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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七 住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她是劍修

  他那道圖影影綽綽,起先還看不真切,只覺得團云遮掩,其間閃動有些五色光華,待片刻之后,團云吞了神光,逐漸彌出霞色,受萬沖信手招來,便向前落去一道電閃似的金光,剎那間,竟然越過兩道鏡影,徑直向焦絳彩身上打去。

  后者心頭一跳,卻沒想到萬沖會直接祭出道圖,而眼前向自身打來的金光又太過迅疾,一時間避讓不得,整具身軀竟被此光一分為二,若泡影般破滅開來。

  不過下一瞬間,焦絳彩面帶驚怒的身影,便又出現在了原處。細看去,此般變化發生之時,那懸在空中的寶鏡,也隨之變換著光彩,萬沖目見這一景象,心中頓時有數。

  天下通神之法中,若不能凝聚元真一點,循序漸進,就只能尋一外物作為依托,倒行逆施,強破此境。

  他當年困于瓶頸,久久不得突破時,也不是沒想過用此法破境,只是能拿來做道圖承載的器物,不是養出了真靈的天階法器,就是天生地養的先天珍奇,要找到這等寶貝,且還與自身道法相合,難度可不在凝聚元真之下。

  此外,憑此倒行逆施之法破境,便無異于斷絕了自己的來日,念及此處,萬沖也不愿屈就下法,寧可到界南天海搏上一搏。

  所以他才能一眼看出,這枚寶鏡就是焦絳彩的寄身之所,也是對方得以修成通神境界的憑仗。

  不曾想兩道鏡影都沒能阻下對方,反還讓萬沖先一步看穿自己的底細,焦絳彩暗暗一驚,不得不說能天元悟道的人物,的確不像她方才所想的那樣簡單,須格外小心謹慎才是。

  只她不了解的是,萬沖本就沒有與她二人做生死之爭的念頭,方才拿出殺招,也是想讓二人知難而退,莫要緊做糾纏。

  他畢竟才突破不久,若是單獨面對上焦絳彩一個,或許還會試上一試,但今日來了兩人不說,又都是出自同族的修士,相互間配合起來,對他可是極為不利!

  果不其然,一看見焦絳彩吃癟,旁邊的俊秀男子便擰起眉來,一面暗罵著焦絳彩行事莽撞,一面又拂袖祭出一柄刃帶紫芒的法劍,在旁伺機而動,隨時準備向萬沖下手。

  不論如何,焦絳彩都是他焦氏一族的長老,萬沖行事太過,他卻不能無動于衷。

  “萬道友,你今日殺我族人在前,打傷我族長老在后,若不能給個滿意說法,貧道便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你走了。”俊秀男子面沉如水,身旁法劍刃光一閃,即變化作萬千紫虹,細細密密有若急雨,已然是將萬沖的退路給堵盡。

  萬沖雙眼之中閃過凝重,應答此話的姿態卻仍舊從容不迫,道:“哦?那我便要瞧瞧道友的本事了。”

  他心頭揪起,汩汩真元涌上周身,背后那尊道圖也愈發詳實起來,層層疊疊的霞色煙云,幾乎都要向四周流瀉而出!

  俊秀男子見他狂妄若此,再是泥人脾性也要被激出火氣,當下暗罵一聲道:“好你個萬沖,這才修成通神多久,就敢在我焦孟魚面前張狂,若真讓你拜入洞虛座下,這定仙城哪還能有我等的立錐之地,今日說什么也要讓你吃個教訓!”

  想罷,手上法訣掐動,周遭紫虹便翻飛若疾風驟雨一般,眨眼間,就已朝著萬沖身上投去!

  卻在這時,天邊忽然傳來一聲:“還不住手。”

  正是個清透有力的女聲。

但從凝氣傳聲的功力來看,又絕無可能是同輩之人,就不知是哪家的小輩過來勸阻了  焦孟魚聽而不聞,只道眼前是箭在弦上,焉有就此罷休的道理,他張開手掌,不僅是毫無收手的跡象,反而舉起手來向下一按,催得紫虹更快,破風之聲嗡嗡若蟲鳴一般,迅速把萬沖給罩在了紫虹之下!

