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匣子打開了,查理茲接著話頭,說起了自己在拍攝《我為瑪麗狂》時,片場發生的趣事,借機試探白奎因的反應,看看他是不是對片場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基斯·大衛所有的臺詞都沒按照劇本來,全是即興創作的,我當時扮演17歲的瑪麗,帶著長發頭套,本來就熱,他不按照劇本來,使得我很緊張,汗順著額頭就流下來了,不得不喊Cut。結果等我補妝回來再拍,基斯·大衛把他的臺詞又換了!”
“彼得和鮑勃這么縱容他啊?”
白奎因的表現,似乎他對片場發生的事情并不知情,因為基斯·大衛亂改詞,制作人阿茲塔·贊德爾還和法雷利兩兄弟大吵一架。
事后,法雷利兩兄弟用制作人阿茲塔·贊德爾的名字,去命名影片中出現的兩個警探,以示調侃。
“那是自然了,基斯·大衛和法雷利兄弟是朋友啊!
長島的拍攝地點就在法雷利家的老房子。
他們的親戚朋友都來客串了,連他們父母都出鏡了。
還有那個心理醫生,是他們的鄰居扮演的,毫無演戲經驗,NG了十多次才過,總之在長島拍攝的那五天真是地獄啊!到了邁阿密才好一些……”
白奎因一臉茫然,心想拍攝時狀況頻發,法雷利兩兄弟竟然只用了40多天就完成拍攝工作,喜劇片的制作真是快啊。
“這些我可從沒聽阿茲塔·贊德爾提起過,他的工作郵件一直都是‘一切順利’、‘按計劃完成進度’……”
白奎因好像還真不知情,這讓查理茲感到迷惑了,難道他說自己不喜歡喜劇,只是瞎猜的?
查理茲喝完了杯中酒,繼續說道:“順利?順利才見鬼了!也不知道是劇組里誰泄露了劇情,本·斯蒂勒和狗狗帕菲大戰那場戲,動物權利保障協會的人來了,全程盯著我們拍攝,不允許出現任何威脅動物安全的動作。
結果那場戲拍了一天都沒拍完,然后彼得就發火了,我第一次見到彼得說那么多話,他向來是惜字如金的,后來那場戲就不拍了,一直到彼得找人做了6個狗子模型,本·斯蒂勒和狗子模型打了一場,那效果,我估計不管怎么剪輯都會差強人意。”
白奎因附和道:“那幫人太過分了,你知道那條狗的工資比很多有臺詞的演員都高嗎?足夠再買一窩那樣的傻狗了!”
白奎因說完,忽然覺得自己的話有些政治不正確,在一些人眼里,狗命比人命金貴。
查理茲用笑聲表示贊同,說道:“要是在我老家,遇到敢咬人的狗子,我們會……砰砰!”
查理茲作出掏槍射擊的動作,手指的指向卻是白奎因。
白奎因以微笑回應,笑著說道:“我聽說你們老家人人都有槍,是這樣吧。”
聞言查理茲心中起疑,這家伙難道打探過自己的過往?
原本興致盎然的她忽然蔫了下來,反問道:“你不喜歡槍?”
其實槍也是拍完《拯救大兵瑞恩》之后,白奎因才培養的習慣,除了幾把有證的新槍之外,他的大多是二戰老槍。
“我老家啊,確實人人帶槍,幾乎人人都會用槍,在那里人們需要變得強大,為了保護自己,保護家人。”查理茲說到這里的時候,表情顯得很哀傷。
“怪不得你們的先祖把英國人揍得屁滾尿流,沒怎么聽你說過老家南非的事情啊……”
查理茲松了一口氣,白奎因的表現似乎真的只是對南非布爾人感興趣,并不是知道了什么。
想想也是,其實上次兩人獨處的時候,白奎因已經喝多了,處于清醒狀態下的交流本就不多,之后兩人的勾搭都是靠電話聯系,今天算是兩人面對面聊天時間最長的一次了。
如果他特意去調查自己的過往,那真是處心積慮了,既然如此那天又為何讓保鏢把他給抬回家,順手推舟不好嗎?
