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社會大哥最后堅持沒讓周從文查體,但周從文也不著急。
還有全麻呢,自己有什么好急的。就不信麻翻之后,他還能表達反對。
要是那樣的話,周從文準備和劉偉好好聊聊這事兒。
送走社會大哥,周從文繼續看其他患者。患者中有人對手術有一定的畏懼心理,但大多數情緒都平穩。
交班,查房,周從文先看著李然給第一個患者做定位,然后帶患者去上手術。
社會大哥是第五個患者,等他上手術后全麻結束,周從文把他的褲子褪下去準備下尿管。
“我去!”巡回護士驚訝,“都四十多歲了,怎么還這樣?”
“丁丁骨化。”周從文笑呵呵的說道,“一輩子都這樣。”
手術室里冒出無數的驚嘆號。
周從文一邊下尿管,一邊給大家科普了一下佩羅尼氏病。
歡樂的氣氛洋溢,沒有用的知識又增加了一個。
“這大哥的運氣這么好么?”劉偉一直盯著看,略有羨慕。
“沒什么好不好的,你說變成人形打樁機好么?”周從文問道。
周從文用打樁機形容,極為形象,劉偉秒懂。
“好啊,有什么不好的。”他咽了口口水,羨慕的看著周從文下尿管。
周從文笑了笑。
“周教授,類似的病例不多吧。”彭一鳴問道。
“不多,全世界有報道的病例只有不到40個。”
“能寫個案報道么?”
“怎么?感興趣?”周從文問道。
“我要晉級,雖然我們醫院晉級不用申請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但有一個總比沒有強。”
彭一鳴頓時大為意動。
周從文忽然飆出一連串的英語。
袁清遙不在,其他人的英文口語水平都不高,沒人聽得懂周從文說的是什么。
“周教授,你說什么呢?”肖凱好奇的問道。
好奇是一方面,這時候要是沒人追問,周教授肯定有明珠投暗的想法,多無趣。
捧哏是一種技能,肖凱早就把這個技能點滿。
周從文已經下完尿管,他笑呵呵的說道,“在912,老板平時都很嚴肅,我們不敢開車。”
雖然肖凱一直懷疑周從文說在912的經歷,但面對“上級醫生”的吹牛逼,肖凱懂臨床規矩,這時候周從文需要的是一個捧哏演員而不是質疑。
又不是病例研討會,因為這事兒質疑周從文有意義么?肖凱的腦子又沒病。
“所以有時候我們會用英文開玩笑。”周從文道,“老板的英語水平還不錯,但聽力弱,只能看文獻,屬于啞巴英語。”
“哈哈哈,周教授,您這么說黃老要是被知道可就慘了。”
“沒事,老板也經常說他是啞巴英語。要不然912一早就英文交班了,還都是要照顧老板。”
“英文交班有意義么?”彭一鳴問道。
“沒什么意義,但熟悉英文能更好的掌握世界醫療科技的動態,有心的人自然會有意義。不像是有些海歸學者,轉門為了裝逼讓英文交接班,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其實吧,他們根本很少看期刊文獻。”
“周教授,您慢點說一遍,我聽聽您剛才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聽,很快彭一鳴木然。
生活就像丁丁。它很短,但當它變硬時似乎很長……但只有當困難來臨時,你才能享受樂趣。
Emmmm,這種車速就算是在手術室里也有點快。
“美國俚語,說的也沒什么道理,都是生拼硬湊出來的,就是開個玩笑。”周從文開始去刷手,“這是年前最后一批正常切口的肺小結節患者,年后切肺小結節都改成單孔。”
這件事周從文說過很多遍,漸漸的大家也就接受了。畢竟三孔的話最開始的時候覺得手術飛快,可仔細一想好像真的沒必要。
單孔效果會更好。
10分鐘,楔切結束,周從文猶豫了一下,還是留置胸腔閉式引流。
臨近年關,人心不穩,都倦鳥思歸,這時候還是穩一穩比較好。
“肖院長。”周從文做完后轉身下臺,肖凱接手沖洗。
“誒。”
“過年的時候你在家好好陪陪家里人,不著急回來。”周從文道。
“呵呵,周教授您懂我。”
“當領導的么,你離開那么久,人情往來太多,酒局也不少。”周從文道,“不著急,有他們呢。”
“好,那我不跟您客氣,有幾個局是真推不掉。”
肖凱也不矯情,樂呵呵的應道。
“回去后好多事情要說出去會嚇掉所有人的下巴。”肖凱一邊沖洗,一邊觀察有沒有活動性出血,“過來的幾個月真是長了見識。”
“周教授,手術大賽的事兒您準備什么時候開始?”
“不急,就是做兩臺手術,術后把錄像帶刻成光碟送給老板就行,這有什么好惦念的。”
“那可是世界心外科手術大賽!”肖凱道。
“還不是手術,沒事。”周從文淡淡說道,“平常心,再說咱們平時的手術難度已經很大了,沒必要特殊追求難度錄制特殊的視頻。評委不是瞎子,看手術難度、手術水平的同時也要看實際應用。”
肖凱還想問一下相關細節,但周從文打了個招呼,轉身出了術間,去隔壁術間刷手上臺。
“肖院長,您對世界手術大賽感興趣?”彭一鳴問道。
“當然。”肖凱也不諱言,“只有周教授那種人才不感興趣,我可是俗人。拿個世界第一,就算我是三助,以后和我同學說起來都倍兒有面子。”
的確,世界第一的手術,雖然不是術者,但只要臉皮足夠厚,喝酒的時候說——2003年的世界心外科手術大賽,老子的手術可是全世界第一!
這話絕對沒錯,誰說三助不參加手術。
肖凱特別想不懂周從文,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在他的眼睛里根本不當回事呢。
請:m.99m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