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長曦一驚,這么嚴重的嗎?
繼而大喜,這說明地府這次出來有大動作,緝拿滯留人間的亡魂什么的——大有可為。
她很可能誤打誤撞,無意間得了一個天大的功德。
她不是貪功,她真的不是貪功,但意外之喜被砸了個餡餅,忍不住開心。
這波穩了,她等會可以提條件要好處,但不能太離譜,要淡定從容、端莊優雅。
反正他們不會少算她的功勞,她何必露出垂涎欲滴的猴急模樣,不符合她高冷霸氣的人設。
時長曦努力壓下翹起的嘴角,問:“多少?”
黑.無.常道:“167238945個。雖然大多數人都被送入輪回,但總有一些特殊的靈魂能躲過地府的招呼。這167238945個魂.魄,大多數都會消失在天地間,可你知道總有意外。而這些意外帶來的后果很嚴重,我們擔不起這個結果,地府也不愿意看到這個結果。”
白.無.常道:“大多數人死后,都會收到地府招引自去投胎,但那些意外滯留的特殊靈魂會在人間游蕩,因為玄門式微,無人能叩開鬼.門,因此天道規則判定人間個地府各行其道,互不干涉。”
這是應該的,時長曦點頭。
如果人間沒有玄士,那么就沒有與鬼神溝通的能力,更沒有跟鬼神對抗的能力,地府的鬼神之力太過強大,打破了平衡,天道自然會選擇隔絕兩者間的連通。
這幾萬年玄門的人銷聲匿跡,別說叩開地府,連會捉鬼的人都沒幾個。
時長曦干笑兩聲:“這……這大概是沒辦法的辦法?大概天道也沒想到會造成現在這局面,或者說知道卻無法改善,只能聽之任之。”
天道會這么隨便的嗎?
黑白.無.常面面相覷,卻找不到其他原因,只能相信這個解釋。他們心中明白,盡管這個解釋看起來非常不靠譜,但事實就是如此。
在事實面前,哪怕是再不愿意相信某種解釋,也不得不承認,那背后往往意味著真相。
思及此,黑.無.常道:“那,大仙,你能不能幫我們定期叩開地府大門?”
好不容易有個能工作的,緊拉過來當壯丁,上趕著談買賣。
白.無.常道:“我知道這不成君子所為,不能強加給你讓你擔責,但是……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
時長曦想了想,沒有一口答應,也沒有一口拒絕。
不是待價而沽,也不是不愿擔責,只是單純地考慮這件事性的可執行度。
白.無.常急了,如今時長曦是唯一一個能幫忙的人,她要是不肯干,他們又得陷入之前的困境。
那是他們再也不想回到之前的境地。
白.無.常一咬牙,道:“大仙您有什么條件您說,盡管說,只要我們能達到的都給你辦好。”
為了辦好事兒,他也是拼了。
黑.無.常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不說話,這是一筆上趕著的買賣,他們沒有主動權,只能被動的爭取。…
時長曦輕咳兩聲,腦子飛快運轉,身體里分泌出無數腎上腺,興奮的不行。
想要她做事,那必須給好處呀,誰不給工錢就干活兒的,在做她現在是壟斷方,怎么也得利用一下到手的優勢。
打白工?不存在的!
深呼吸,別忘形,淡定從容。她是見過市面的小仙女。
時長曦迅速壓下止不住上揚的唇角,欲蓋彌彰地低下頭,調整好表情,臉上擺出嚴肅的表情:
“這個……不是我不愿意,您也知道我是軍校的學生,有時候可能去到一些危險的地方,要是情況緊急抽不出時間,耽誤了地府的大事就罪過了。”
黑白.無.常的臉色頓時冷了。
時長曦:“……”
當著黑白.無.常說出這么白蓮——綠茶——作死的話,這算不算得上人生中的高光時刻?
連黑白.無.常都敢叫板,她真是個談判藝術大師,雁過拔毛,連死人都不放過。
時長曦在滿足的情緒中迷醉了一會兒,然后馬上清醒,這倆大佬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只要不成仙,她以后也會死的,還得落人家手里。
萬一人家記仇,到時候給她使點兒絆子,她不就平白多了一波風險?
