家族以前，居然也頗為繁盛，有先天高手。
而這《極陰寶典》，就是錢四偉祖上傳下來的。
后面破落。
就借著后手，定居在了無定城。
“這就是異世界的葵花寶典啊！”
將秘籍全部看完，顧言眼神震驚。
難怪錢四偉這么難纏。
速度快的嚇人。
血氣陰冷冰凍。
如果不是錢四偉將他虎魄刀卷飛以后大意，被自己廢了利器，又被勢震懾了剎那，給了自己機會。
顧言根本摸都摸不到對方衣角。
“這功法修行，需要將體內陽氣全部轉陰，隨后潛移默化改造肉體，獲得恐怖的速度和敏捷，雖然不用閹割自己，但是陽氣都沒了，自然也是沒有辦法“硬”起來了。”
顧言有些可惜。
他確實有些眼饞功法帶來的速度。
而且他一身血氣宛若巖漿烘爐。
一旦轉修，就會無比契合功法。
但是作為一個直男，他對自己下不了手。
而且他現在還受《天罡純陽體》的折磨。
鬼知道修行了，會不會陰陽相沖，直接讓他身體爆炸。
“不過，這功法里面，對于先天境界的描寫，卻給我很大提醒。”
那就是先天突破，涉及到了感悟“法”！
什么是法？
言出法隨，就是法！
這個階段，武者或者左道，開始領悟力量的本質。
血氣化血元，心神化神念，可以與天地的物質交融。
一招一式，都帶上天地間的力量！
這時候，后天逆斬先天，“幾乎”不可能。
先天和后天。
是天與地，花崗巖和泥巴的區別。
這玩意，類似刀勢。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自己的作弊面板，不一定可以幫助自己。
就好似他的刀勢。
雖然顧言已經將《拔刀斬》提升到圓滿之境。
但是，也只是在技巧上圓滿。
可以理解為積蓄勢的時候，沒有了技能的后搖。
但是威力。
還是要看“刀勢”本身的強度和積蓄的時間。
《拔刀斬》的提升，在這方面，并不能直接提升他的刀勢。
顧言有預感，先天，可能會是自己的一道坎。
“不過，之前我修煉基礎刀法，達到顯化境界，就自己隱約感悟到了刀勢，說明一些功法，本身就蘊含了這些，我未必不可以借此破開先天之障。”
他將手上秘籍丟到外面。
橘寶舌頭好似青蛙一般彈出，卷進肚子。
“顧言，不要讓我吃這些亂起八糟的東西了。”
它委屈巴巴。
“你還好意思說！”
顧言一把把它提溜進車廂。
“好吃懶做，突破了血煞級，還要我自己發現才肯開口。”
如果不是離開時候，橘寶拿著銀子去找客棧掌柜打包吞了許多燒雞燒鴨，顧言都不知道橘寶肚子可以存放東西。
一問，才知道是它突破血煞級后，誕生的能力。
它將之前吃掉的所有能量，全部用來來催化了這個一言難盡的能力。
“我已經吃不下了。”
“你連衣服襪子都往我嘴巴里塞。”
“你欺負喵，嗚嗚”
橘寶大眼睛蒙上一層水霧。
看的顧言頭皮發麻。
“好了好了，我錯了，你把另外一本秘籍給我。”
橘寶粉色小鼻子抽搐兩下，吐出另外一張獸皮。
“顧言，我想睡覺，我不要趕車。”
橘寶眼中水霧愈發濃郁，眼看就要化作淚珠留下來，委屈巴巴。
“怕你了，睡吧。”
顧言黑著一張臉，到了外面。
顧言一出去，橘寶胖臉立刻露出擬人化的微笑。
舒服伸了一個懶腰。
它蜷縮成一圈呼呼大睡起來。
丫丫離開的第七天，想她。
爬出馬車，顧言才感覺不對勁。
我被一只貓給pua了？
他扯開簾子一看，好家伙，已經睡著了。
顧言好氣又好笑，搖搖頭，將心神沉浸在手上的武學秘籍。
《御神術》！
這是一門鍛煉心神，或者說魂的旁門術法。
之前錢四偉，御使九根鋼釘配合戰斗，就是這法門。
顧言一直苦于“神”漲的慢，所以對于這門術法，很感興趣。
趕路，頗為乏味。
一路風平浪靜。
偶爾遇到廢棄的村落，里面的東西，也被清理了干凈，讓顧言十分無奈。
只能一邊自己修行，一邊翻閱令牌中的一條條任務打發時間。
轉眼，就過去了七天時間。
已經進入目的地百里之內。
這邊天氣異常。
雖然依舊冷寒，卻少見積雪。
這天正午，顧言盤膝仰躺在馬車上，曬著太陽等橘寶打獵回來。
突然。
一股騷氣涌入他鼻子。
他轉頭一看。
路邊枯草抖動，鉆出了一只灰色狐貍。
它看到一個人正看著它，先是嚇了一跳，隨后狐貍小眼擬人化的亮起，直立而起，搔首弄姿，長細的嘴巴張合，居然發出嬌媚的女子聲音：“這位公子，我美嗎？”
顧言：？？？
這不是討封。
而是這狐貍小妖，在對他施展幻術。
可惜，顧言精神太高，導致只能看到一只小狐貍搔首弄姿，看不到幻象。
不然，他還有些好奇狐貍幻化的模樣。
他默默將手摸到了虎魄刀柄上。
虎魄刀幾天沒飲血了，要鈍了。
結果，虎魄刀輕輕震動。
它的口味已經被顧言灌輸的煞氣養叼了，看不上這沒幾兩肉的狐貍。
顧言無語。
一把刀也學會挑食了。
無奈。
顧言打了個哈欠，看著這狐貍擺來擺去，打發時間。
小狐貍有些郁悶。
什么情況？
它想了想，身上一股蒙蒙之氣升騰。再次開口：“公子，你看我，像狐貍還是像人？”
這次，就是討封了。
這個世界，妖，也存在討封。；
人生而有靈。
一些弱小的妖，妖氣不足以化形，便取巧，用這種方法，奪取人身上的靈，幫助自己化形。
顧言來了興趣。
反正根據巡夜司上書籍記載，這種討封，只有普通人遇到，才會元氣大傷，對于武者而言，作用極小。
所以他開口道：“我看你像前凸后翹金發碧眼小萌耳的狐耳娘。”
一股清濛之氣，從顧言體內飛出，激射向這狐貍。
顧言摸了摸身子，只是感覺精神有一點點萎靡。
問題不大。
小狐貍眼前一亮。
第一次嘗試，居然成了！
下一刻。
一大股奇異能量，在它身體涌動。
同時一個前凸后翹金發碧眼小萌耳的狐耳娘形象，清晰浮現在它的腦海。
小狐貍一懵。
這是什么東西！
然而在奇異能量驅使下，它的身體開始了異化。
一層灰色毛發，隨風而逝。
它小小的體型，完全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一般開始拉伸...
