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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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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進搖頭否認:“殿下有所不知,這人當初跟我接頭時,也沒露臉。”

  “嗯?那你是怎么認出他來的?”

  “我雖然沒見過他的面貌,但是我留意了他走路的姿勢,他走路外八,應該是跟腱受過傷落下的病根。這個姿勢很奇怪,我剛才一下就想起來了。”

  祝耽本來覺得有大把的機會可以跟秦悅人慢慢周旋,既要取得她的信任,又要讓她愿意說出跟孫守禮的關系。現在看來形勢迫人,怕就怕太子洗馬的人還是用對付孫守禮的法子對付秦悅人,那就是殺人滅口。

  春芳院人多眼雜,派個高手來冒充恩客殺掉秦悅人并不是太難的事。

  “史進,有什么辦法保護秦悅人嗎?太子洗馬的人一過來,我總覺得兇多吉少。”

  史進搓著手指頭,一時也沒有太好的主意。

  “我們只能盯緊秦悅人,別讓她接觸可疑的人。”

  “不現實,她賣藝不賣身,有時候也會去客人房間跳舞唱曲,要殺她怎么都很容易,我們總不能不讓她見人。況且晚上我們可以盯著,白天呢?她出門上街呢?”

  “那可怎么辦?殿下的身份還不能暴露。”

  “別急,現在估計是太子洗馬只是跟著我們來調查,只要我們別把注意力放在秦悅人身上,也能擾亂他們把目標鎖定在秦悅人這里。”

  “那?我們聲東擊西?”

  祝耽命史進:“你再請陳媽媽來一趟,就說我要見她。如果能讓太子洗馬的人看到你,那就更好。”

  史進領命而去,特意在樓梯中間用最大聲喊:“陳媽媽,陳媽媽人呢?快來,我們公子有事找你。”

  果然由于他聲音很大,樓下很多人紛紛抬頭看向他,史進用余光掃了一下,太子洗馬派來的那人也注意到了他,而且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

  史進知道這人已經開始觀察他了,下一步就按照殿下的吩咐聲東擊西即可。

  陳媽媽笑容可掬地出現在樓梯上,見史進一臉等得不耐煩的樣子,用手絹撫了撫史進的肩膀安撫他:“媽媽老了,腿腳不夠利索,公子別見怪。”

  史進一直掃著那人,知道他眼神追隨著一直到自己進了包間。

  史進讓陳媽媽在門外先等著,自己進去跟祝耽回報說;“殿下,成了,那人一直盯著我,只需要殿下出門露個面,他就能認定咱倆在這里肯定是有事要辦的。”

  祝耽聽完走出包廂,站在扶梯上看了一會兒,然后又返回去。

  “陳媽媽,你們春芳院的頭牌是誰?”

  陳媽媽回道:“頭牌是白麗麗,這是我們這里三年多的頭牌了,人雖然不是最漂亮的,但是能說會道又善解人意,特別受公子老爺們的歡迎。”

  “很好,那就有勞陳媽媽請她過來陪我小坐一會兒。”

  說完掏出一錠銀子擺在陳媽媽面前,陳媽媽原本以為他又要白嫖,直到看見銀子,又虛情假意推脫一番,最后拿了銀子去給祝耽叫人了。

  “殿下,你說太子洗馬的人會不會誤殺了白麗麗呢?”

  祝耽搖頭:“不會,你沒聽陳媽媽說白麗麗已經是三年的頭牌了嗎?證明她來京的時間很久了,比孫守禮還久,所以太子洗馬的人肯定盤問不出什么,也不會輕易殺了她。”

  陳媽媽如約叫來了白麗麗。

  白麗麗一身粉藍羅紗裙,身姿窈窕氣質淡然,不過說氣話來卻溫溫柔柔,沒有青樓女子的趨附奉迎之態,也不像其他人那樣一眼看去濃濃的風塵味。

  祝耽一伸手,像對朋友一般說道:“請坐。”

  白麗麗也落落大方坐下,抬頭看了眼祝耽,面露驚艷之色。

  祝耽這些年見慣了別人初見他的神色,所以也淡定如常。

  “之前遠遠見過公子,不知道如何稱呼?”