時長曦深吸一口氣,笑道:“我不是要拒絕,互惠互利合作共贏的事兒,沒理由不干,我就是說實際困難,萬一有困難了怎么解決。”
白.無.常:“偶爾不按時也可以,只要你愿意干這事兒就行,你放心,我們不會虧待你的,這樣吧,我們給一件寶物。”
“一件?”時長曦問,心里不由笑開了花,地府的好東西可躲著呢,她好好想想該要什么了。
生死簿、輪回印、陰陽幡、因果鏡、地獄火、孟婆湯、黃泉水、彼岸花……
好東西太多,糾結,都想要,選哪個呢。
黑.無.常道:“那兩件,最多兩件,再多的東西你也帶不出來,地府的規則如此。”
哈哈哈哈,時長曦忍住狂喜的沖動,現在說她不是嫌少的意思會不會太遲了?
這樣好像好像有點討打,太凡爾賽了。
她要是反駁,不僅是在人家面前正大光明的潑冷水;而且顯得自己很廉價。說酬勞給的高,一件就夠了。那不是人傻,而是自己傻。
時長曦迅速的調整好姿態,道:“那行,你們要用就給我托個夢。”
她可以提前制作一沓能扣開地府的符,費不了多少事兒。再讓那些玄術班的人認真學習,說不準過一段時間,就有人能扣開地府大門了呢?
玄學傳承應該傳承下去,地府這種情況,也是玄學式微到幾點的結果,不是什么好事。
時長曦把星際現在的情況說了一遍,又說了自己開設玄術班的事情。
黑.無.常大喜:“大仙果然厲害,真是我們地府的救星。此乃一件功德。您放心,您的這份功能,我一定會稟明閻王殿下,他老人家一定會嘉獎你。”…
時長曦笑道:“謝謝!”
敲定了這件事情,就見黑.白.無.常飛快付出放出一隊隊鬼.兵.鬼.將,然后親自在御江帝景深井處布陣。
也沒看見兩人如何動作,一時間,整個御江帝景陰風大作,不停有四處游蕩的鬼.魂被收回。
一個個鬼影如被磁鐵吸住一般,不受控制地往黑.白.無.常手里的魂幡飄去,也不知煉制那魂幡的東西是什么,似乎是個無底洞,能吸收無數魂魄。
時長曦看見了劉楚章口中出現過的紅衣女.鬼,還有很多認識的不認識的鬼。
就像奔赴一場盛宴,被全部召集在一起開party。
這是地府的狂歡,也是人間的狂歡。
今天過去,很多魑魅魍魎會在人間消失,去他們該去的地方。
黑.白.無.常的動作很快,等他們把手里的魂幡收起來后,手底下的鬼兵鬼將也很給力,一隊隊地回來,看樣子都收獲頗豐。
“大仙,我等這就回去了,你想好要的寶物就給我們傳個消息,到時我們給你送來。”黑.無.常道。
“生死簿、輪回印、陰陽幡、因果鏡等動搖地府根基的寶物不能給你,其他的隨你挑。”白.無.常道。
時長曦:“……”
還沒提條件呢,就先給她打預防針。
這是怕她不識趣,獅子大開口,還是覺得她不懂事異想天開動地府根基,或者是警告她別得寸進尺……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時長曦腦補了無數不好的預想,也知道自己小心眼煩了,實在是寶物在前失了平常心,這樣不好。
“好的,恭送大人!”
黑.白.無.常滿意地朝時長曦點點頭,正準備離開,忽然瞥見旁邊呆愣的劉楚章,腳步一頓。
劉楚章感覺自己今天受到了驚嚇,這種驚嚇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清楚的。
他居然見鬼了,還看見了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多驚恐,他回去會做噩夢的,以后要怎么面對這個世界。天知道他的世界觀受到了多大的沖擊。
就在他呆愣的時候,黑.無.常忽然遞過去一個瓶子,道:“喝了它。”
白.無.常嘿嘿一笑,手下一動,劉楚章就直挺挺地倒下去:“哪兒用那么麻煩,浪費孟婆湯。”
一個攝魂術就能抹除他們出現之后的記憶,何必麻煩?
