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好!”時長曦從門外進來。啪的立正站好,向校長敬了個禮!
校長打量著進來的時長曦,發現她精神飽滿,青春洋溢,從外表上看,跟幾年前沒有多大變化,是元氣滿滿的少女形象。
校長故意瞪大眼睛做出驚訝妝,調侃道:“是什么風把我們的長曦吹來了,你不是消失了四年多了嗎?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冒出來了來了?我還以為你玩失蹤,玩上癮了呢,怎么不在地下待個十年八年再出來?話說,誰給你的膽子讓你玩兒失蹤。”
時長曦趕緊擺出一張哭兮兮的臉,委屈的不行,表情里全是緊張,嘴里為自己辯駁:
“冤枉啊,校長!我怎么敢玩失蹤,實在是發生了不可抗的情況,我是被迫的,我也不想失蹤。您不知道我最近幾年過的可慘了,時時刻刻都能喪命。”
時長曦嘴巴不停的往外吐露實情,爭取把自己描繪的慘一些,以期求得同情:
“我被人追殺,被黑洞卷走,在太空漫游,很期待了別的星移找不到回聯邦的路。差點就回不來,用九死一生來形容都不為過。”
什么?
校長盯著她的面容,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說謊的痕跡,但他仔細觀察過后發現時長曦臉上的表情雖然夸張了些,但是其中蘊含的認真一點不少。
看樣子,她身上發生了很多事呀!
“怎么回事?”校長問。
時長曦嘿嘿一笑,把自己這幾年的經歷簡短的說了一遍。
末了,總結道:“校長,您看我經歷了這么多風險磨難,簡直比唐僧取經還要波折,差點就見不到您了。”
“我今兒剛回來,就直奔學校,打算吃完飯、整理儀容過后就來見您,您看您是我第一個拜見的人,我把您擺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您不能安慰安慰我,態度稍微柔和那么一點嗎?”
換句話說,我都這么難,這么坦白了,您還有什么不滿意?
我還是不是你最心愛的學生,你就這樣對待我?
女子的眼神里全是控訴,似乎校長是一個負心漢。明明已經確定喜歡她這學生了,居然還喜歡別的學生,一點都不專一。
不專一也沒有問題,起碼能夠做到一視同仁的博愛吧。
這該死的朝秦暮楚!
校長被她說的一窒,這丫頭,就知道拿話來噎他。
他是那意思嗎?
校長沒好氣的說道:“看來出去一趟,也沒有學乖。還是那么伶牙俐齒,令人討厭。”
時長曦:“……嗚嗚嗚,我太傷心了。校長不愛我了,物是人非事事休,以前的校長是多么溫和、可親、大氣、睿智,為學生著想的好校長,而現在呢?只不過是短短幾年,你就變了。時光在你身上做了什么,竟然讓你變成現在這模樣?我簡直不敢相信,我面前的校長跟以前是同一個人嗎?”
校長哈哈一笑,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別演了,戲精上身啊!以前就喜歡演,現在演技更差了,辣眼睛。”
咱是個學生,咱不能說話。你是老大,你牛氣,你說了算。
校長道:“你的這些事情,我已經清楚了。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時長曦一個機靈,脫口而出:“當然是繼續完成學業,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學業!”
不能,學校都考上了,還不能夠混個畢業。這要是傳出去,一世英名盡毀。他還怎么有臉去面對他的那些“街頭兄弟”?
校長很是欣慰,這娃在他面前皮是皮了點,但架不住人家實力強,勤奮努力,有眼力有毅力。
剛一回來就想到學業問題,可見是個好學的。
“那你說怎么辦?”校長問。
時長曦嘿嘿一笑:“校長您這話說的,這事您說了算呀!怎么都行,我沒意見。”
小狐貍。
原來在這等著,他就偏不如他,急死她。
“按理來說,你考的成績是之前的成績,也不知道你這幾年的功力有沒有上升,跟你同屆的學生都已經經歷了無數訓練,實力提高了很多。你當年是他們的首席,所以你的實力對比,所有人都高才行。這你沒意見吧?”
