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
唐門后山,一片綠意,隨著一陣陣刷刷聲響起,竹林中排排翠竹應聲倒地,激起無數灰塵。
一道灰色緊身身影閃過,唐舒出現在竹林中間。
從臨安寺回來后的她似乎想通了許多事,不再執意回到屬于自己的年代,而是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適應新的身份。
三個月的時間,足夠讓她對自身十幾年積攢的內力運用自如,和唐爸學習的現代格斗術簡直是如虎添翼。
“少主,您的身手似乎比以前好很多了哎!”
“真的?”
“真的,就是......少了些殺氣。”
連翹百思不得其解,原本她還以為自家少主換了個人,但經過幾次言語試探發現什么都記得就打消了原有的疑慮。
聽到她話的唐舒很無奈,她本身就沒殺過人好不好,哪里來的殺氣?
這可真算是難為人了。
“祖父今日又出門了?”
“是,老門主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要找方圓大師喝茶。”
“和誰?祖父什么時候和方圓大師這么好了?”
唐舒感覺自己聽錯了,在原主的印象了這兩人根本就不認識啊,哪里來的喝茶。
連翹道,“幾日前,老門主去京郊義診偶遇從郊外歸來的方圓大師,聽說兩人一見如故就成好朋友了。”
一個毒術逆天的唐門門主和世外高人一見如故?你確定這是個正常故事而不是恐怖故事?
唐舒感覺自己的三觀又碎了,用科學都補不回來的那種。
“對了少主,這個月各大分鋪的賬目已經送過來了,您什么時候看?”
“現在就回吧,讓他們把東西放在書房。”
要問穿越過來后唐舒最大的煩心事是什么,那絕對是看賬本了。明明她剛邁進大學的門檻,然而現在就要步入社會處理成年人才會的賬目,并且這種賬目竟然連借貸都不懂,每個數字還都是大寫的。
大一新生表示她看的眼睛疼。
哦對,還有那整整一書房的毒藥藥方......從小從唐寨里長大的人是見過不少毒蟲沒錯,但也不至于每天都要和這些小可愛為伍啊!
于是穿越過來才短短三個月,唐舒不僅要把一身的內力融會貫通,還要惡補毒術方面的東西。順帶著說一句,她已經學會苦中作樂的在一眾藥方中找出那些現代已經滅絕了的草藥來研究了。
總之,一切進展的還挺順利。
然而......
當天下午她這個半路被迫走出學校門的成年人就遭受到了社會的毒打。
還是實實在在古色古香的封建社會的毒打。
“爺爺,您說讓我去小峰山去給一個人解毒?”
“對,就是那個夏亦初,哦對,這是他的畫像。”
唐老門主拿出從好友那兒得來的一個畫像,喝的暈暈乎乎的開始交代這個任務的注意事項。
“小舒啊,方圓大師說這個小子最近攤上了點事,正危在旦夕呢,你一定要好好給他看看!對了,路上小心點,江湖上不少人看他不順眼呢。”
“......爺爺您都不關心一下我的嗎?”
你自己都說了好多人都看他不順眼,敢問她這一路上還太平嗎?
“你有什么可關心的?你一個都能打十個,腦子還精明的跟我似的,能出啥事?”
老門主當即拍板,“你要是覺得棘手就多帶幾個人,多大的事啊。”
話音一落,不知道喝了多少的人下一瞬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這讓唐舒嘆為觀止。
連翹上前請示,“少主,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現在,替我收拾幾件衣服,只有我們兩人去。”
“哎?可老門主說讓少主您多帶幾個......”
“帶多了反而是麻煩,人少更不容易引起注意。”
她可是從小被武俠片陰謀片荼毒長大的,這點“江湖經驗”還是有的。
半個時辰后,一主一仆騎馬出了大陌都城的城門,一路朝著東邊方向而去。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們今日就在這里下榻吧。”
“可以。”
唐舒下了馬,把韁繩遞給站在客棧門口的小廝,帶著連翹走了進去。后者自覺走向柜臺交涉。
而這邊率先找了個空桌坐下的唐舒這才發現小小的客棧大堂容納了不少人——至少她面前的這張桌子是唯一一個空著的了。
“小姐,這間客棧的房間只剩下一間了,屬下跟掌柜打聽了一下,其余家也都滿了。”
“那就一間。”
“是。”
唐舒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著,一邊靜靜聽著周圍之人的談話,發現來這里的人大多帶著刀劍,一副江湖人的做派。
這是發生了什么?
等小二把她們點的兩個小菜上齊,連翹從掌柜嘴里打聽出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小姐,這次我們麻煩大了,這些江湖人都是沖著夏亦初去的。”
唐舒夾菜的手徹底頓住,眼神中閃過幾分無奈,“這個夏亦初是誰啊,他做了什么這么招人恨?”
“掌柜的說這個人是幾個月前才在江湖上揚名的,不過并不是因為他武功高,而是因為他在四處云游的時候破獲了幾個大案,這才惹上了一些仇家。聽說有人出了賞金來懸賞他的人頭,所以才鬧到這個地步。”
破案?
“他不是江湖人?”
“應該不是,沒人見過他出手,但他破獲的案子都和江湖上的人有關聯,這里距離小峰山已經不遠了,江湖上的人說他最后一次出現就是在這附近。”
明白了,所以這個小鎮上的客棧才會爆滿。
“小姐,他的賞金有不少呢!”
“哈?”
這重要嗎?
連翹你連這個也要打聽?
新新現代社會好女孩唐舒一臉純良的懵逼。
連翹一臉理所當然,“要是治不好的話就下手殺了他好了,還能拿點賞金不虛此行。”
原主你之前到底干了些什么啊,導致連隨身丫鬟都這么暴力?!
唐舒目瞪口呆之際,客棧門口進來一個穿的破破爛爛臉上花里胡哨的......乞丐,一路搖搖擺擺走到了唯一空著的位子上,柜臺處的掌柜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