還是說這家伙忠于自己的女朋友,和其他男星不同,從不在外面亂搞,似乎還真沒聽說過他的負面新聞。
這使得查理茲對白奎因的興趣更濃了幾分,人總是這樣,求而不得的,才更誘人。
南非老家的事情……
念及至此,查理茲的思緒一下子就飄遠了……
“嘿,查麗,你怎么了?喝多了嗎?一杯、兩杯……我記得你酒量非常好啊,才兩杯莫吉托……”
說別人酒量非常好的家伙,此時已經有點飄了,正處于最為興奮的狀態,說起話來有些毫無顧忌了。
“查麗,你還沒說南非的故事呢!廣袤的草原……獅子……查麗你見過獅子嗎?查麗,是不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
查理茲這才確定,這家伙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回憶了一下,便講了一個當初在南非的經歷掩蓋自己的情緒。
“我五歲的時候,又一次,和父母開車去約翰內斯堡,半路上,有輛車在我們面前翻倒了,汽油流了出來,引起了火焰,司機被卡在車里出不來,停車下來圍觀的人很多,但是沒人能夠冒著火焰去救他。
我們就看著火蔓延到駕駛室,司機被點著了,他痛苦的喊叫著,卻一時死不掉,大聲向我們祈求給他一個痛快。然后,有人掏出手槍幫忙了結了他。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覺得氣氛有些壓抑,查理茲趕忙說道:“這也是槍支普及的好處,需要的時候,它就在手邊上……”
這次白奎因看出了女孩的強顏歡笑,安慰道:“都過去了,查理茲,讓那些困擾你的,折磨你的回憶,讓它們隨風而去吧。”
白奎因說的是當前這件事,卻不曾想,觸動了查理茲心中隱藏得最深的部分,一時情緒失控,捂著臉哭了起來。
這番情景使得白奎因不知所措了,搞不明白自己是那句話說錯,引得查理茲如此反應。
接下來,熟悉的情境再現,一段音樂出現在意識中。
Iwanttoheal,Iwanttofeel我想要治療好自己的傷口,我想要真實的去感受WhatIthoughtwasneverreal但這些想法都是不切實際的IwanttoletgoofthepainI'veheldsolong我想要這些年一直在折磨我的痛苦全部消失Eraseallthepain'tilit'sgone磨滅所有傷痛直到消失不見Iwanttoheal,Iwanttofeel我想要治療好自己的傷口,我想要真實的去感受LikeI'mclosetosomethingreal仿佛離真相更近一步了IwanttofindsomethingI'vewantedallalong我想要找到這一生所追求的意義 SomewhereIbelong我的歸宿又在哪里呢?
Iwillneverknowmyself我將永遠不會了解自己UntilIdothisonmyown除非我用自己的方式親自去做AndIwillneverfeel我也不會感受到任何真實的事物Anythingelseuntilmywoundsarehealed除非我的傷痕全部消散無影Iwillneverbe我更將什么都不是Anything'tilIbreakawayfromme除非我和舊我徹底割裂AndIwillbreakaway我就要在此時和過去做個了斷I'llfindmyselftoday我要在今天做回我自己 這是一首將說唱和搖滾緊密結合的歌曲,不再像以往一段說唱結合一段歌唱,而是由兩個主唱各司其職,歌唱部分的主音非常有特色,二者穿插合作,設計之新穎,白奎因從未見過。
周圍只有查理茲,而且情緒激動,白奎因百分之一百確定,這段記憶碎片來自查理茲的“啟迪”。
于是白奎因嘗試著根據歌詞的啟示,去開解查理茲的痛苦迷惘以及內心掙扎,學著心理醫生的派頭,說著一些虛無縹緲的話,什么放下包袱才能輕裝前行,什么要學會和自己和解,什么要接受不完美的生活……巴拉巴拉……
效果么,似乎還真有一點,至少查理茲的情緒不再那么激動了。
等查理茲能夠抹去眼淚強作歡笑的時候,基努里維斯和約翰尼德普一起來了。
查理茲正好找到了借口,跑去補妝,給三人留出空間來談事情。
和查理茲關系最好的基努里維斯,看了看急匆匆離去的女孩背影,向白奎因投來一個男人之間不言自明的微笑。
“QB,查麗是我的好朋友,你可不能欺負她哦。”
白奎因臉上掛滿了無辜,雖然有賊心,但是還沒吃到呢,就被誤會了。
約翰尼德普調侃道:“KK,難不成你還想和QB打一架?《黑客帝國》買了完片保險了嗎?可千萬別因為你受傷讓沃卓斯基兄弟的電影拍不完哦。”
“誤會了,誤會了,查麗可能不太舒服,對了,你們應該知道我的來意吧。”
從二人一起進來,白奎因就猜到了他們應該已經提前溝通過了。
基努里維斯搶先說道:“為了奧斯卡提名吧?”
