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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 前因后果涉世間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她是劍修

  空翮見她面色不善,遂也立刻起了幾分警惕,正要再度開口將面前之人威逼一番,受一眾天妖包圍脅迫的趙莼,此刻卻不打算繼續耽擱下去了。

  眼前這些日宮天妖,僅通神修為者就有不下二十余數,趙莼目光一瞥,心中亦稍稍做起思索,知曉從中突圍恐怕難度不小,還是得干脆利落殺掉一人,看能否嚇退了其余幾個。

  然而轉念一想,又叫她覺出些許不對。日宮弟子數量為九,除去師姐柳萱不在,眼下竟是八名帝子都來齊了。這般陣仗卻不像太元籠絡,倒更似日宮三族自發而起,要把她攔在這里。若是如此,警告威嚇之法就不得用了。

  趙莼目光流轉,袖中手腕向上一抬,儼然就要發出劍氣,從前路當中殺出一條道來。

  就在這時,一道碧影忽從天上降下,這來去之間速度極快,饒是日宮天妖也很難做出反應,只覺得兩眼一晃,面前人就突地消失不見了。

  眾帝子中,資歷最為豐足的,便無疑是空翮與靈翊這兩者,后者曾仗母勢,有意與那六翅青鳥一族的青梔結侶,故今日定睛一看,立時就能說出個所以然來,言道:“此是那六翅青鳥的秘術,可將人憑空挪轉而去!”

  這話一出,空翮等人立時便知動手的是誰,此刻卻止不住驚訝道:“能在我等眼皮子底下將趙莼挪走,不是那青梔還能是誰?只是這阻攔趙莼的命令,乃是陛下金口玉言,她好大的膽子,竟敢抗命不遵,怕不是有了反意!”

  諸位帝子本就相爭得厲害,現下聽空翮把話一講,相互之間心照不宣,倒曉得對方是想借此機會將柳萱除去,畢竟青梔與之乃是同族,六翅青鳥族中又獨得這么一名帝子,便不管青梔所為是不是得柳萱授意,旁人也會將她們綁在一起,不分你我。

  是以話音方落,一旁就有人響應道:“北邊有太元,南邊又是我日宮所在,她們跑不遠的!不如先圍了螭貝島,將那柳萱拿下,看趙莼何時出來!”

  其余等人稍作思索,倒也覺得此法可用,遂調轉了方向往螭貝島去。

  行不過二十余息,便能從海上瞧見那螭貝島的形狀,空翮停下步來,遙遙向那邊一望,卻不曾立時動起手來,只覺得島上太靜,無端有些奇怪。

  在她手下,則又有一赤發妖修,早先受范道人的慫恿,在螭貝島外吃了一記悶虧,如今正是記仇在心,忙向空翮請命道:“小的愿為帝子分憂,前去探上一探!”

  要在平時,掂量著島上那道劍意的厲威力,他多半是不敢上前探路的,今日是仗著身后有空翮,并那其余幾個帝子都在此處,叫他頓時有了底氣,這才想上去逞逞威風,好把顏面一并討回。

  空翮兩眼一照,便也知曉對方打的什么主意,立時只哼了一聲,開口道:“去吧,此回可莫要夾著尾巴回來。”

  赤發妖修臉色微赧,心底卻暗暗罵了兩聲,隨后才催起法力,在腳下凝出彤云一朵,乘云往前去了。

  待到近前,這赤發妖修才突然覺得渾身法力有些阻滯,伸手往前一碰,則雙手好像按在了一層堅剛無比的屏障上頭,方停留了兩息不到,掌心處更傳來一陣灼燒皮肉的同感,叫他趕忙把手收了回來,腳下踩起彤云,回去稟了這事。

  空翮等人聽他說來,一時更覺奇異,旁人也就罷了,赤發妖修可是日宮后裔,即便是天下異火,也從來沒有能將日宮天妖燒灼了的道理,能讓他感受到灼痛的,可絕不會是什么尋常手段。

  “嘶,這禁制說不出的奇怪,一旦觸碰久了,渾身法力都像煮沸了似的,叫人好不難受!”

  靈翊收回手掌,兩道眉毛皺得厲害,直言道:“看來柳萱她們是早早就做了準備,諸位若是不急,我派人回去問問母親,看她曉不曉得這道禁制的由來。”

  提及焱瞳,在場眾人還是有些敬畏在心的,況眼前也無更好的辦法,便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而在那螭貝島中,趙莼也是抬頭望天,對這無形屏障有所察覺,不過這份察覺并非從觸碰中來,而是打心底里起,對上頭的氣息感到了一絲熟悉。

  她回頭望向青梔,對方的臉色卻也不算太好,許是猜到了趙莼想問什么,即刻就知無不言地答了:“莫要擔心,此乃先祖手段,便是大帝親至,想攻破此島也得耗費不少時日。”

  趙莼聞言也是一驚,天底下能被青梔冠以先祖之稱的,便只有那困在天海陣下不知多久的金烏本尊,對方若同族中后裔有了聯絡,又為何要特地施下手段防備其余日宮天妖?

