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在古代做美膚顧問 陳士杰在涼亭內坐不住,頻頻往廳門口張望。
林頌合也很擔心,她試探問道:“方才殿下殺繡眼鳥時我正好看見,不知殿下為何對一只鳥這么忌憚呢?”
陳士杰也是一臉茫然:“我要是知道,也不用在這里發愁了。”
林頌合只好笑笑:“希望四妹能有辦法好好安撫殿下。”
陳士杰將目光收回,輕飄飄地落在林頌合臉上:“三小姐與郡主雖說同為姐妹,但性情卻是迥異。”
林頌合璀然一笑:“四妹從小肆意灑脫,率性而為。我笨嘴拙舌沉默畏言,只因我母親初時為妾,所以我從小就懂得敬終慎始,時間久了也就變得縮手縮腳,難登大雅之堂。”
陳士杰嘴角邊扯出點生硬地笑,卻冷眼看著她:“三小姐斷不能將沉默畏言跟笨嘴拙舌相提并論,同樣也不能把敬終慎始與斂鍔韜光混為一談,三小姐你說呢?”
林頌合美眸流轉,一笑嫣然:“陳大人這話倒叫我聽不懂……”
陳士杰喝了最后一口茶,大咧咧地用手抹了把嘴,起身便說:“告辭。”
林頌合漸漸沒了笑,眼神擱在面前的石桌上出神。
“天啊!這青天白日的你們在作甚!”
陳士杰見廳內許久沒動靜,便直接推門進去,正好看到祝耽坐在椅子上,頭虛弱地靠在林汝行肩頭。
他馬上大驚小怪地捂著眼睛轉過身去。
林汝行一臉蒙圈,這人是不是有病?
他們也沒干什么啊,值當的他又罵人又捂眼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被捉奸在床了。
祝耽睜開眼,氣色已經大好,甚至還狠狠白了陳士杰一眼。
林汝行看到忙問:“殿下你好了?”
祝耽順勢把眼皮一翻,“嘎”一下又要暈過去。
雖然這張臉美如珠玉,可是一氣之下林汝行還是一把將他的頭推開:“想挺尸去你的王府里挺。”
陳士杰轉過身來,笑嘻嘻湊上前:“咱們來了半天了,是該回去挺……用膳了。”
說完便嘟嘟囔囔先出門了。
祝耽起身將衣服扯平,林汝行叮囑了一句:“殿下常年在外征戰,此事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郡主果然見識不凡。”
祝耽眉眼彎彎,突然朝她走近兩步,幾乎要貼上她,悠悠問了一句:“若是有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林汝行往后退兩步,氣呼呼地問:“你、你幾個意思?”
祝耽又朝她逼近,目光鎖在她額上:“依本王來看,這種秘密不該讓活著的人知道,除非……”
林汝行扭頭跑出兩步,飛快拾起剛才扔到地上的彩漆木雕昴日官。
她將手伸到祝耽面前,祝耽臉色一變,馬上奪門而出。
“哼,小辮子在我手里捏著還想跟我斗。”
回去的路上,陳士杰看見祝耽笑得一臉蕩漾心里就來氣。
“今天咱是來干什么了的?我看你早就忘了。”
祝耽獨自陷入回憶,只敷衍地點了點頭:“嗯。”
陳士杰更加生氣:“那你都做了些什么?闖了個禍就回來了!”
祝耽收起遐思,沒好氣地說道:“若不是今日你非拉本王來,本王能闖禍嗎?”
陳士杰沖他一攤手:你好意思怪我?
馬車外的史進說了句:“殿下、大人,還是想想怎么跟皇上回話吧。”
祝耽嘆口氣:“這就回吧,日后若是皇兄問起來再回,恐怕狀況更不好。”
于是回到王府他就給皇上寫了封請罪書。
這么想的還有林汝行,她也覺得這事及早不及晚,于是也寫了封信向皇上陳情。
祝耽按之前跟陳士杰商定好的,繡眼鳥籠子沒關好飛了出來,還欲啄自己的眼,驅趕時不慎將它殺了。
祝耽的請罪書送到御書房的時候,皇上正召了工部的幾個大臣議事。內監將信遞上,皇上閱畢生了大氣,當下就摔了一只越窯秘瓷碗。
然后將祝耽痛罵了一頓,嚇得幾個大臣大氣兒都不敢出。
顏公公收拾起被皇上打碎的蓋碗,痛心疾首地說:“這可是越瓷中的極品,可遇不可求的成色,攏共就得了一對兒,這下只剩一只,太可惜呦……”
片刻之后,林汝行的信也送到,交代的原因跟祝耽的差不多,只是后面又特意解釋是她自己沒有將繡眼鳥照顧好才導致的這個意外,懇請皇上降她的罪,認打認罰絕無怨言,倒是一個人將罪過承了大半。
最后還請皇上允她稍后進宮請罪。
皇上一氣之下又將另一只越窯秘瓷茶碗砸了。
“請罪!朕讓你請罪!”