“是的。”
約翰尼德普問道:“KK的提名遇到了困難?”
能提前知道某一項提名存在爭議的,只有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AMPAS)理事會的幾十個人,而不是六千手握選票的會員。
兩人不愧是好萊塢Alist的影星,這種外人很難知道的隱秘,兩人也有渠道獲得,當然了,也有可能是從白奎因的行為推測出來的,這點白奎因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既然已經說開了,白奎因也不繞彎子了,說道:“嗯,今年的最佳男主角競爭激烈,我們擔心KK無法獲得提名,所以準備把公關的重點放在約翰尼的最佳男配角的提名上。
你們知道的,韋德馬克映像的底子薄,這次《無間行者》的沖獎公關,主要靠馬丁斯科塞斯的人脈幫忙疏通,我們的資源有限,在獲取提名的爭奪中,希望把力量集中在幾個比較穩妥的獎項上……”
“就這事?哈哈”約翰尼·德普笑道,轉頭對基努里維斯說道:“你看我猜得沒錯吧,QB這小家伙還是不了解我們。”
啥意思,表面朋友都做不了啦?
白奎因一臉茫然。
約翰尼德普繼續說道:“QB,你知道我和KK為什么能成為好朋友嗎?因為我們都是一類人,沒錯,我們都喜歡表演,并且以此為生,但是除了表演外,我們還有更多的愛好,音樂、機車、酒、美女,還有我們的生活,我們比希望被一份謀生的工作束縛住。
讓我們感到愉快的是塑造了一個被觀眾喜歡的角色,而不是為了拿獎。
所以,QB,能不能獲得奧斯卡提名,我們不在乎。
那幫老頭子愿意提名,就由著他們提名,但是要讓我們去公關他們,為了配合他們去說一些聽起來就很假的話,我做不到,我們做不到。”
基努里維斯微笑點頭,告訴白奎因約翰尼說的,就是他的想法。
白奎因此時才發現,自己是沒法替代瑞凡·菲尼克斯成為“搖滾明星三人組”的成員,他連基努里維斯和約翰尼德普的真實想法都不清楚。
他以為基努里維斯年過三十應該考慮轉型了,一項影帝提名可以幫他擴展事業的廣度,獲得更多的機會,基努并不是普遍印象中只會耍帥的家伙,他在《魔鬼代言人》和《無間行者》中都有非常精彩的表演。
而約翰尼德普,經常在一些文藝片中出演非常有挑戰的角色,使得白奎因以為他對獎項有所企圖。
看來也是誤會了啊。
不一會,查理茲回來了,有了一個機敏的女孩在其中調節,使得幾人聊得愈發投機起來。
又喝了幾輪酒,約翰尼·德普的興致來了,非要拉著白奎因一起上臺表演,連基努里維斯也被塞了把吉他強行拉上臺。
這次是德普的樂隊為主,白奎因和基努里維斯一人一把吉他,跟著旋律配合著,水平說不上驚艷,關鍵是三個電影明星同臺演奏是很少見的,今天毒蛇屋的酒客們可算是賺大了。
不出所料地,白奎因再次喝斷片。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家里,看來漢娜又一次遵照了很久以前他留下的命令,如果自己喝掛了,就把自己安全弄回家。
似乎好像是從查理茲的車上把自己搶下來的,小丫頭難道不會根據具體情況,通融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