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沒有被砸暈!
時長曦艱難地推開壓在身上的人,爬起來后,就見地上的人都暈過去了,士兵暈了,穿著白大褂的軍醫也暈了,所有人都暈了。
沒有一個人站著,看樣子是一個被團滅的隊伍。
時長曦開始扒拉掉下來的人,沒有發現她熟悉的面孔,而且這些人中除了極個別死亡,大多數人都還活著。
就在時長曦猶豫著要不要救人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炮響,無數的山石被炸開,炮彈之下山崩地裂、砂石翻飛。
“蕭云風,你基因崩潰還能撐到什么時候,我就算只有一個人,也能殺了你們一個隊。”
蕭云風嘲諷一笑,似乎對他的話很是不屑:“你一人滅我們一個隊?兄弟們,好笑不好笑?”
“哈哈哈!”
站在他身后的一群機甲戰士放聲大笑,恨不得扯破喉嚨,用笑聲把人震死。
蕭云風面容一厲,忽然伸手,身后的機甲戰士齊刷刷地閉嘴,令行禁止。
“說的好像你沒有基因崩潰,你們帝國的穩定劑比聯邦的好一樣。傅景寒,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完一個旋身如獵豹般沖上前,對著傅景寒的脖子就是一掐。
傅景寒的身形急速后退,借著蕭云風的勁風往后,眨眼間就消失在眾人面前。
蕭云風沒想到他居然會逃跑,面色難看到極點,陰惻惻地對著他的背影大吼:“傅景寒,你個小人,逃兵!”
遠處悄無聲息,看樣子人已經去的遠了。
蕭云風有心想追,但看到幾百米外一群聯邦士兵躺在地上,猶豫過后還是決定不追了。
“你們四下散開,去找霍少校,我去那邊看看。”蕭云風對下面的人吩咐道。
蕭云風走到時長曦所在的地方,眼神在地上一掃,似沒看見時長曦一般,直接走到大石頭旁,細細查看被時長曦拍暈過去的男人。
時長曦忽然有些心虛,他剛剛沒看見她拍的那一掌吧?
以她現在的力氣,根本造不成多大傷害,難道那人之前就受了傷?
時長曦慢慢地挪步過去,問:“他怎么了,沒死吧?”
看著進氣多出氣少,隨時可能一命嗚呼的樣子。
蕭云風頭也不抬地回了句:“你死了他都不會死!會不會說話啊,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時長曦撇嘴:“看上去就是要死不活啊,他到底怎么了?”
她雖然有點愧疚,但堅信那人的慘狀不是自己造成的,好吧,她就是因為愧疚才跑過來問,想要救人。
蕭云風壓住火氣,道:“基因崩潰,你是醫生嗎,有穩定劑嗎?”
時長曦點頭又搖頭:“是醫生,沒有藥,但我可以試試。”
山、醫、相、命、卜,玄學五術。
她的強項是相、命、卜,但山、醫也有涉獵,水平達不到頂尖也有中上,相對而言一人精通一術都難,她能精通三樣,這也是玄門中人盛贊她天賦的重要原因。
蕭云風滿臉失望,沒做聲,仰頭喝下一管液體,就見他小腿處的骨頭開始長肉,大腿處的傷口開始結痂。
時長曦從來沒見過見效這么快的藥物,簡直是靈丹妙藥,藥到病除,學醫這么久,她就沒見過這么厲害的東西。
這么厲害的藥卻救不了那男人的基因崩潰,她能治好嗎?
時長曦不確定,扯出一個諂媚的笑:“這藥,你還有嗎?給我一個唄,我付錢買。”
蕭云風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嘲諷道:“你不是要看基因崩潰,沒藥看什么病,想要我的藥?”
蕭云風譏誚地補充一句:“別把人當傻子!星際人誰不知道基因崩潰只有穩定劑可以治,你是醫生想試試,你是誰啊?牛頓·尼古拉·比爾蓋茨?!能不能徒手碎機甲、張口吃星球啊。”
時長曦:“……”
噎著了,不行啊,帥哥,你說的好對,我竟然無言以對。
早知道就不放話了,打臉真疼,她也想啪啪打臉,等會兒一定要把那什么基因崩潰治了,就不信有她嶗山大師姐吃癟的事!
蕭云風不理時長曦,走到昏迷男人身旁。
正當時長曦準備好好看看蕭云風的臉,就面相算一卦時,十幾米外的草叢里,忽然竄出來兩個人。
時長曦唬了一跳,張口就喊:“小心危險!”