顏公公蹲在地上一邊收拾一邊念叨:“得,這下倒是成雙成對了。”
皇上震怒之下倒是聽見了這話,他一把拎起顏公公:“你剛才說什么?再給朕說一遍!”
顏公公抖得像篩糠:“皇上息怒,是奴婢失言。俗話說一壺配四碗,單這兩只碗也配不成套,皇上砸了就砸了,不過皇上還有把紹瓷的茶壺,想配哪家的碗就配哪家的碗,想配幾只就配幾只,還不是皇上說了算?”
第二日早朝,陳士杰一進殿就聽到大臣們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上次這么熱鬧還是簪花會前夕,滿朝文武聽說他陳士杰要去參會,紛紛在上朝前交流編什么理由讓自家千金能不去簪花會呢。
最近自己沒招惹他們啊,這是在議論誰呢?
他拽過離他最近的張御史:“他們一大早的在這兒嘰歪什么呢?”
張御史“哎呦”一聲:“陳大人最近跟殿下關系親密,竟然不知道這等大事么?”
陳士杰手上使勁掐著他的胳膊:“少賣關子,到底出什么事兒了?”
張御史吃痛,咧著嘴說道:“殿下,殿下他昨天剁了皇上的裊兒!”
陳士杰立時就覺得下身涼颼颼的,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下小腹。
又罵了一句:“好好的話全讓你們傳瞎了。”
張御史以為他不信:“千真萬確。”
“邊兒去!那也不能說殿下!”
張御史納悶:“那該怎么說?”
陳士杰回想了下昨天祝耽迅雷之勢拔刀宰了繡眼的情景,摸著下巴一本正經地跟張御史說:“應該說殿下劈了皇的裊兒。”
祝耽姍姍來遲,卻一掃前幾天對上朝興致缺缺的模樣,又回到了那個意氣風發器宇軒昂的武召王。
陳士杰顛兒顛兒跑過去:“大難臨頭還能淵渟岳峙波瀾不驚,你如今有我當年的風范啊!”
祝耽一見到他就拉下臉:“可是當初你嘚瑟的時候,本王可沒湊過來掃你的興啊。”
陳士杰也不甘示弱:“我勸你別高興得太早,這事沒你想的那么樂觀……”
“左右就是皇兄生氣,再禁本王一個月的足。”
“小四昨日也給皇上手書一封,自己擔了一大半的罪。”
祝耽馬上變色:“多余!”
別人不解其意,祝耽心里卻一直有個心病。
林汝行的這封信,絕對是給皇兄火上澆油的。
“是啊,小四就算寫信,也該在信里把自己擇得干干凈凈,把錯處兒都推到你頭上,最好再求皇上重重罰你。”
祝耽下意識地連連點頭,突然臉色一沉:“你知道……”
顏公公突然一聲唱喏,皇上臨朝了。
陳士杰趕緊跑去了自己位置站好。
諸位大臣也無比地安靜,只等山雨降臨。
“太常卿何在?”
陳士杰一個激靈,好么,皇上這是知道啥了?
他心里發虛,趕緊出列一個頭重重磕下去:“臣在。”
皇上語氣倒還算和緩,慢悠悠說:“你是禮官,朕有個問題想必你來答最為妥當。前朝的一個女官替先帝照看一只鸚鵡,結果女官瀆職,一日喂食太多,將鸚鵡活活撐死了,當時是怎么處置的來著?”
陳士杰心里直突突:“回皇上,臣聽聞那女官當即觸柱而亡,給那鸚鵡殉命了。”
“好,朕再問你,周國太子騫覺得列國進貢的雁頗為新鮮,未得賞賜便擅自帶回一只送給太子妃,又是怎么處置的?”
陳士杰汗涔涔:“回皇上,太子騫被廢,改立次子。”
“好,女官瀆職并非蓄意,太子騫偷雁并未烹殺,如此都是重罪,若有人因為對朕不滿,私下頗有怨懟,便借機殺了朕的愛寵,依照禮法來看,該當何罪?”