  而云中喊話之人似是早就料到他會如此,面上神情不變,只抖了一抖袖袍,放出一點米粒大小的光華,隨后屈指向前彈去。

  霎時間,那點光華便貫破云空,驟變作一道速度嚇人的劍光,凡是疾飛進行之地,綿厚的云氣便無不向兩邊退去,露出一道碧藍的青天,宛若分出一條天河。

  焦孟魚不知怎的,此時忽有些毛骨悚然,待目珠轉動,覺察出有些不對,那一道劍光就已奔襲而至。

  先是砰地一聲打在了紫虹之上,只一瞬間,就解了紫虹盤繞圍聚的態勢,隨后縱力橫掃,頓時雨打花落,方才還疾如驟雨的紫虹,這下便像是落紅飄下,被攪得七零八碎,只能凝化做一柄光華大減的法劍,在半空之中搖搖晃晃,似乎立時就要墜下。

  焦孟魚見狀大急,連忙驅了法劍落回手中,再定睛一看,那法劍之上竟已有了斑駁裂痕,叫他頓時心痛無比。

  須知此劍乃是焦氏一族的家傳寶物,雖不如焦絳彩的寶鏡神通廣大,但得他祭煉多年,與人斗法時也堪稱一大助力,如今損毀至此,還不知要費多少工夫才能養得回來。

  肉痛之下,焦孟魚不住有些心驚,抬眼往焦絳彩身上看去,不難望見對方臉上,神情也是驚懼交加!

  兩人俱都知曉對方底細,焦絳彩雖以下法破關,手里卻有韋彥賜下的天階法器,定仙城內能將她殺死之人,屈指可數。而焦孟魚做了焦家多年的太上長老,縱然是困在通神中期難得寸進,但老而彌堅,遇上后期修士也有底氣能全身而退。他那一手法劍御術,卻不是誰來都能破得了的!

  是時,便只有萬沖心頭落定,佯做了一番疑惑之色看向來人。

  那人一路飛遁至此,腳下也踩著一道割裂云霄的劍氣,只是不能與方才那道劍氣相比罷了。

  焦孟魚皺眉將她端詳片刻,因她身著玄衣,便料定此人應是昭衍弟子無疑,至于具體身份,他有個猜測倒不敢落實。

  只能聽這女子端著一張莊重冷肅面容,說道:“雖不知幾位前輩是因什么事情在此大打出手,但以前輩這等修為,若再不休戰止戈,城中就當傷亡無數了。故今日奉家師之命前來,也是敬告諸位,若不能就此罷手,便就只能請她為幾位前輩裁斷一二了。”

  焦孟魚這才把目光往下一掃,腦中靈機一動,并暗道不好,心說這可是中了萬沖的計!

  他二人一發覺焦謹先身死,心中更多都是急躁驚怒,等見到萬沖,更是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哪里還有心思察覺自己身在何處。現下一看,本該在三重天內斗法交手的三人,如今都已落在第一重天內,方才那法力余威散落下去,縱然只有些許威壓,尋常修士也無法承受。好在周圍都是商賈坊市,店鋪之內多設陣法,這才沒有多少修士受此殃及。

  可就如這女子所言,他們三人若再斗得狠些,結果便很難說了。

  焦孟魚此刻只能緩緩吸了口氣,問道:“倒是我等疏忽大意了,只不知這位小友姓甚名誰,師承哪位道友?”

  女子不卑不亢,朝著三人做了個稽首,言道:“晚輩昭衍秦玉珂,師承真陽洞天,家師乃是羲和大尊趙莼,向諸位前輩見禮了。”

  雖說焦孟魚心中早有猜測,但聽見來人果真報出了趙莼的名號,他心中便還是不由快了幾分,張口就贊道:“本想問問是哪家的小友,竟如此神秀出塵,全然不似散修中人,現下得知,原來是劍君座下高徒,這便不意外了。”

  又聽焦絳彩語氣略急,說了句:“劍君又如何,我輩之事自有韋師裁斷,何曾輪到外人插手了?”

  一時叫他臉色驟變,連忙呵斥道:“彩妹住口!”

  今時今日,唯恐焦絳彩再語出驚人,焦孟魚心頭略忖,斜看了沉默不語的萬沖一眼,當機立斷道:“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怎么敢擾了劍君清修,我等這便離去,不勞劍君費心了。”

  說罷,很是向焦絳彩使了幾個眼色,才叫對方怒哼一聲,拂袖而去。

  她這一走,剩下兩人也沒必要繼續留下,焦孟魚咬牙看向萬沖,只道一句:“萬道友好本事,卻是把我二人都給算進去了。”

  說罷飛身遁走,再無它話,反倒讓萬沖苦笑一聲,向秦玉珂道:“不得已之舉,全賴劍君出手相助了。”

  秦玉珂目光一頓,不難看出萬沖是有意為之,而這一算計本也淺顯,實因焦家二人久立青云之上,并不把普通修士當做人看,與其說是沒有看穿,還不如說是沒把此舉當成計謀。

  她點了點頭,言道:“前輩不必多心,恩師有言,此事之后,或有洞虛修士施壓問罪,屆時機緣自至,還請前輩順水推舟就是。”

  憑著焦家與韋彥之間的關系,焦絳彩又在此人座下修行,現下出了這樣的事情,就要看韋彥心中作何想法了。

  萬沖所擔心的無非就在這里,趙莼大道魁首、洞虛親傳的名頭固然響亮,但能不能制衡得住一位真正的大能修士,所要看的卻不只有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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