  光憑眼下情形來看,倒不像是一條心。

  青梔臉上有些倦色,似是方才那番挪轉秘術,對她而言也不算容易,眼下又向趙莼交待道:“你那徒兒如今不在島上,趁著局勢亂起,我已將她挪去南地,自有昭衍長老將她看照。今日接你來此,一是受了封仙人所托,二也是先祖指點。”

  聽下這話,趙莼便忍不住想起封時竟所言,因而問道:“掌門曾與我說,出了東海自有人前來渡我,不知這人可是說的前輩?”

  青梔卻搖了搖頭,始終愁容不展,道:“此番情形之下,我不過將將能得自保,哪里能有能耐渡你。趙莼,你且不知,方才空翮、靈翊等人前來攔你,正是得了大帝的旨意,這旨意與先祖所言背道而馳,我與柳萱奉行先祖之命,儼然是做了日宮的叛徒。這倒也無妨,畢竟有先祖本尊坐鎮,論血脈正統,到底還是在我等這邊。就不知陛下心中作何想法,要我日宮三族今后聽誰號令了。”

  日宮大帝竟是和金烏本尊有了分歧!

  此言落于趙莼耳中,倒不啻于掌門封時竟與弟子秦異疏意見相左,并由此分作了兩派。一個是法理之上的正統,一個又勞心勞力執掌宗門多年,此若是相互攻訐起來,又要底下弟子何去何從呢?

  柳萱這邊,青梔等人已是做下了抉擇,再等這消息放出,便不知另外兩族與諸位族老要如何做出處置了。

  好在這時,青梔也已打起了精神,一面將趙莼往島上洞府引去,一面又沉著嗓音道:“先祖在里頭等你,你見了她也莫驚訝。”

  若是讓她不要驚訝,則意味著青梔心底,已是為了這事感到過詫異。趙莼心緒略沉,察覺到入島之后,一直都還未見柳萱身影,便又為此在心中冒了個想法出來。

  走過不久,青梔就不再繼續往前了,見她一臉諱莫如深,趙莼便只好獨自推門而入。

  甫一跨過殿門,身后人的氣息就陡然消失殆盡,看眼前景象,分明還在螭貝島上,可給趙莼的感覺,卻反而是身處于另一片天地之中了。近似于此的感受,又與踏入洞天當中不同,要說相近些的,便只有當初覲見日宮大帝時,能夠拿來相提并論。

  此或許是法術同源的原因,趙莼并不往深處去想。

  便看見堂前近處站了一人,身形體貌都與柳萱無異,只眉眼當中有些不像,仿佛那軀殼當中另藏了一人在。

  趙莼心道一聲不好,微微將雙眉擰起,也不上得前去,就這般站在原處,頗為警惕地盯著眼前人。

  “柳萱”卻也笑了,知道趙莼看出端倪,索性就放開了道:“你所認識的柳萱乃我分魂一縷,如今冥水陣破,叫我得以脫身自立,此番喚你前來,也也正是為了償還對封時竟的承諾。他放我出陣,我則助你離開這方界天,說來也是各取所需。”

  這話中值得令人揣摩的意思實在太多,卻讓趙莼不知從何想起,只好順著柳萱之事問道:“一縷分魂?”

  柳萱,亦或者是當下占著柳萱這具軀體的金烏,竟揮手令趙莼在殿前入座,頗有要和她推心置腹,細細詳談一番的架勢,道:“不錯,我雖身在冥水陣下,與此方界天的聯系卻一直不淺,只是受制于天海禁陣,許多事情不好親自施為,這才要假借于人。”

  趙莼心中一凜,立時以為這假借之人就是師姐柳萱,待稍加思索之后,則又否定了這一念頭,言道:“前輩說的是我派掌門封仙人。”

  金烏面露贊許地點了點頭,向她道:“當年崔宥飛升在即,封時竟卻意外知曉了天地爐的內情,為此不得不四處奔波,尋找解決之法,連掌門之位都只能交托到溫隋頭上。我便指點于他,讓他取走我一縷分魂,以便后續行事。

  “這縷分魂一開始被種入日宮后裔當中,后來卻是魂強身弱,不得長久。加之冥水大陣對日宮后裔排斥非常,我等不得已,就只能讓這縷殘魂轉世為人,好受其接納。但這樣一來,其體內無我血脈,如此也就不能為我化身。”

  趙莼卻明白過來,喟嘆道:“所以,她才必須爭下一枚帝烏血來。”

  “適才石汝成自言救世,其實也無錯。”金烏緩下神色,難以瞧出喜怒,只憑尋常語氣道,“他要拋棄現世,改換新天,為此就必須將那大千世界以外的所有小界全數煉化,從而只留一界,作為那天外之天的根基所在。

  “封時竟不肯與之為伍,大抵是認為此舉并非良策,即便立起新天,也怕支撐不久,倒不如向外尋取,從其它界天尋取真正能夠一勞永逸的救世之法。”

  金烏到此又住了口,眼神幽幽看向趙莼,淡然道:“所以才喚了你來。”

  不知怎的,她雖沒有言明,趙莼卻突然間恍然大悟,脫口而出道:“便是先有此事,才有我穿越到此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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