與此同時,蕭云風動了,腳下一點,不假思索地沖著其中一人射去,整個人如離弦的箭勢如破竹。
那人見他來勢洶洶,側身避過,但蕭云風靈活地調轉攻擊方向,對著他的肚子甩出一拳。
“嗷”那人吃痛,慘叫一聲,在地上不停的翻滾,蕭云風直接在他身上補了一拳,然后那人就不動了。
就在這時,另一人悄悄的摸到昏迷男人身邊,眼看就要打到人臉上。
“你敢!”遠處的蕭云風臉色發白,大喝一聲,聲色俱厲。
正當時長曦準備上前幫忙的時候,蕭云風瞬間出現在石頭旁,一腳將人踢飛到小溪里。
幾乎是在同時,蕭云風從鞋底摸出一把匕首扔出去,在人掉入小溪時,扎破那人的背心。
然后又從另一只腳底摸出一把匕首,將先前的人釘死在地上。
整個過程兔起鶻落、干脆果決,那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解決。
時長曦目瞪口呆,望著蕭云風的腳底,表情復雜。
鞋底臥刀,草!
藏得夠深的,好濃的惡趣味。
就是戰斗結束太快,還沒看過癮,時長曦砸吧著嘴,盯著蕭云風的臉,心中嘆氣。
這蕭云風身手不錯,是個高手,就是命犯計都今年不怎么好。
“男怕羅睺,女怕計都”,男人某一年遇到羅睺星照臨,女人遇到計都星照臨,就各種倒霉各種不順,還會連帶身邊之人;反過來也一樣,男遇到計都星、女遇到羅睺星,同樣會產生駁雜不順的事情,這就是流年不利。
時長曦看蕭云風今年不光犯計都,還犯太歲,眉間青黑,好像到了小臨界年。
時長曦往昏迷男人看去,他略微抬起來的臉,露出整齊的發際線,頭角崢嶸,神貌清朗,骨骼秀美,眉線極長,且有壽毛,鼻梁豐起,耳朵厚大……
五種能逢兇化吉、長壽富貴的面相,他占了四種,如果能看看他的手,若是一雙掌心紅潤、柔軟如棉的手,那就占全了!
難道遇到了傳說中命格極好的人?
時長曦有些興奮,少見的人物,少見的命格,萬中無一的幾率,她忍不住見獵心喜。
這種人也不知道怎么投的胎,莫非是閻王的親兒子?
如果讓她算算八字就好了,看看他能富貴到何種地步,好吧,好奇害死貓,要克制。
蕭云風鼻子冷哼,瞥了眼釘死在地上的尸體,嗤笑道:“帝國狗,你們元帥都打敗仗退出平安鎮了,你還想留下來打掃戰場?不自量力!”
蕭云風一屁股坐下,看了看地上的人,喊他:“老霍,老霍,醒醒!”
時長曦問:“他叫什么名字,哪年哪月出生的?”
蕭云風背著她翻了個白眼,沒理她。
時長曦不在意地繼續問:“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時候出生,哪里人?”
蕭云風轉過臉不耐煩地沖他吼:“你查戶口啊,你是我的誰啊你問我?問我我就告訴你?有本事去黑星網啊,我等你進監獄越獄出來報復我,哼!”
時長曦:“別這么大脾氣,吃槍藥了,我若不是遇到你們,問你干嘛?”
這里就他們三個人,地上的躺著不能說話,不問他問誰,她不就是想多了解一點信息,好入鄉隨俗、隨即應變嗎?
時長曦換個話題,鍥而不舍:“你是聯邦人還是帝國人?”
她把光腦打開,拉到基本信息一項,遞到蕭云風面前:“這是我的信息。”
蕭云風看了,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一點,但也僅僅比緊繃的磚頭好了一丁點。
“你個丫頭片子,沒成年跑到戰場干什么,不知道外面打仗危險,監護人干嘛去了,也不管管。”
時長曦看出來了,這人就是一個重度中二、別扭討嫌的家伙,人見人憎貓嫌狗嫌的無賴,人緣一定不太好,情商低,關心人的話都說的這么難聽。
時長曦確實還沒成年,今年24歲。星際人壽命長,平均壽命300歲,30歲成年。
星際人一般五歲開始學前教育,六歲上學,小學10年,中學8年,大學6年,讀完大學剛好成年。
星際普及高中,讀書不要錢,只要解決生活費和書費就行,但要學習技能就必須支付相應的費用,比如機甲操作、機甲維修、星艦維修制造、金融、法律、廚藝等。
當然也有沒考上大學的,可以選擇工作另謀出路,或者過幾年再進修。
“吶,藥給你,以后不要亂跑,不是每次都能遇見我這樣的好心人。”蕭云風遞給她一管藥劑。
嘖,看看,暴露了,就是個嘴硬心軟的。
時長曦不客氣的笑納了,準備繼續磨他,大家彼此增進了解,說不定能發展出友誼。
她問:“你真的不告訴我你叫什么,那我叫你喂你答應嗎?出生日期呢,至少告訴我你是哪一年的,家庭地址呢,要不然說你同伴的也行……”
蕭云風似笑非笑的睨著她:“年紀小小的就打聽男人的信息,打聽了有用嗎?”
