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就像是一顆子彈擊中一面鏡子。
在質能效應下，一顆小小的光粒，釋放出了無與倫比的狂暴能量，瞬間將以道全為中心的方圓千里虛空統統撕裂、粉碎。
逸散出去的能量更是進一步卷中了周邊其他的金仙。
“不！”
在道全和其他幾位金仙驚恐、震駭的叫喊中，道道五顏六色的流光在他身上紛紛顯現。
那是護體仙術、護身仙器被激活的光芒。
可惜……
沒有用。
若他們是修成了不朽之軀的不朽金仙，面對這種攻擊的余波，再輔以一件件強大的寶物或許還能堅持一二，可僅僅是金仙境的他們……
一位位金仙仙軀頃刻粉碎，緊接著體內生滅力場逸散，不朽之金的力量根本阻止不了這種全方位的徹底崩潰。
“饒命！饒命！”
凄厲的叫喊聲從這些金仙口中傳出。
只是，遠在萬里外的柳承淵想手下留情都無法做到。
并且……
不惜動用了玄牝珠這件寶物的他，也沒有半點想要留手的意思。
他淡漠的看著在光粒打擊下，當場灰飛煙滅的九大金仙，以及光粒能量釋放后同樣灰飛煙滅的千里虛空。
這，就是仙界。
目光在那片虛空中停留了片刻，柳承淵心中對光粒打擊在仙界中表現出來的效果漸漸有數。
書籍中所有有關于“毀滅世界”涉及到的參數，都局限于地球所在的宇宙。
換句話說，即便是光粒的光速打擊，也只局限于地球所在的宇宙光速，而不是仙界光速。
地球光速到了仙界會受到多大的束縛，書頁顯化出來的光粒打擊同樣會受到類似束縛。
就像剛才的光粒打擊，柳承淵勉強估算了一下，秒速度應該只有六千里。
是的，六千里！
速度比他預料中慢了一大截。
這種速度，如果他選擇使用“隕石撞擊”這張書頁，其威力絕對會大幅度降低，甚至……
直接在虛空中就被純陽仙氣磨滅了。
“光粒打擊速度雖然只有六千里，其威力仍然不是金仙所能抗衡，金仙即便有極品仙器，且精通遁術的情況下，飛行速度仍然不過日行十萬里。”
柳承淵記錄下了光粒打擊的數據：“當然，其爆發速度可能達到每秒十里，但這種瞬間爆發就和凡人百米沖刺一樣，僅能持續短時間罷了，即便他們能夠長時間維持，在六千里每秒的光粒打擊下，仍然和活靶子一般，沒有半點躲開的可能。”
不朽金仙比金仙強。
修成了不朽之軀的他們，更擁有強大的防御力，但……
仍然扛不住這種堪稱物理界極致般的攻擊。
也只有太乙金仙，塑造太乙仙體，猶如生命體之軀，可滴血重生，可聚散隨心，這才能在光粒打擊中存活下來。
不過……
“太乙金仙雖然扛得住光粒打擊，但……”
柳承淵感知了一下精神世界中的兩張“太初黑洞”書頁。
這兩張書頁，收拾太乙金仙絕對綽綽有余，就是不知道是否對付得了領悟了法則的仙尊。
有不少典籍中都有提及，混元仙尊通過對能量物質的瘋狂壓縮，能在物理層面制造出一種恐怖天體以吞噬一切。
或許那就是黑洞。
“可惜，光粒打擊之下，這九位金仙身上攜帶的儲物仙寶跟著一道毀滅了，結果，白白浪費了一張寶貴的光粒打擊不說，還沒有任何收獲。”
柳承淵有些遺憾。
畢竟他身上的光粒打擊不多了。
這些年里，嘗試著抽因果律的同時，他的光粒就補了十來張，現在，就剩個一百六十張的整數了。
“希望能有個滿意的收獲。”
柳承淵再度向前，很快來到了英靈城中。
作為仙族東方最邊境的一座城市，英靈城充斥著大量陣法，頂尖仙陣、無上仙陣不說，還有諸多融入大道法則的大道陣法，即便三五個古神、妖神親臨，短時間內都無法將英靈城攻破。
而別看英靈城對柳承淵來說需得飛行一個月，對那些領悟空間法則的大羅仙尊來說，卻是幾個穿梭罷了。
即便大羅仙尊帶著混元仙尊、無極仙尊一道趕路，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因此，這座城市的安全性毋庸置疑。
跨過英靈城百萬里，就是被稱之為三族絞肉機的嗜血山脈。
這是三族玄仙、金仙，乃至于不朽金仙拼殺最激烈的一處戰場。
平均下來，每年三族都有數以十萬計的仙人、天妖、真神隕落在這片山脈之中。
柳承淵朝著英靈城中眾仙打量，每一個仙人身上都帶著一種殺戮、冷酷、鐵血的氣息，戾氣比之混沌太虛的仙人來濃郁了不知道多少倍。
由于常年沖殺在戰斗第一線，每個仙人神經都緊繃到極致，以至于一點小沖突就能衍變成生死大戰。
就柳承淵觀察的不到半個小時，他已經感知到了三次沖突。
“戾氣……”
柳承淵嘆息了一聲：“這種仙人和我心目中馮虛御風、餐風飲露的仙人形象來，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將這些仙人往凡俗世界一丟，說他們是魔神都有人相信。”