  史進在一邊說道:“這是我家祝公子。”

  白麗麗含笑點頭:“祝公子好。”

  祝耽也沖她頷首:“白姑娘有禮。”

  白麗麗確實是個連聰明都不露痕跡的人,盡管祝耽很突兀地把她叫來,但是她順著祝耽的話題聊家鄉聊小時候甚至聊京城哪家館子好吃不貴,沒有絲毫防備和不自然,要不是史進從頭到尾知道他們不認識,還以為這倆人是故交呢。

  兩人相談甚歡,史進偷偷觀察著樓下那太子洗馬派來的人,果然時不時地抬頭往他們的包間里看。

  之前祝耽就開了窗子,就是為的讓他看個一清二楚。

  臺下此時想起一陣激烈的叫好聲,祝耽稍微探了下脖子,原來是秦悅人登臺獻舞了。

  白麗麗看了眼正盯著臺上的祝耽,笑著說道:“祝公子好好觀舞,我就不打擾公子雅興了。”

  祝耽連忙搖了搖頭:“白姑娘稍作,看舞聊天都不耽誤,不必拘謹。”

  白麗麗只好繼續坐下來。

  “不知道白姑娘跟臺上這位秦姑娘相熟么?我記得之前在春芳院沒有見過她呢?”

  白麗麗仍然面帶微笑:“秦姑娘來我們春芳院滿打滿算也不到四十天吧,她跟陳媽媽關系還好,跟我們姐妹們交往不多,不過看得出來,秦姑娘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就是待店里的丫頭伙計都是客客氣氣的。”

  祝耽假裝不經意地點點頭:“我之前跟她小坐了片刻,她口音聽起來不像我理崇人,不過我也沒有特意問過。”

  白麗麗也說著:“這我倒沒有注意,因為屬實只是打個招呼的交情,還沒聽她說過太多話的緣故吧。”

  “她有固定的客人嗎?比如時常來找她的?”

  白麗麗想了想,搖搖頭回道:“應該是沒有,若有的話,無論如何姐妹們也都會見過的,有客人來往這種事是瞞不住的。可能因為她只賣藝的緣故,她的閨房里至今沒看到過有男子出入過。”

  “她平時也不出去?”

  “沒有見過,我們這行都是黑白顛倒,有時候熬大夜,白天基本都在房里睡覺,基本沒人出去。”

  祝耽見白麗麗對她的情況也知之甚少,接下來也不知道再問些什么。

  今天跟她談了這么久,想必太子洗馬的人肯定會注意到她,甚至有可能問她打聽他倆的聊天內容,若是被對方知道了聊了很多秦悅人的話題,他們還是會懷疑到秦悅人身上。

  如果讓白麗麗為她保守秘密,顯然不太現實。倘若對方用強,白麗麗一個女子,受到脅迫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替自己掩蓋。

  所以,還得有個把柄抓在手里比較踏實。

  “在下聽說,白姑娘是春芳院的頭牌姑娘,而且占據花魁的位置已經三年了,恕在下冒昧,白姑娘從沒想過要從良嗎?”

  這話屬實冒昧了,畢竟才相識不到一個時辰,所以白麗麗有點出乎意料,不過她倒是很快就調整從容:“誰不想當良家女子呢?可是我無父無母,孤苦伶仃,春芳院是我唯一能感受到人情味的地方了。”

  “白姑娘就從沒想過離開春芳院,找個人嫁了,過跟尋常姑娘一樣的日子么?”

  史進“咳”了一聲,實在是他覺得今天殿下簡直幼稚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哪有當面勸妓女從良的?你娶人家嗎?

  白麗麗也注意到了史進的小動作,她倒是絲毫不介意,笑得還一臉寬厚:“公子說笑了,連公子不常來我們春芳院的人都知道我是這里好幾年的頭牌姑娘了,京城人士誰不知道我的來歷?嫁人沒有那么容易的。除非遠走他鄉,可是京城是我家鄉,我從來沒想過要離開京城。”

  祝耽有些吃驚,因為一般青樓女子幾乎沒有本地人,土生土長的京城百姓的家的姑娘,肯定不敢進京城的青樓,哪怕再窮困的人家,也會顧忌當地的家人親戚、街坊鄰居,怎會入這行?哪怕賣給人為奴為婢,也不會做這種敗壞家門的事。

  “白姑娘竟然是京城人士,那……”

  白麗麗自然明白祝耽的不解,她接過話回道:“我父原本是京中小吏,之前在京兆尹殿下門下當差,后來聽說無緣無故卷進了京中一位張殿下的案子,被悄悄處決了。我母親沒熬過半年也郁郁而終。”

  祝耽跟史進都大吃一驚,聽起來這像是很久之前的案子,那時候史進還未入仕,祝耽也尚在游學中。這案子他們也只是聽老臣們偶爾說起過,但了解得并不清楚。

  “那你家中也無兄弟姐妹么?”