潛臺詞:你又沒成年,扯不了證結不了婚。
時長曦氣結,這個掃把星,就不信治不了他的狂犬病,到處亂吠要付出代價的!
“你個老男人以為我看上你了,你不看看自己啥命格,桃花絕緣體,你以后找老婆都要爸媽出力,要不然就只能跟男人相親相愛,我多想不開看上你!”
“咳咳!”
蕭云風臉漲得通紅,像被掐住脖子,咳嗽個不停。
“算了,不跟你小丫頭片子計較,”他說,“我蕭云風,星歷34960年出生,中央星域帝都星人。他是我朋友霍司北,小我一歲,跟我一個地方人。”
這次他們跟帝國打仗,恰逢戰場激烈九死一生,他跟霍司北都是SSS的基因,在過度使用后出現不穩定的狀況,極容易基因崩潰。
他吃了穩定劑勉強保持冷靜,但霍司北沒抑制住,完全崩潰,人昏死過去。
時長曦:……早說不就完了。
成功拿到八字,時長曦心里飛快地換算成農歷,一番測算,長嘆一聲。
蕭云風果然今年流年不利,命犯計都,沖太歲,遇小臨界年,簡直糟糕極了。
要慶幸蕭云風今年是小臨界年嗎,沒到臨界年,不過好像也沒多久,快了。
那么霍司北呢,出生于星歷34961年,屬鼠,己年,今年35001年屬龍,三合之年,大吉大利,別的信息太少,算不出來。
但他天生好命,等會兒給他治完基因病,就趕緊離開吧,免得被蕭云風這個掃把星連累。
時長曦給霍司北把過脈,將人轉到石頭上靠著,跟蕭云風要了一包很粗的針。
生火簡單消毒,時長曦下針如飛,從頭上開始,頸椎、脊柱,髖骨、一直扎到腳底。
看得蕭云風緊皺眉頭:“你行不行?”
基因崩潰是聯邦最棘手的問題,到目前為止除了穩定劑能夠壓制,像霍司北這樣的SSS級基因,怎么也要高級穩定劑才能壓制,她就扎幾針能好,他咋那么不信呢?
就不該相信這丫頭,什么死馬當成活馬醫,呸!
蕭云風后悔的不行,結果就看見那丫頭把針一根根拔掉,然后他看見了什么?
霍司北醒了!居然醒了!
“老霍!”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震驚的瞪大眼,眨了又眨。
“你怎么樣?”
霍司北聲音低低,有些沙啞:“還行,我們在哪兒?”
蕭云風這下是真的驚喜了,把目前情況說了:“得趕緊找到醫療隊,要不然去衛所。”
時長曦提醒他:“老蕭啊,我勸你還是別動,你印堂發黑,今天走霉運,說不定還有血光之災,我跟你說,你就是一個行走的掃把星,不要以身犯險去作死。”
蕭云風冷笑:“呸,屁的血光之災,老子不信!”
什么印堂發黑,封建迷信,都星歷35001年了,還有妖孽殘余。
抬腳就往外走,然后一坨鳥屎就那么落在額頭頂上。
那綠鳥嘎嘎叫了兩聲,飛走了。
什么情況?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從哪兒來,要到哪里去?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蕭云風一臉不可置信,大寫加粗的懵逼,外帶生無可戀跟吃了翔的表情。
“哈哈哈哈!”
時長曦仰天大笑,叉腰跳腳:讓你囂張,傻眼了吧,以為計都星加太歲是鬧著玩兒的,逗誰呢!
鳥兒教你做人。
就在這時,天上一個炸彈扔下來,落在蕭云風旁邊,“轟”的炸開,猝不及防。
時長曦一把撲倒霍司北。
暈倒前唯一的想法就是: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她總有機會活的。
抱緊逢兇化吉、長壽富貴的人死不撒手!
……蕭云風他.娘.的就是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