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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三 真假都為一事啟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她是劍修

  此番再見已隔多年,柳萱在族中積威漸重,身上氣度再不同以往,便聽她三言兩語之間,就把東海局勢與在座之人點了個通透,顯然是早就知曉了趙莼等人的來意,更無須細細分說。

  而今日宮之中,九枚帝烏血都已有了歸屬,對應便有九位帝子,齊齊在這東海攪弄風云,欲要從中角逐出一個頭名。

  柳萱身為帝子之一,奈何是在修為上頭遜人一籌,比不得那幾位通神境界的大妖,卻好在六翅青鳥族中只有她一位帝子,傾盡族中支持,倒也不會在九位帝子當中落到末流。

  至于她與趙莼的交好,同為帝子的幾只天妖就更不曾放在眼里。便你是大道魁首又能如何,自來帝位更迭,都是上代日宮大帝金口玉言,異族之輩哪能左右。

  反倒是柳萱青睞人族,落到旁人眼里才是異端。

  道完這些,柳萱微微一頓,卻有些擔憂浮上心口,輕聲道:“我知你心中自有成算,所以不曾攔你過來,只如今東海之上,無處不有太元之人往來行走,便連大能修士都有幾位,你這樣入海,恐怕也躲不過那幾位的眼睛。”

  要像現在這般,暫居在天妖之地倒還好些,有各族族老為帝子殫精竭慮,更不惜親自前來施以庇護,太元道派便是知曉趙莼在此,也不敢伸手過長,到此外族之地來動手。

  然而此事流傳出去,將起歹心之人恐怕比比皆是,除非趙莼一直留在此地不動,不然總能被他們尋到機會。

  何況日宮三族,也不都是一條心。

  這便是柳萱的擔心之處了。

  對此,趙莼只淡淡一笑,倒讓人覺得她胸有成竹,緊跟著也平靜下來,聽她從容言道:“躲是自然躲不過的,大能修士手眼通天,只怕我等剛入海來,太元那邊就已通傳上下了。

  “不過我等入海也不需要掩人耳目,值此關外戰事愈演愈烈的時刻,我卻率領弟子深入此地,有何用意一眼就能明了,倒不必與他太元刻意虛與委蛇。”

  況她今日穩坐高臺,有柳萱等人在,東海之上也不算孤立無援,行事若再鬼祟遮掩,有些東西便反而束手束腳,不好施展開來了。

  柳萱最是懂她,曉得此話當中還有未盡之意,見此也不刨根問底,話頭一轉便扯到別處,等時辰一到,再替底下弟子安排了住處,自己抽身離去,轉至臥房,等不到兩炷香的功夫,青梔與趙莼的身影便就先后到了其中。

  后者微微頷首,又續著先前話語,認真地問了兩人,言道:“我觀太元之意,恐怕不在東海妖族上頭,就不知兩位久居此地,有無發現什么端倪?”

  青梔心道一聲果然如此,但想到太元道派在這海上的一番布置,憑她心細如發,一時竟也沒能察覺出什么不對,只是皺著眉說:“我族入海以來,幾番明爭暗斗皆從內部而起,倒不難看出是太元借著諸帝子之爭,要有意分化了我等。但要說其他地方,卻委實難說有什么古怪之處。”

  柳萱接著這話,又道:“如今東海之上,諸國不復,妖王妖將盡數伏誅,肯受降者,多數遣至南地行兵出力,不肯降的,便羈押海下,抽取內丹,供持大陣運轉,總之不會放過一個。”

  趙莼便問:“師姐可知那大陣的由來?”

  柳萱略想了一想,答道:“我見有渾德弟子出入其中,只當是此派奉與太元,名喚作三光顯應,立在海上已有數十年光景了,成陣時仿佛一處天地屏障,又可化出各類氣息景象,這海上妖氣應當就與此陣相關。

  “太元道派把持此陣,多數妖兵妖將也是借此養出,其間妖氣之重,便連我族那幾位帝子都三番五次前去打探過。他等倒也磊落,直說這是將海下妖氣盡都聚來之故,就是為了能將異人阻在南邊,有此陣在,即便讓他們入了東海,也絕對跨不過這方地界。”

  趙莼聽下這話,細細琢磨之后,卻也不能說是不對。

  自打太乙金仙東征西討,將大量妖族逐至邊域以來,東海地界便被海族眾妖所把持,而這無邊海水之下,究竟藏著多少大妖,又埋了多少前人的尸骨,誰也不能說清道明。

  憑此一座大陣,太元要占東海也有合乎情理的藉口,看來從這上面,短時內是找不到什么苗頭了。

  別過柳萱二人,趙莼回到居所,掌心向上一翻,卻又是一道赤金符詔,上頭極其簡短,只留了一句話,道:

  “聞汝已入東海,可伺機而動,靈驗自顯,萬事小心。”

  定仙城一事了結之后,趙莼便止不住在想,封時竟要引異人北上仙山的真正緣由。

  若說是不愿天墟關落在太元之手,或許也有此原因。

  但狹路相爭,無非是成敗一舉,取誰為祭當真重要?

