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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六 心生怨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她是劍修

  秦玉珂才把趙莼迎進屋中,便開口與她道來這兩月的所見所聞,一說到紹云國對其剿滅十全教的賞賜已經下來,樂陵侯不敢私吞分毫,此些修行外物已是悉數交予她手,里頭都是些藥材與金玉熬煮出來的靈膏,只勉強對練氣、筑基兩境的修士有用,修為若再高些,便多半瞧不上這些東西了。

  趙莼拿了靈膏在手,略微取得一些出來查看,見其中靈氣稀薄,大抵是用了些養血補氣的藥材,另外為全五行,便又額外添了金粉玉屑進去,看上去倒是流光溢彩,如玉髓脂膏,實則卻用處寥寥,幾如雞肋。

  “聽那樂陵侯說來,這朱玄派中當也不乏筑基以上的修士存在,此等粗劣之物,多半也只是底下弟子在用,你既說朱玄派每年都要向紹云征取大量靈膏寶玉,甚至還有皮毛獸骨,另各種藥材與無根之水,便可知此派弟子的數量很是不少,除修行外,其余雜類的傳承亦沒有斷絕。”

  趙莼語氣一頓,旋即點頭言道:“底下弟子多了,上頭坐鎮之人必也弱不到哪里去,即便沒有外化修士,幾個真嬰不定也是有的。”

  秦玉珂頷首稱是,這才聽趙莼講起北云洲的事來,待聽到宣國之時,亦不由皺眉道:“恩師所說的那處宣國,當與弟子聽聞的宣國是為一處,這府中楚世子曾言,天下共分隴、青、幽、荊、榆五州,其中便以獨據青州的宣國最為勢大,就連朱玄派也不敢在那處放肆。此外,青州地處極北,上接天山雪域,為五州水脈之共源,土地亦最為豐饒,更從無旱澇天災,說此是天府之國也不為過。

  “弟子聽時,便以為這宣國背后,必然站了一座勢力極大的宗門,如今想來,就只怕是恩師口中的北云洲修士在庇護此國了。”

  趙莼面色平靜,淡笑道:“那北云洲內多半不缺外化修士行走,卻不好冒然打破禁制進入其中,為師便想到朱玄派在此扎根已久,若說完全不知北云洲的事,那必然是不足信的,就不知此派修士有無門道進入其中,即便沒有,再尋它法就是。”

  秦玉珂聽了連連點頭,神情認真道:“這也簡單,等年末時樂陵侯父子上京,弟子也便以洗月派掌門之名,在那宮宴上討得一席,屆時朱玄派之人必會到場,總少不得要與此派中人往來一番。”

  趙莼聽罷,便也不在此事上耗費更多心神,索性交了弟子去做,到年末之前的幾月,也好安心靜修一段時日。

  現下她一具分身在此,本尊則仍在五泉山上,但凡一方有了變故,另一頭也可即刻趕往過去,便算是留的一記后手了。

  日子便無形無狀漸推移至了冬月,一場小雪紛紛揚揚落了下來,叫樂陵城內銀裝素裹,白茫一片。

  樂陵侯府前,十數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拿了笤帚與鐵鍬鏟冰掃雪,直等面前大路干凈下來,露出塊塊濕潤青磚,才有車夫牽來馬車,在大門前處整整齊齊列了一隊,前頭的幾駕馬車旁邊,俱有仆從駕馬舉了華蓋,其中所坐何人,自然不必多言。隨后幾頂青蓋馬車,卻是坐了府中原來供養的幾個道人,縱然樂陵侯已不再對他等推崇備至,如今也不敢輕易遣散了他們,就只怕這些道人心中有怨,暗中報復起家中老幼來。

  再在這些青蓋馬車后頭,才是滿載貨物的車架,其上堆作小山,俱是樂陵郡內出產的貢品,朝廷對此有劃定額,但凡缺斤少兩,便要治罪于樂陵侯了。

  便說樂陵侯父子正立站門前,等著客居別府的秦玉珂過來,驟然見得兩道身影聯袂而至,不由得疑惑言道:“秦掌門,這位道長是……”

  秦玉珂神情未變,卻退于身邊那人斜后處,向父子二人點了點頭道:“此乃貧道恩師,今日亦是要往淮京去。”

  聽此人竟乃秦玉珂之師,樂陵侯頓時精神大振,連忙起了道家禮數,向趙莼打了個稽首道:“原是秦掌門之師,在下有失遠迎,道長若是不嫌,便不妨與我等一齊上京好了。”

  趙莼淡笑著頷首,應道:“那就卻之不恭了。”隨即抬起手來往樂陵侯眉間一點,霎時叫其面容舒展,一股暖融之意充斥四肢百骸,便是在這寒冬臘月間,也如逢春一般未得寒氣所侵。

  樂陵侯今已過不惑之年,少時伴讀京城,常隨龍子鳳孫獵獸山中,倒也留下幾處暗疾在身,致使腿腳不大靈便,每逢寒冬即脹痛難忍,如今四肢暖融,竟已無任何不便之處,尤似二十出頭年紀一般,面色紅潤,身軀健碩。

  待他回過神來,趙莼已是隨弟子上得車去,只有家眷尚還留在身邊,望見他精神煥發,耳邊竟已生出黑發,不覺瞠目結舌,驚訝萬分。

  樂陵郡與紹云國都城淮京相隔有千里之遙,此番上京又帶得有許多貨物,一路上白日走夜間歇,到淮京時已然是一月之后了。

  樂陵侯少時曾居京中,世子亦在京城宿住讀書,是以京城之中亦有一處樂陵侯府在,據說為國君所賜,左右近鄰也都是皇親國戚,只是占地不廣,并無法與郡城之中的侯府相比。

  楚世子下得車去,便停也未停地先去安排趙、秦二人的住處,只把兩人好生安頓下來,隨后才草草安置了另外幾位道人。

  這其中便有個名叫鄧同的人,從前受樂陵侯府供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應修行外物也只管問人要來,養尊處優了不少年生,今朝處境卻陡然一變。就不說樂陵侯父子的態度,只拿府中奴仆的表現來講,竟也當他是個沽名釣譽的假道士,如今到了京城里來,更是住得偏僻狹小,全然與上回不同了。

  鄧同心中憋悶,一望見院內布置如此儉樸小氣,便更是火氣沖天,當即拂袖一甩,就出了大門而去。

只見他憤然離去后,未走多久便到了一處道觀前,又霎時改換了一副笑臉,向面前童子道:“這位道友,苗春秀苗道長可在此處,勞請通傳一聲,就說是鄧同在此,想要見他一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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