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10點30分。
北原蒼介從內海紀子的房間里慢慢走出來,他只披著一件西裝外套,強壯有力的胸膛裸露在外,因為長期鍛煉形成的一身腱子肉極具沖擊力。
走廊里幾名負責端茶倒水,準備臉盆熱水的和服侍女們見到他后立即跪下低頭,等到他一路走過去,才緩緩起身,一個接著一個往內海紀子的房間里走去。
夏日的晚風清涼而爽快,吹拂起北原蒼介的頭發,有一陣陣宛如細膩素手挽過兩鬢的觸感。
啪嗒——
zippo打火機吐出一道火蛇,點燃了他手里的國王牌香煙,隨著香煙的燃燒,一個又一個灰白色的煙圈升騰而起,前方是燈紅酒綠的鬧市,依稀能看到各種七彩斑斕的霓虹光燈,和這座別墅的幽靜形成鮮明的對比。
晚風吹拂,月色正美。
一支煙抽完,北原蒼介也從大汗淋漓的狀態里復蘇過來,他感受著夏日的晚風,思緒萬千,身后忽然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人從背后一把抱住。
柔軟的身體,熟悉的觸感,還有那淡淡的香水味道。
“你還沒回去?我以為你先走了呢。”北原蒼介又從煙盒里抽出一支香煙,這是他為數不多,一次性抽兩根煙的時候。
只有在心情起伏比較劇烈時,他才會干這種事情。
啪嗒。
這次點火的是北野蘭。
她環抱著北原蒼介,從背后伸手拿著火機湊到他嘴邊。
北原蒼介深吸一口,等到火炎燃燒通紅,北野蘭才將火熄滅,將打火機輕輕放回到他的褲子口袋里。
她把腦袋枕在了北原蒼介的后頸處,什么都沒說,就這么靜靜,輕輕地擁抱著他。
仿佛這一刻,就是永遠。
“呼——”
北原蒼介吐出一個煙圈,然后將手里還剩下半根的香煙忽然遞到后面。
“來一口?”
“我沒試過男士煙呢。”
“人生啊,只有嘗試沒試過的東西,才會變的有趣,不是嗎?”北原蒼介笑了笑,“不習慣的話,就算了。”
北野蘭從他手里猛地接過煙,然后狠狠抽了一口!
酸,苦,澀,
還有從喉嚨里逐漸燃燒起的嗆人感彌漫在口腔里,
鼻咽之中!
“咳咳咳”北野蘭快要咳出眼淚了,
但她還是狠狠又吸了一口,這一次,將小半根煙一下子都抽干了。
取而代之的是更為難受的味道,
嗆得她再也憋不住眼淚,就這么哭了出來。
她弓著背,
雙手抓住北原蒼介的西裝,
泣不成聲。
一直哭了很久很久。
等到第一個霓虹燈牌開始熄滅時,
北原蒼介才感覺到后面的女人聲音變小了。
他始終沒有說話,等到北野蘭的心情重新緩和下來,
才轉身將她輕輕擁入懷里。
關東社團,東京總部。
西口茂男理了一個小平頭,今年三十二歲的他剛從父親手里接管社團不久,
急于證明自己,
好不容易接到一單大生意,
卻被告知可能要吹了。
他氣得狠狠扇了幾個跟班大耳刮子,
然后讓人連夜將差點攪黃這件事的長崎尾給抓過來。
濱中太男也沒料到這個廢物敢直接去聯系北原蒼介,讓他提前知道了自己這邊的計劃,
找極道組織刺殺是最下三濫的手段,但同樣最有效且省力,他要付出的只有金錢。
可一旦對方有所覺察,
那刺殺難度就會呈幾何倍數增長,與之相對,
他要付出的資金成本也會大得驚人。
這都是那個廢物害得!
得知被背叛后,濱中太男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西口茂男,
詢問交易是否還繼續下去,西口茂男正想借著這個機會在家族和社團里立威,
自然不愿意放棄。
一番交涉后,兩人達成了一個更大的交易金額。
這也快到了濱中太男的底線。
不過只要北原蒼介一死,他順利得到嘰田一郎的賞識,就都是值得的。
這些代價,咬咬牙也就付出去了。
寬敞亮堂的社團總部大廳。
被反綁雙手雙腳的長崎尾痛哭流涕,像一條死狗般趴在地上高聲求饒。
被抓時,他還在某居酒屋里和陪酒女郎調笑,
得到北原蒼介給的一大筆錢后,長崎尾第一時間選擇放縱,可惜還沒放縱起來,人就被沖進門來的yakuza們給抓走了。
在見到西口茂男后,
他終于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全部打空了!
事情不知道為什么會敗露,他這個私通敵人的叛徒自然成了要被肅清的對象。
“竹劍。”西口茂男攤手,后面的壯漢立即捧著一把竹劍走上來,他接過竹劍,猛地轟擊在長崎尾的頭上!
剎那間,頭破血流,慘叫連連。
光輝中,一個身影暴揍,一個身影躲閃哀求,一直打了快半個小時,見到長崎尾幾乎只會出氣,不能進氣了,氣喘吁吁的西口茂男這才蹲下來,也是大喘氣地說道:“混蛋,你竟然敢背叛我們?你還欠了我們一大筆錢是吧?”
“嗚嗚”長崎尾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一張嘴,噴出的都是血沫。
西口茂男一把揪起他的頭發朝門口拖去,身旁的黑西裝若眾們紛紛低頭九十度鞠躬,恭送總長離開。
庭院里,一棵巨大的櫻花樹下,幾個壯漢在用鐵鍬挖土,一個幾米深的大坑漸漸成型。
看到那個大坑,死狗般的長崎尾又折騰了起來,不斷高喊著“饒命”,卻被一擊竹劍打爛了嘴巴。
“本來呢,欠錢不還的人,我們一般會先開始切手指,如果手指切完了,就砍手砍腳,賣兒賣女賣老婆,什么都沒了,再考慮賣器官。”
西口茂男從手下那里接過煙,點燃,美美抽了幾口,然后將長崎尾丟到了大坑前,再度蹲下。
他對著長崎尾吐了口煙,笑了笑:“但你這家伙,是徹底把我惹怒了,對待討厭的人,我很仁慈,就不要你任何東西了。”
“只要你的命!”
滋滋滋——
他將燃燒的香煙狠狠按在長崎尾的臉上,隨后飛起一腳將他踹進了大坑里。
“給我埋了他!”
西口茂男大手一揮,幾名壯漢重新扛起鐵鍬工作。
看著灰土一層層將掙扎的長崎尾掩蓋,他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呵呵北原蒼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