  她想到,太元不愿讓異人北上,掌門卻偏偏與之背道而馳,二人盤算重合之處,恰恰是在于一個東海之爭。

  要讓異人北上仙山,太元就必須先吐了已經吃進嘴里的東海,屆時兵至海上,昭衍之人便可名正言順進駐其間,任是百年經營,太元也做不到在諸宗面前行一家之言。

  又偏偏是大劫降臨之前,此宗就先人一步奪了東海,說是只為招降妖族,集聚眾力,卻也有些顯得操之過急了。

  趙莼因此有所懷疑,便假借通路之事前來打探,果然才入海界,一道掌門符詔就發至她手,只是這“伺機而動,靈驗自顯”八字,未免讓人捉摸不透。

  “算了。”趙莼按下符詔,搖頭輕嘆道,“掌門仙人自有考量,憑他運籌帷幄,我在這東海行事也可便利許多。”

  這便是天塌下來有旁人頂著的好處了。

  暗暗思忖片刻,趙莼靈機一動,想著太元那三光顯應大陣,心中便又念起一個人名來,遂提筆落字,飛書一封向北傳去,當中無甚特別,即便是被太元截去,也走漏不了什么風聲。

  如此了無波瀾過了一月,眾弟子皆百無聊賴,無所事事,頗有些豪壯之氣無處抒發,趙莼便各賜了他們一道護身劍氣,令其外出行走,瞧一瞧這東海之上的景象。

  此時關外戰事已然掀起,不少異人也察覺到了南地逐殺己類的風向,紛紛有了東渡之念,再欲混入太元弟子行列,冒死求一生機。

  而趙莼當初給予眾人的說法,也是先將異人逼入東海,從而圍殺剿滅,不曾提過要大開北地仙山之門。如今要讓麾下弟子入海誅邪,便也有身先士卒,與岸上修士里應外合的話語可說。

  秦玉珂等人得了號令,自當是摩拳擦掌,爭先恐后入了海去,一連數月未有回返,只在此積攢的功績,就比得上從前那三年五載所得。太元之人對此一看,縱不能說是戒心大減,卻也有所效仿,放了不少弟子出海歷練。

  一時間,海上行走之人數量更甚,要多出幾個陌生臉貌的修士,便也無人感到驚異了。

  這一日,趙莼心中有感,坐在房中忽然抬眼望去,外間便傳來僮仆聲音,并著三道身影入了門來。

  當中那人身形偉岸,進門后便舉袖稽首,口中呼了一聲府主。

  趙莼卻是疑惑,俄而又明白過來,嘆道:“過來的竟是沈道友,想必嚴陣師已是……”

  她府中門客不多,親友當中又無通曉陣法之人,若要從渾德陣派延請修士過來,一是陣仗太大難以避過太元,二也是怕此派修士不堪信任,有些東西又只有嚴易燊這位周元陣宗的遺徒才知曉。

  可惜這些年來她在各地兜轉,除去閉關修行,便少有時間留在洞府之中,更無暇關心底下之人,如今傳來一見,方知嚴易燊壽元已盡,恐已坐化轉生而去了。

  卻感嘆身邊之人,能跟上自己的也是少中之少,有時一晃神去,便又是多少別離,而今再提生死,除去一聲嘆息,竟不能動搖半點心神。

  沈烈也是搖頭嘆息著,領著左右二人向趙莼行禮,道:“嚴道友臨去之際,只道膝下兩名弟子,已盡數得了先師真傳,這些年來,府中陣法運轉全賴二人照看,我見府主有事相詢,便自作主張帶了兩人過來。”

  趙莼記得,嚴易燊這兩名徒兒資質甚佳,當年柳萱一見,便贊揚說其天資不下大派弟子,而今一眼望去,竟然都已結下真嬰,便可見嚴易燊眼光獨到,這些年恐也花了大力氣下手栽培。

  而這兩人雖已成嬰,到趙莼面前卻也不敢造次,先后報了自家姓名,才默不作聲站去一旁,聽待趙莼發問。

  “爾等作為嚴陣師的親傳弟子,想必也已熟讀過他手中的陣書了,便要問你二人,可曾聽聞過以三光顯應為名的陣法,或是與之相關,也盡可說來。”

  二人中歲數稍小的師妹朱萸,待想了一想之后,又看了一看師兄常萬里,便大著膽子答道:“回府主,三光顯應陣倒不曾聽過,不過陣書當中,有三光靈照、三光化元與三光升玄這三種大陣,只是從不單用,都是環環相扣,共成一陣。”

  她頓住片刻,目珠微微一轉,心思倒十分靈巧,補上了句:“府主怎的突然說起此陣了,這陣法很不一般,乃是當年周元陣宗的護山大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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