陳士杰擦了擦汗:“回皇上,端的要看這人是奴婢還是勛貴,是有功之人還是戴罪之身,是無心之失還是……”
“若是有大功的皇室中人呢?”
“那也分在宮內還是宮外……”
皇上頓了頓:“跟宮內宮外有什么關系?”
“回皇上,關系大了,要在宮內的話,有無視皇權之嫌。若是在宮外,當不是存心挑釁。”
“哼,你倒是個全和人,那你怎么斷?”
“隨便打幾板子也就是了。”
皇上從龍椅上站起來:“那就按你說的來,武召王欺君罔上,以功造過,杖一十,禁足一月。”
他瞧了眼陳士杰:“既然是太常卿的主張,那就在這殿上,由太常卿親自行刑。”
皇上一走,大臣們又開始激烈討論。
“看見沒?皇上就是看見太常卿跟殿下最近走得太近了,特意讓太常卿斷理,讓太常卿行刑,就是要離間他們吶。”
“什么啊,皇上是知道之前他們二人素來不睦,這是用太常卿來羞辱殿下呢。”
“依老夫看,殿下近日不得圣心,說不定是誰挑唆的呢!”
“這我可要提前跟你知會一聲,這是圣旨,滿朝的人都看著呢,想瞞天過海怕是不能。”
祝耽點點頭,跪得筆直。
“我盡量把這刑杖重重拿起,輕點落下。”
祝耽又點點頭。
“也不能數一三五七十了。”
祝耽不耐煩:“你有說這屁話的功夫早就打完了。”
陳士杰兩眼一閉,十下一口氣打完。
祝耽除了多流了兩行汗,氣兒都沒大喘一下。
甚至還能自己站起來。
太子冼馬在旁攙扶了一下:“殿下受傷頗重,想必自己不能走路了,還是找個宮人來扶殿下出宮。”
祝耽剛要婉言謝絕,抬頭看到太子冼馬笑得意味深長,他拱手說:“多謝齊冼馬。”
然后真的讓人找了兩個太監扶著他出了宮。
顏公公在殿后放下簾子,去了御書房。
“皇上,陳大人倒是真沒手下留情,足足重打了十大板,殿下被打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祝澧蹙眉:“這個陳士杰,平時看著挺聰明的……”
顏公公替他寬衣:“害,給皇上辦事,忠心為重,聰明是次要的。”
“拿點金瘡藥送去,記得務必要到夜深再去。”
內監送金瘡藥到王府的時候,陳士杰還沒走呢。
他聽見動靜,趕緊躲到祝耽寢殿內屏風后邊。
打發完宮里人,祝耽又趴回床上,繼續盤問陳士杰。
“你給本王說實話,你今天說郡主給皇上寫信認罪是火上澆油,到底是把哪兒說的?你還知道些什么?”
陳士杰吧唧吧唧嘴:“這樣吧,我也問你一個問題,你若答了我,我定答你。”
祝耽身上有傷,也不能下榻踹他,更沒法把劍抵在他腰上,只能跟他磨嘴皮子了。
“你問吧。”
“今天在侯府,你為什么那么緊張繡眼呢?”
“胡說,你哪只眼看到本王緊張了?”
“你怕個鳥!”
“你敢罵本王?”
“你怕個鳥,恐怕以后就不是罵人的話了。”
祝耽猛地沉默,陳士杰嘆口氣。
“罷了,剛才你問我的,我只是擔心皇上對小四打著別的主意……”
“你也看出來了?”
林汝行在王府聽說了祝耽在早朝被當眾打板子的事,忍不住抱怨了皇上幾句。
雖說繡眼鳥死得冤枉,但祝耽也不是有意的。
死都死了,再把活人打十大板給個寵物贖罪。
這也就是古代皇權統治下才能發生的事兒。
虧她以前還覺得皇上是個明君吶。
林頌合倒是對這件事接受度很高,只是她很納悶祝耽砍了繡眼鳥的緣由,旁敲側擊向林汝行打聽了好幾回。
茲事體大,林汝行到底也沒告訴她實情。
送藥的小內監到寢殿給皇上回信兒。
“你去的時候,王府可還正常嗎?”
小太監支支吾吾:“回皇上,王府深夜竟然沒有下人值守,奴婢直接進了殿下的寢殿。”
“哦?那你看見什么了?”
“殿下屋里好像藏了個女人,奴婢一進門,那人就趕緊躲到了屏風后邊。”
皇上讓他下去,嘴里罵著:“蠢物,連男女都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