時長曦懵了。
不,他是讓她去跟全年級的人對陣嗎?
這她不慫,來啊,打啊!
這些年,他雖然一直在星空漂流,在實力上沒有什么大的突破。比如她的體能雖然有所提升,但始終距離SS級有一線之隔,但是從戰斗能力方面來講,她絕對不輸。
校長似乎看出來她在想什么,微微一笑。
明明這個微笑看起來極為友善親切,似乎一個慈祥的老父親,看著自家的孩子,但時長曦卻無端的生出一股寒意。
別笑了,笑的那么滲人,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校長,那個,我……我雖然是在各個星期當中逛了一圈,但是我的時間都用在掙錢和趕路上,真的沒什么精力專心修煉,您行行好,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校長語氣涼涼:“放過你,誰放過我?!你必須以首席的標準畢業,無論是文化課實踐課,還是戰斗課,各方面的能力及綜合素養必須是3500一屆的第一,否則你的檔案就在我們學校里面當,永遠別想拿回去了。”
時長曦:“……我還是個寶寶。”
人生為什么到處充滿惡意?為什么在不給她一條活路,既把她眼前的門關上,又把她翻墻的窗鎖死。
校長癡笑:“你只差幾個月就成年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個寶寶,所有的寶寶都長成你這樣高,有幾個媽媽能抱得起她們的孩子?裝什么嫩?裝嫩不行,裝傻不行,裝可憐也不行。你就老老實實的學吧,趕緊走,別在我面前礙眼。”
她很想說一句:你這樣會失去我的,你會后悔的,我保證!
然而,終究是屁都不敢放,耷拉個頭,蔫蔫兒的出來了。
剛走出校長辦公室所在的那棟大樓,就被一面而來的孟少軒拉走。
時長曦還沒反應過來,手里就多了一串珠子。
“孟少軒,你這是干嘛?”時長曦把珠子塞回去,放回他手上。
孟少軒眉頭緊蹙,神情里有忐忑,有后悔,有傷心,有難過……種種情緒不一而足。
“珠子給你。”他說,低著頭垂下眼皮,掩蓋眸中的種種情緒。
時長曦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現在用不著了。”
孟少軒面色一沉,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他之前的猜測都成了真。
“對不起,當初沒把祛惡石給你,是因為華姿從中作梗,我本來馬上就把這東西借給你的,可惜我沒有堅持,礙于承諾把東西華姿,我沒想到你會遇到這么大的危險!”
危險到從此以后,近四年多,這個人都找不到,測測底底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范圍內,真正的銷聲匿跡。
所以時長曦當年跟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她借這個東西是預感到自己有危險,而他卻沒有在危險的時刻幫助她,他真的很后悔。
時長曦笑道:“沒事,沒事。都過去了,你的東西,你想給誰就給誰。”
人自主選擇的權利,會根據親疏遠近和各種標準來判斷,借不借,借誰不借誰。
她不介意,也沒立場沒理由介意,內心里格外平靜,如果內心里面有一面鏡子,說從鏡子看到的臉,一定是張面無表情的臉,時過境遷,她對比已經云淡風輕。
大劫已過,再把祛惡石給她又有什么用?
不需要了。
孟少軒心里咯噔一下,更加難看,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你生氣了嗎?所以不肯原諒我?”
不等時長曦回答,他就道:“我知道你說生氣了,但我真的不是不借你。你要怪我,也是應該的。”
時長曦:“……真沒有怪你。”你想多了,沒這意思。
孟少軒道:“那你還愿意給我機會嗎?”
時長曦:?
“我想當你男朋友,我今年就要畢業了,成年了,我可以為自己的話負責。”孟少軒臉上堅定且誠懇。
不是,大兄弟,好好搞事業也不香嗎?