由于三族混戰，嗜血山脈的仙人往往結隊而行。
敢單獨行動的，要么是頂尖金仙，要么是不朽金仙。
柳承淵金仙境的修為要和其他金仙結伴，倒是不難。
可他此行的目的是為了獵殺五重天的妖族和神族，和金仙一起行動只會影響效率，而不朽金仙……
也未必看得上他。
索性，他在英靈城逗留了片刻，了解了一番信息后，單獨一人往嗜血山脈而去。
“一踏入嗜血山脈，誰都可能成為獵人，誰也可能成為獵物……”
柳承淵頓了頓：“不朽金仙，乃至太乙金仙也不例外。”
嗜血山脈這一三族絞肉機歷史上隕落的六重天生命體數都數不過來。
因此，出了英靈城，他打起了十二分主意，靈神甲時時刻刻處于激活狀態。
反正無非是消耗一點純陽仙力罷了，他有仙乾石，儲物仙器中又有數量驚人的仙晶，根本不在意維持這樣一件防御仙器的仙力消耗。
柳承淵出了英靈城，前行不過數日，離嗜血山脈尚有大半行程，突然感覺到了四周空間的變化。
他整個人就好像被直接拉入了一個“鏡像”空間，原本路上應有的風聲、破空聲，紛紛遠去。
這種變化……
“神族！”
柳承淵第一時間意識到了什么。
下一刻，鏡像空間坍塌，就像一面粉碎的鏡子，化作無數利刃朝著他的身軀切割而來。
靈神甲上流轉的華光僅僅片刻已然黯淡。
不過這片刻時間里，柳承淵卻是反應過來。
沒有半點猶豫，他直接破空而器，太虛神光劍劍氣沖霄，他的身形更是在虛空中一化為四，沖向四個方向。
頂尖仙術——真空化影術！
不過，柳承淵的真空化影術僅僅入門階段，幻化出來的三道幻影根本無法做到精神波動、仙力波動完全一致，不到半個呼吸就已經被那位伏殺者識破。
“嗡嗡！”
一片璀璨的寒光震蕩虛空，朝他所在區域席卷而來，幾乎要將他的身形完全封殺。
可柳承淵體內的仙力卻是全面爆發，御劍速度暴漲數籌，剎那間沖出十里之外，直接自這一殺招中沖殺而出。
盡管至今為止他連這個伏殺者具體位置在哪都不清楚，但他卻能判斷出，敵人是和他一樣的四重天。
四重天的神族，不過一百貢獻值罷了，殺起來猶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柳承淵呼嘯破空，飛行間速度已經攀升到極致，絲毫不遜色于巔峰金仙。
可他身后那位神族伏殺者卻有些不依不饒，速度不比他慢多少的追了上來，那種無形的危機感猶如陰霾，始終環伺在柳承淵心頭未曾散去。
“沒完沒了了？”
柳承淵皺了皺眉頭。
就在他化身劍光，全速爆發掠過長空逃亡了數千里時，一道劍光突兀自天際盡頭射來，直接和他交錯而過，射向他的身后。
頓時，雷霆、烈焰、強光肆意炸散，伴隨著的還有浩蕩十數里的毀滅余波。
“吼！”
雷霆和烈焰中，一尊足有三米多高，背生四翼，如同天使般的生物出現在柳承淵的感知中，并發出憤怒驚恐的叫喊。
緊接著，雷霆、烈焰中一道劍光縱橫絞殺，迅速將這尊相當于四重天的神族撕成血霧。
待得斬殺了這尊四重天的神族，一道倩影亦是出現在他的視野中，虛手一招，仙劍落入她手上。
她有些淡漠的掃了柳承淵一眼：“沒有大成境界的頂尖遁術，想在神族面前逃得性命？當真以為神族主修空間一脈是開玩笑？沒有足夠的實力，就別來嗜血山脈送死。”
言罷，頭也不會的御劍離去。
柳承淵聽得有些尷尬。
看她身上的能量波動……
應該也是一位金仙。
可同為金仙，面對那位神族伏殺者，兩者間的表現卻天壤之別。
“一號不是說我靠著諸多寶物擁有接近頂尖金仙的戰力了么……怎么感覺差了那位神族，以及剛才那個金仙那么多？該不會……她的對比目標只是混沌太虛的那些金仙吧？”
柳承淵心中有種預感。
十有八九就是如此。
混沌太虛的金仙加起來能有多少？
就連仙王秘藏出世，現身的金仙也不過百余人。
和那百余位金仙相比，他的戰力算得上金仙頂尖，可放到仙界……
他有沒有高等金仙的水準都很成問題。
“而且，神族，主修空間，在身法、藏匿方面優勢極大，仙人被真神盯上，正確的做法是正面搏殺，可偏偏我不愿在四重天的神族身上浪費時間……因此，我應該走妖族較多的嗜血山脈以北……”
柳承淵抬頭，調轉了自己的方向：“而且，既然我的目的是為了獵殺不朽金仙，就不該像其他金仙一樣，緩慢而低調的飛行，畢竟我的探查能力有限，真小心翼翼趕路飛行，反而容易被他人伏擊，我應該做的……”
下一刻，柳承淵猛然破空而起，直入云端，并且全力加速。
他身上屬于金仙那種夾雜著淡淡金光的純陽仙力肆無忌憚朝著四面八方蔓延，掃蕩著所有可能存在的陷阱，同時猶如一輪小太陽，照耀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