  白麗麗嘆口氣,有些傷感地說道:“有啊,我有兩個哥哥,當時都被充軍,后來送來消息說,他們戰死沙場。也就是那時候,家里僅有的兩個奴仆見我白家壯丁也死,再無翻身之日,一夜之間卷了很多財產偷跑了。”

  “那京中親戚呢?”

  “還能提他們么?我爹當時是被當做罪人殺頭的,人走茶涼,他們躲都來不及。我十幾歲的姑娘家,因為受家世連累,他們覺得我也不好嫁人,所以都對我很冷淡,我去登門也不過說句可憐,再施舍我幾兩銀子,全都這么將我打發了。”

  祝耽聽了這番話,心里一陣唏噓。

  白麗麗見他臉色頗多同情,反而安慰他說道:“七八年過去了,我現在已經沒那么難過了,他們不是躲著我防著我,害怕我訛上他們么?我偏偏來春芳院做一個青樓女子,當初無論誰問我哪里人士是何出身,我都照實告訴他們,連我的幾門親戚叫什么住哪里全都告訴別人。他們想不顧念一點親人情分,就別怪我出來丟他們的臉。”

  祝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雖然這事很沉重,但是他覺得白麗麗這么做也沒什么錯。

  但凡這些親戚們有一點點憐憫之心,一個孤苦伶仃的姑娘家,最多也就在家養個三五年,將她配個老實人家嫁人才是正經,總不至于淪落到來春芳院賣笑。

  “其實我在這兒挺好的,我們這里的姐妹們雖然有時候為爭搶客人鬧別扭,但最終都是同病相憐的人,而且人多熱鬧,經常有人陪著說笑玩鬧,比我自己胡思亂想的那兩年好過多了。”

  祝耽點點頭說道:“那就好。”

  白麗麗見祝耽仍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中還有些感慨,之前她跟人說起這些前塵舊事的時候,那些人都是將關懷之辭迫不及待地說出來討好她,很少見有人真心為她的遭遇露出這么難過的神色來。

  “公子今晚找我,應該不只是聊天吧?”

  祝耽回過神來:“哦,確實如此。”

  “那是公子想了解下秦姑娘的消息么?可惜我對她知之甚少,我覺得公子若喜歡秦姑娘,不如直接去問她本人的好。”

  祝耽卻說:“不,在下希望今天我向你問及秦姑娘的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白麗麗雖然不解,但也點頭應下。

  回府的路上,史進見祝耽一言不發,知道他心里在琢磨白姑娘父親的案子。這些年他沒離開過京城,但那時年少,所以不曾留下很深的印象。

  “我問你,裴琢前任的京兆尹可是監察御史劉晉?”

  史進點頭:“是的,我姑父前任正是劉晉,白姑娘說的張殿下,十有八九就是張無顯。當時張無顯還沒跟著太子殿下呢。”

  “明天下了朝隨我去吏部,翻翻當年的卷宗,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總覺得這個張無顯包藏禍心不是近兩年的事,前朝他權勢沒有這么大,想必也翻騰不出什么浪花來,所以很多事應該很好掩飾。”

  史進應著,也覺得這事中間還有說不通的地方:“劉晉是王子庚的人,這點錯不了。假設張無顯當時跟劉晉有過節,沒必要只殺一個小吏,而且看起來劉晉并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啊,還從京兆尹升到了監察御史。”

  祝耽搖頭:“你這邏輯不對,劉晉既然是王子庚的人,王子庚是兩朝宰相,在前朝也是一手遮天,肯定是要力保他,也許白姑娘的父親做了劉晉的替死鬼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張無顯跟劉晉素無瓜葛,他找劉晉的事干嘛呢?”

  “王子庚從來跟張無顯都不是一派的,甚至張無顯有很多次在朝堂上都替我幫腔,目的就是拉攏王子庚的敵對勢力,雖然他從來沒有明面上跟王子庚不對付,但誰知背地里動過什么手腳?明天看了卷宗就明白了。”

  史進也覺得今天這事真是不可思議,本來只是想借白麗麗轉移一下太子洗馬張無顯的注意力,沒想到白麗麗身上也有張無顯的痕跡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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