黑.無.常看了白.無.常一眼,收回手里的瓶子,又看一看時長曦手里的天眼,一楊手,天眼里的就消失了。
黑.白.無.常帶著一群地府工作人員,走進鬼.門,消失在時長曦的視線。
知道所有人都離開,鬼.門徹底關閉。
時長曦收回視線,看看躺在地上撲街的劉楚章,掏出一根銀針扎下去。
劉楚章悠悠醒來時,就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抬眼看見時長曦收針,聞到:“我怎么躺地上了?”
時長曦道:“誰知道呢,你突然暈過去,我嚇了一跳。看你年紀輕輕的不應該啊,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補藥,內火太重,有點虛不受補,我跟你說,沒事兒少喝補藥,畢竟你年輕力壯、陽氣旺盛,不太多會出事兒的。”…
劉楚章:“……”
搞的他腎虛一樣。
“好了不開玩笑,說正經的,這棟樓盤的風水臟東西收拾干凈了,我再給補個聚氣納福陣就行了,一口價1000萬信用點,到時候打到我光腦里。行,我就布陣,不行……”
“行行行!”劉楚章趕緊道,“謝謝你!”
不說時長曦幫解決了御江帝景的問題,就是幫沈楠希和趙琦的大忙,哪兒就不能值1000萬?
剛想到這里,就聽時長曦補充道:“趙家哪里你讓沈阿姨給我打一百萬來,今天之內就打,不然后果很嚴重。”
劉楚章一聽,立刻道:“那有什么,我現在就打給你。”
這是能替的事兒嗎?
時長曦拒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算自己的命最好自己給錢。她又不是給不起,你實在要給也行,到時候讓她轉給你。”
說完就遞過光腦,等著收錢。
“滴滴滴”時長曦看到光腦力躺著的1100萬,眉開眼笑,就覺得自己的運氣變的極好,她要走運了!
“行了,生意完成,咱們兩清了,你要加油,贏了對賭協議,別讓趙偉那個小人得逞,小心他跟鳳羽公司里應外合。別的我也幫不上你,商業上的事情你自己搞定。”
劉楚章微微一笑:“好,一定不讓他們得逞,我也不是吃素的,你放心。”
想要吃下他,也要看他們的牙口好不好。
時長曦:“心里有數就行,我走了。”
美滋滋地跟劉楚章告別,時長曦一身輕松地去買了幾身衣服,回到寢室的時候,心情格外明媚。
這種明媚一直持續到寢室的人都回來,大家順利完成任務,一起去食堂就餐,時長曦豪爽地表示自己要請客。
蘇九酒見她興致頗高,趁著心情好湊到她耳邊道:“長曦,等會兒陪我在校園走走被,飯后消食。”
時長曦一愣,見她一臉我有事跟你說的表情,爽快答應了。
晚飯后,阮姝白和羅玉先走,時長曦跟著蘇九酒走到一片無人的草地上。
藍天白云,晴空萬里,一排大樟樹下,有一條樹蔭小道。
時長曦隨意做在屬下,蘇九酒做在旁邊,兩人一直看著遠處的風景。
“說吧,有什么事兒。”時長曦率先打破沉默。
“長曦,你姓時,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時家人?”蘇九酒問。
“沒有。”
蘇九酒苦笑:“看,你就是這么堅定,臉意思由于都沒有,你對你爸媽難道一點都不好奇嗎?”
時長曦沉默。
她好不好奇都的知道,只不過不用她送上門,就會有人上趕著來找她,這是她在遇見時長松的時候就有的預感。
只是沒想到,時家人會這么快就找上們來。
難道他們有了什么確切的證據?
“時家人找你了?”時長曦問,“他們跟你說什么了?”
蘇九酒看著時長曦冷靜的表情,嘴巴里吐出的話沒有一絲驚喜或者憤恨,不由佩服,如果是她,她一定不能這么淡定。
“是啊,讓我跟你說說,明天你堂姐時長晴和你堂哥時長松會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