片刻。
一個身高一米五六，前凸后翹，金發碧眼，不著一縷的狐耳娘，就出現在了顧言面前。
它抖動兩下自己毛聳聳的尾巴，還有些不敢置信。
居然一次就成功化形了！
顧言也看傻了。
他只是隨意打發一下時間。
居然真的成了！
對方形象，完全是按他開口時候想的模樣化形的。
“不對！”
顧言閉上雙眼，感悟身體。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體內那些殘余的香火愿力，全部沒了。
“艸。”
那點香火愿力，不夠詭眼蛻變，被他當作儲備起來。
結果被他玩沒了。
顧言面色一沉，還不待他發火。
那小狐貍就跪了下來：“感謝恩人大恩大德，小狐貍無以回報，愿以身相許。”
身姿搖擺之間，看的顧言火氣升騰。
他眼帶怒火，這狐貍占了便宜不說，居然還想睡自己！
“滾！”
熾熱血氣激發。
嚇得小狐貍不知所措。
它敏捷跳入路邊，將顧言面貌記住，重新化作一只小狐貍消失在枯草之中。
顧言重新郁悶躺下。
如果不是化形后的小狐娘勾起了他前世的回憶，他早就出手將它化作能量了。
不過這狐貍，實力最多不過白煞，也值不了幾點能量就是了。
太陽升高。
橘寶還沒回來。
顧言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妙之感。
可惜，他和橘寶，不似丫丫，沒有心靈感應，不知曉情況。
他抽出虎魄刀，施展《靈狐九縱》，腳踩枯草，向著橘寶消失的方向奔行而去。
奔躍之間，和剛才狐貍，居然有幾分相似。
一處緩坡。
橘寶眼淚汪汪被綁在一個架子上，嘴巴被一張符箓封住。
邊上，已經堆起了一個火堆。
兩個背劍青年，正在準備佐料。
其中一個年長些的，吸溜了下口水：“師弟，在山上嘴巴都淡出鳥來了，沒想到運氣這么好，遇到這么肥的一只貓妖。”
“是啊，師兄。”
他身邊師弟也吸溜了下口水：“嘿嘿，這下有口福了。”
“滋陰壯陽。”
“大補啊！”
“而且我還偷了些師父的酒來，等會一起嘗嘗。”
很快，兩人吃力抬起架子，就要往火堆上放。
綁住橘寶的繩子，似乎有神異，任由橘寶掙扎，都無法掙脫。
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火堆，眼淚嘩嘩從橘寶眼眶掉落。
這一幕，看的那師兄有些不忍。
“師弟，這貓妖居然哭了。”
橘寶聽到，心底升起希望，水霧朦朧看向兩人，希望他們和顧言一樣心軟。
結果，那師弟瞥了眼橘寶，微微一笑。
“那更好，等會正好少放點鹽。”
師兄跟著一笑。
“有道理。”
橘寶：...
丫丫，顧言，救命啊！！！
咔嚓。
無論橘寶心里如何吶喊。
它還是被架上了火架。
“喵嗚”
火焰灼熱，舔舐著橘寶pp，引動它嗚嗚叫喚。
它拼命蠕動。
冷風呼呼。
一層冰霜在它體表凝結，隔絕火焰溫度。
“這貓妖可以啊，居然還有控冰的能力。”
那師兄看到，眼睛瞪大。
師弟點頭：“又能飛，肉體還強悍，要不是貪吃，我們想捉住可不容易。”
他掏出幾顆火紅色晶石。
“不過，這點冰霜也就只能阻隔凡火。”
“嘿嘿，師兄，你看這是什么？”
師兄順眼望去，眼前一亮。
居然是火沙。
這玩意，可以讓火焰溫度升騰數倍。
“上次鍛造飛劍，正好剩余幾顆，這次看這肥貓肉體滋補，便宜它了。”
說著，他就要將手上一顆火沙丟入火中。
橘寶剛松一口氣。
聽到青年的話，眼淚又不爭氣的留了下來。
突然。
它眼睛瞪大。
在它倒放的視野中，一道身影，披著光輝，狂暴無比向著這邊踩草而來。
這一刻。
顧言在它心中，化成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