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林汝行喜歡喝咖啡,沒有咖啡簡直沒法工作,來到這世也時常想念。
有次謝大姐在坩堝內炒大麥粉做粥,一不小心給炒糊了。
她在院內就聞到一股類似咖啡的醇香味道,一度以為自己的鼻子出問題了,跑到廚房才發現謝大姐正著急忙慌地想把炒糊的大麥粉倒掉。
謝大姐以為她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有點緊張。
林汝行趕忙喝住她停手,然后看了眼炒的略糊的大麥粉,顏色看起來像是已經添加過奶粉和麥芽糖的速溶咖啡。
就是味道還差點意思,于是她將大麥粉又炒了一會兒,讓它糊的更厲害些。
然后找了個小磨石,磨啊磨啊,磨到細得要飛粉。
沖水之后又加入一些牛乳和糖粉,別說跟速溶咖啡的味道也像了個七七八八。
于是一直被她當成在這里的咖啡代餐。
她還拼命安利給了二夫人跟林頌合,二夫人不太喜歡,林頌合嫌賣相不好,不過也勉強喝了一杯。后來她將制法教給林頌合,沒想到林頌合竟然偷偷制了。
方才還在牢騷:“白浪費了我一壺咖啡。”
林頌合真是口嫌體直的最佳踐行者。
“咣”
林汝行嚇了一跳,又一道鑼響起,不知道下個節目是什么。
王毓秀起身說道:“這局大家盡可放松一下,我們做幾個游戲。”
說完展示了一些道具,她大體看了下,有圍棋、樗蒲棋、馬吊、葉子戲。
林汝行頓時傻眼:這玩意她一樣也不會啊。
“可行酒令、可下本注,大家只要盡興就好,可自由組合,主要是讓眾位姐妹互相熟悉一下。”
王毓秀說完,便端了一副樗蒲棋,放在她跟祝耽隔著的桌案中間。
祝耽看了一眼,她已經執起一枚棋子,祝耽便只好陪她下棋。
林頌合顯然對這些也是不感興趣的,她自己帶了書過來,正低頭看得認真。
陳士杰遠遠跑過來,林汝行趕忙伸手拒絕:“陳大人,注意禮節,你擅闖女眷席位,當心明天被御史參你有失國體。”
陳士杰撇了撇嘴,非但不聽,還揮手轟走了林汝行旁邊坐的那位小姐,讓人家讓出位子來,然后自己把衣擺一掀,活色生香的坐了。
林汝行很擔心會招來非議,催他走也催不動,只能不去理他。
“小四?”
誰叫小四?反正不是她,沒聽見,不知道。
“哎,我以后能叫你小四嗎?”
林汝行抬眼瞪他:“不能。”
陳士杰咂咂嘴:“可是叫和平郡主顯得多生分哪,要不然就叫你小行行?”
林汝行默念了一遍,有點惡心。
“那還是叫小四吧。小四啊,你現在可有意中人了?”
這話一出,把林頌合也驚到了,她趕緊朝林汝行身邊挪了挪,然后拽過她靠近自己身邊,十分驚醒地說道:“太常卿大人逾矩了,還是快回席吧。”
陳士杰喝過一口茶,搖著他那把破扇子:“三小姐不要緊張,這不是都來簪花會了嗎?誰都知道來簪花會是干嘛的,本官問問怎么了?”
林頌合怒目而視:“哪有這樣問的?”
“那怎樣問?難道你們來簪花會不是為找心儀之人的?”
這話怎么答?說不是,那為什么要來簪花會,說是,萬一他在說出啥不著調的話來怎么辦?
林汝行朝四周看了看,生怕有人聽到陳士杰這番混賬話。
結果一轉臉,就看到祝耽正朝她這邊瞟著呢。
倆人目光一對視,林汝行笑著沖他點點頭算作打招呼,祝耽沒有回應,繼續低頭下棋。
“嘿,我跟你說話呢,小四,你往哪兒看?”
林汝行實在沒法再裝作看不見他的了,只能回他:“你又想出什么損招讓我難堪了?”
陳士杰把臉一拉:“我是這樣子的人嗎?你看不出我是來示好的?”
林汝行笑笑:“太常卿言重了,我有什么值得你示好的?”
陳士杰朝她坐的地方又靠了靠:“你看你又聰明又狡猾,連這都猜不出來嘛!”
“我聽不懂太常卿大人的話。”
陳士杰嘆口氣,正色道:“郡主如果沒有在簪花會尋到意中人,不妨考慮考慮在下。”
“咳咳……”
林汝行嗆得一口茶噴了出來。
“你沒事吧?青天白日你說什么胡話?”
陳士杰一臉委屈狀:“怎么是胡話呢?皇上信任你,皇后娘娘喜歡你,武召王都護著你,我就不能勾搭你嗎?”
林汝行見他言行無狀,起身就要走人。
“坐下,你站起來別人更看的清楚。”
陳士杰低聲說。
林汝行收回腳步,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拼命勸自己:國舅爺,惹不起惹不起。
“你到底想怎樣?”
“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你,冰雪聰明。我,風竹智慧。咱倆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照實說就是,我想跟你處對象。”
林汝行強忍著惡心問道:“為什么是我?”
陳士杰靠近她耳邊輕聲說:“因為你是武召王的姑姑啊……”
林汝行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是姑姑這事是她自己剛才認下的,現在倒也沒法改口。
“所以呢?”
陳士杰眨眨眼:“所以我要是娶了你,武召王不得尊我一聲姑丈嘛!哈哈哈!”
果然他跟武召王才是真愛。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她一腳踹過去,陳士杰當場摔了個仰八叉。
“哎呦,你來真的是不是?”
眾人聽見動靜,紛紛側目,正好看到林汝行踹翻國舅爺現場。
想笑又不敢笑,別提多難受了。
王毓秀停止下棋,三兩步走過來,命身后的侍女趕緊將陳士杰攙起來,又看了眼氣呼呼的林汝行,柔聲問道:“陳大人跟郡主這是怎么了?”
陳士杰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你忙你的去,沒事兒。”
王毓秀點點頭,然后對林汝行說道:“陳大人想必是喝醉了,不如郡主跟我到前邊來坐。”
林汝行惡狠狠地瞪了陳士杰一眼,只好跟王毓秀過去了。
王毓秀將她安排在最左邊的第一排,正是自己的下首。
祝耽斜眼看了看她,笑意深沉。
“陳大人他性格不羈,向來如此,郡主初來乍到想必是不了解。”
王毓秀仍舊笑靨靨地跟她說話。
林汝行也只好頷首示意,感謝她的關照。
我不了解?我可太了解了好嘛!這人簡直就是個欠兒登。
“晚意,你過來陪郡主玩會兒。”
劉晚意聽到王毓秀喊她,趕忙過來。
林汝行心里嘆氣:您可真會給我添堵啊。