從這一次的星系遨游之旅,她更加堅定了不要輕易戀愛的決心。
男人和女人,一旦選擇伴侶,被各種各樣無厘頭的基本紛擾牽制住,只要其中一方不能冷靜理智的成長,就會成為拖后腿的那個。
一旦有人拖后腿,如果不堅定的斬斷,都會影響事業的發展。
愛情、婚姻,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并不是完成自我突破、取得成功的催化劑,而是成功路上的攔路。
感情不可靠,男人女人也不可靠,有時候他們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無法看清自己,怎么能把虛無縹緲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面對困難的時候,靠自己才是最根本王道。
“你無動于衷的樣子告訴我,我又一次失敗了。”孟少軒嘆氣,“希望下一次表白能成功,請你一定要關注我,優先選擇我。”
講真,哥們,你真是太執著了!
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但這事不是講情面的事,必須清清楚楚,立場堅定,否則害人害己:“這事吧,它不是先來后到、真不真誠的問題,是緣分的問題,我們沒有這個緣分。真的,你相信我。早點換個目標,對,你對我都好。”
孟少軒:“……”
什么狗屁緣分,最討厭這些神神叨叨的玄門中人,有事沒事就說什么——
緣,妙不可言。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
相逢即是緣分,緣聚緣散又何必強求。
孟少軒氣的不行:“對于緣分,我是絕緣體。”
所以他干嘛要相信那種無厘頭東西?就憑別人一句:“兄弟,我和你有緣;或,兄弟,我跟你無緣。”
“我從來不相信緣分,太荒謬了。”
看這人的面相就是堅韌有毅力的長相,可惜不是她的菜。
至少當下沒有吸引力。
時長曦稍稍抹掉額上的冷汗,今天果然不利于出門,唉,早知道換條路好了,從校長辦公室的后門窗翻過去,絕對不會遇到這個自說自話的家伙。
“那隨便你吧。”時長曦大步往前走,瞥見跟在后面的孟少軒,悄悄的下了一個決定。
以后不想做的事情不做,不想交往的人不理。
好好對自己,以后多賺錢,多捐錢,多搞事業,干嘛談戀愛。吃飽了撐的?
除非遇到靈魂伴侶,可惜,這比大海撈針還難,所以還不如不婚不育搞事業。
結婚?不存在的,等著別人氣死你,繼承你的遺產嗎?
除非是真心真意的人,純粹的感情,合拍的人,各方面匹配的對象,否則免談!絕對不談!
“姐,你出來了?出來了怎么不叫我?”時長林從遠處跑來,責怪的看能不孟少軒一眼,拉著時長曦的手就走。
邊走邊說:“姐,我跟你說。以后去哪里都要跟我說一聲,不然遇到壞人怎么辦?要是找不到你,我會迷茫的。”
孟少軒嘴角一抽,停下腳步。
他看起來像壞人嗎?
同學快六年,時長林就是這么想他的,虧他之前還因為愛屋及烏格外優待時長林,沒想到一轉眼就變成這個樣子。
人跟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信任?
看來他的追求路,跟以前一樣,不容樂觀。
“姐,你以后離孟少軒遠一點兒。他那個小青梅,纏他纏的可緊了,不是省油的燈。你犯不著,你要想談戀愛,不如找陸哥。”
“停停停,”時長曦無奈,“你的這些話我聽過一次,我的態度跟上次一樣。你就放心吧。”
見她的態度誠懇,看起來不像是撒謊。
時長林滿意了:“那就好,走,咱們回家去看爺爺!爺爺肯定已經做好準備迎接你了。”
看來,她得把所有認識的、重要人都見一遍,才能停下奔波的腳步。
轉念一想,能夠奔波也是好事,至少回到了聯邦,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故鄉。
“姐,校長怎么說,你什么時候能畢業?”
時長曦道:“不急,反正都會畢業,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